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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51:23 作者: 肥媽向善
「這麼說來,打腫臉充胖子,只能被外國人笑話了。」墨蘭感覺與他接觸的愈多,這個長輩身上愈是籠罩出一層神秘的氣息,導致她的興趣愈來愈大,順著他的話題一直問了下去。
「外國人是很狡猾的。比如打貿易戰。一方面,他不停出台新政策批判他人國家的物品質量不好,但實際上他自己國家的物品並不怎樣。但是,你得承認,只有公關能力做得好,一切才有勝利的希望。公關是使得這個世界能如他們所願運轉的基礎。」
「所以,即使他們的外交政策明擺著很狡猾,但是就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唬弄全世界以及自己的政局。」
兩人說到這,不由相視一笑,為能取得一致的觀點而感到高興。墨蘭心裡忽然冒出一句:難覓知音卻在此相逢,是不是就像眼前這樣?
一路,好像漫無目的的交談,然墨蘭時常能被羅錚一兩句的幽默的語言給逗笑了,這幾日鬱悶的心情開始露出了陽光。
等車子駛入地下車庫,兩人乘坐電梯來到西餐館。羅錚親自幫她拉開了椅子。墨蘭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羅先生,你是長輩,我是晚輩。」
「這有什麼?我經常幫我女兒拉椅子伺候她入座。女人,生來就是被男人疼的。」羅錚把她肩頭直接按了下去,才會自己位子。
聽見他這話,墨蘭半開玩笑似地說:「看得出來,羅先生對女兒都這麼好,肯定在平日裡更是個愛妻如命的男子漢。」
「說到我妻子----」羅錚長長的嘆息,「我想疼她,都不知道怎麼做。」
「為什麼?」墨蘭對此是好奇的。這個男人無論是人品與能力,應是能使得家庭事業雙豐收的男子漢。
「由於工作的關係,她常年不在家。所以在我家裡,我永遠會徹夜點著兩盞燈,一盞在客廳,一盞在我和妻子的居室,等著她回來,希望她回家時能看見我點亮的燈火而不會迷路。雖然明知道她可能已經回不來了----」羅錚說到末尾,由於一個忍不住湧起的梗咽,速速地收了尾聲,然後低下頭專心致志地看餐牌。
墨蘭能看見他英俊的眉角里凝了一顆水珠的痕跡,不由動了惻隱,無法追問下去。
「就義大利面好嗎?這裡的義大利面真的是很地道。」羅錚手裡撩著餐牌,拿了主意。
「嗯。」墨蘭低低地應著。
聽出她的小心翼翼,羅錚抬起頭,憂愁的眉雲散開了去說:「不好意思。儘是說些我的事情,今天是你的生日,本事應該由我來滿足你的願望才對。」
「滿足我的願望?」墨蘭聽著他好比聖誕老公公的口吻,不禁裂開嘴兒笑了笑。
結果,看著她這抹含蓄又略帶了真心敞開的笑容,羅錚是雙目怔了怔,仿佛望到了許久之前的疊影。
「怎麼了?」墨蘭見到他異樣的神態,自然地拿指尖撩了撩劉海,問。
她這個小動作,讓羅錚一時沒有留意脫口而出:「你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收的一個學生了。」
「羅先生的學生?」墨蘭第一次聽別人說自己與誰很像,動了好奇的心思。
羅錚雙手枕著下巴頜,以難得被勾起了會議的口氣述說著:「那時候,我大學畢業剛滿三年,進入到比較特殊的工作崗位。有人讓我收一個學生,希望我能教會她十國的語。」
「十國?」墨蘭一愣。他說上面的人讓他教學生十國的語言,說明了他本人不止精通十國語言,且這是在他年輕時候的事了。這個男人,絕對是臥虎藏龍的高手。
羅錚完全沉浸入了往事的回憶中,沒有在意她驚訝的語氣,繼續說著:「她很聰明,我一教她就會。我簡直以為她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從沒有收過這樣的學生,我激情難抑。然後,這種激情一發不可收拾,我----」
「她就是你太太。」墨蘭接下他說不出口的話。
羅錚真正不好意思了,白淨的臉膛浮現了一絲孩子氣的羞紅,垂下眼說:「我先向她求婚的。可是她不同意。我看出她不是不愛我,只能----」
墨蘭沒想到老一輩的戀情婚姻也能這麼浪漫,完全是被吸引住地傾聽著:「你太太這樣就嫁給你了?」
「那能怎麼辦?她那時候都懷上我的骨肉了。我不怕她惱我,就怕她不嫁我。」羅錚表現得好像厚臉皮,然後語氣磕磕巴巴的,「你不懂得。如果男人真的想得到一個女人,有時候是得用一些不齒的手段。特別是想我妻子這種像風一樣的女人。」
墨蘭不知為何,馬上聯想起了丈夫於自己同樣使用的手段,心想:天下男人真是一樣的下流。
「這時生物學界的法則。」羅錚最後用一種酷似哲理的話來為自己辯解。
可憐的。墨蘭完全能體會到這男人愛慘了他的妻子。因此,想到自己和丈夫的處境,卻是有些像這位長輩和他的妻子,她便是沉吟道:「羅先生,你是說你今天能為我滿足一個生日願望嗎?」
「是的。」羅錚露出關愛的笑臉,「你說吧。我一定盡力為你達成。」
「如果你妻子為了工作不得不離開你的身邊,去一趟遠行,你希望她是悄悄離開還是明白地想你告辭?」墨蘭斂了笑臉,帶了點嚴肅的口吻問。
「我一直希望她是明白地向我告辭。可是她每次都是不辭而別。後來,我想,這樣也好,給了我希望。她會回來的希望。有時候無聲勝有聲,話說多了反而會傷害彼此。」羅錚回答完她的問題,疑問,「你的生日願望就是這個?」
「是。」墨蘭對他微笑,低下頭,認真地舉起叉子撈起服務生剛端上來的麵條。
羅錚從她酷似的言行舉止,似乎能明白她心中剛坐下了什麼樣的決意。為此,他愁眉漸起,為她擔憂的話語凝在唇角,遲遲無法道出來,一如從前自己對待自己的妻子那般。
兩人用完餐,羅錚將她送至了門口。她自己截車離開。羅錚望了望表,在心裡盤思了一會兒,撥了個電話到了費鎮南那裡:「鎮南嗎?」
「羅叔?」費鎮南對於他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煞是驚疑的。
「你靜靜地聽我說,不要開聲。」羅錚以一種老一輩關懷下一輩的口吻慢慢地說,「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回家,當然,這是有理由的。」
費鎮南屏住了氣息,緊緊地握著手機,另一手撩開窗簾。能望到太陽漸漸地沒入這個城市的地平線里。電話里,羅錚斷斷續續的語聲傳來:我知道你愛她。但是,有時候,愛不是箍制,而是應是一种放任的寵愛。她是陣風,如果箍制會使得風失去生命。我相信你,怎麼支持她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無論如何,不要像我一樣那樣失去妻子,所以,我相信你是有辦法的,不會重蹈覆轍我的過去,既然給她自由又不會失去她----
墨蘭搭上計程車的時候,馬上也撥了通電話給路米。
「姐?」路米對於她的突然來電,大為驚喜。這段時間她悲傷欲絕,他和老哥一直連句話都插不上嘴。想安慰她都無從安慰起,真是令他和老哥看著就傷心。沒想到了這會兒她竟是主動致電來了。
「我想去拜訪你們的家,不知你的邀請還在嗎?」墨蘭淡淡地眯著嘴角的笑意說。與羅錚一頓晚餐之後,問題都想通了。仔細想來,自己與羅錚的妻子一樣,都是沒有辦法在原地停止不動的。有事情有工作必須由她們去做,這是不可推卸的責任,家庭不可以成為為藉口。她要做這樣堅強的女人。
路米欣喜若狂,在電話里狂呼:「姐!我太愛你了!馬上幫你安排。飛機馬上就可以出發!當然,我也會馬上告訴我老哥。我老哥肯定和我一樣高興得快發瘋了。」
墨蘭道完,輕輕地將手機合上,指尖摸著丈夫的號碼,始終無法按下去。她心中有直覺:這事即使她不告知,羅錚也會打電話給他的。所以,以丈夫的風格,怕是今晚不會回家了……
夜晚十點,當她拎著個小行李箱走出與丈夫同住不到一周的新房子,不由豎起了衣領子呼出口氣,回頭眺望那巍巍的樓影里,一盞明燈在家裡的窗台露出與星辰一樣的明光。那是她給自己點亮的路燈,告訴自己:肯定是會回來,不用丈夫點燈,自己也絕對不會迷路。當然,她相信,羅錚的妻子一樣,根本不需要羅錚點燈,一定到了某天會回家的。
所以,她給丈夫在客廳台上留下的言語只有一句:三個月後,我會回來舉行婚禮。
到了法拉利跑車旁邊,fate為她打開車門,比起往常多了尊敬:「歡迎你正式加入我們的陣營,49。」
墨蘭含了下頭,把行李箱交給他,然後直接進入了寬敞的后座。
坐在車裡,把墨鏡取下的aida,一雙綠瞳閃爍的粼粼是猶如海面上的月光,在寧靜恬和中蘊藏了波濤暗涌:「他同意嗎?」
「你以為呢?」墨蘭以反詰的口氣駁了他的審問。
aida薄情的嘴唇彎起了弧線,眼底沒有半點笑意:「很好。那我們出發了。」
墨蘭能感覺到他渾身迸發出的一股向來沒有的威懾,在她的直覺引導下,她兀然醍醐灌頂:是殺意。
「在去我們家鄉前,必須先去解決掉一個人。」
正文 第九十三回:三個月後
三個月後費宅
「有說是什麼時候回來嗎?」費家老奶奶曼青在晚上家庭用餐時,問了三孫子一句。
費鎮南沒有停下吃飯的動作,反過來安慰奶奶說:「她說回來,肯定會來。」
「都三個月了。」曼青擱下筷子,筷子磕在碗沿噠的一聲響,清脆的迴響在她心裡邊盪起惆悵。知道兩人領證了而且這個孫媳婦為人絕對信得過。因此,她擔心的是孫媳婦有沒有遇到危險,要是像傅尚惠那樣……
「奶奶。」費鎮南主動夾了塊菜餚放進奶奶的碗裡,深眸里富含了寓意說:「有什麼事我都看著的。」
曼青只覺得這個三孫子愈來愈似神仙,讓人捉不著了。為何這麼說呢?費鎮南每天拎著公文包到單位上班,在公眾面前除了那次為妻子挽回身份,低調的像是遁入了無形中。但是,只要提起費省長,卻是家喻戶曉。因為只要那一次的露臉,足以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省長是個愛妻的清官。所以,本來費鎮南能藉此機會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的,結果變成了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