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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51:23 作者: 肥媽向善
猴子臉主席剛好開門出來,見到這場面,大驚失色:「這這這,是怎麼了?」
「你雇了殺手嗎?」費鎮南凌厲的眼神向他掃過去。
「什麼殺手?「猴子臉露出比他更迷茫的神色,指著橫屍在地上的肖慶生,「我看,他是犯急病吧?得找個醫生看看。」
被猴子臉這一提醒,費鎮南大體摸肖慶生胸前背後,真的沒有任何槍口的外傷。
「哎呀。這船上怎麼突然死人了,還是官員!」猴子臉哭喪著臉,也不知道他這是偽裝的不知情,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死個罪大惡極的貪污犯,是活該死的。只是肖慶生這一下猝死,線索再斷。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動的手?費鎮南向上觀望天花板的吊頂,左右瞧不出異樣,但這種被人審視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呢。
墨蘭在駕駛艙內,覺得有一股陰嗖嗖的風不知從何處刮來,寒意便是從她脊梁骨緩慢地攀升。
前頭一道巨浪打來的時候,伴隨天色中雷光一閃,在甲板上圈出個白影。駕駛艙前方的甲板上,傅蕙蘭嬌小的個頭拎著裙擺在搖擺的甲板跌跌撞撞地飛跑,像是在逃竄閃電。墨蘭一怔,不知她走出了什麼事顯得如此慌張。
費海楠通過遊輪的無線電,正與基地的部隊進行聯繫:蚓部隊,4引部隊請回話。我這裡是瑪麗安號上的海軍軍官費鎮南與黎立桐,要求與基地部隊領導對話。
滋滋滋,可能由於颶風在附近海域經過,導致信號不清。過了數分鐘後,終於傳出了嘎吱嘎吱的電波信號,以及白燁在紛雜信號中模糊的聲線:費上尉嗎?我們一直在派小艇跟蹤你們。但是因為颶風臨近的原因,導致小艇不能繼續尾隨,在半路失去瑪麗安號的蹤跡。現在,請報告你們在海上的位置。我們會馬上派出救援。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在船上出事的時候,怎麼不見有救援過來。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像白燁這樣老道的人物,也無法算盡天機。這颶風會忽然轉向,並來的太快了,影響了局面。但是,他們這邊不好過,敵方應也是不大好過才對。
費海楠拿槍指著凱斯,要凱斯馬上報出瑪麗安號現在的位置。但是,凱斯搖了搖頭:「你看這海面前成什麼樣了?如果我們剛剛不轉向,可能就此通過了颶風的區域,能得到安全。現在,我們可能是再度衝進了颶風的區域。在受颶風影響的區域裡,我們是無法辨明方向的!」
「我讓你報你就報,你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費海楠沒有時間與他胡纏亂攪,直接把槍口再抵住他腦幹。
可這會兒凱斯閉上了眼睛,好像已在聽天由命:「海軍上尉,如果我們不能闖出這片海域,我們的船會沉,你和我一樣會死!你現在一槍打死我也一樣。」
費海楠當然不可能一槍打死他,耳聽與白燁的聯繫再次被天象截斷。
墨蘭保持著冷靜,相比費海楠滿頭急出了cháo汗,她依然一張臉平白得像張紙。思考只需兩秒鐘,她走到凱斯那裡便是一個槍托打醒了裝死的凱斯。
「你做什麼,三少太太?」凱斯捂著差點被打斷的脖子,驚顫地仰望這個個子瘦弱的女人。今晚,給他和他的船員最大驚奇的,便是這個外表似乎柔弱不堪的三少太太了。一手近乎於奇蹟的槍法,力氣比那個大力女費海楠還要大,一雙沒有光的黑瞳好像是個黑洞能吸走任何人的魂魄。他深深地畏懼這個像巫女一樣的女人,他的船員與他一樣,以為今晚都見鬼了!
墨蘭從高處俯瞰著他,嘴角徵揚的笑充滿了邪魅:「你們的貨肯定要在船回港口之前出發。是誰與你們交接,並護送貨物走出中國海域?」
他們的算盤打的,當然是最好能在這批珍寶走私成功的同時,被賓客買走。因此,交接貨物會在國際海域上進行。現在遊輪被迫返航港口,貨品必須在遊輪靠岸之前送走。如今遇到了颶風,正是脫手的好時機。
凱斯與猴子臉之前已經說好。如果船有回岸動向,不需凱斯與猴子臉發話,自有他人馬上替他們著手安排貨物脫手的計劃。至於這個他人是何人,自然是與他們兩人都有干係,並且位高於他們一等的人,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將貨物交出。
然而,這個人凱斯死活是不能說的。哪怕他露出一丁點兒透露秘密的傾向,便會像肖慶生一樣突然猝死的不明不白。
墨蘭只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貨物可能在脫手了。這時候,她是不怕這艘遊輪會怎樣。只要出了颶風的海域,馬上能和白燁繼續聯繫上,安全不會有問題。但是,他們即將到手的證據可能就此銷聲匿跡。回到港口,沒有確鑿的物證,猴子臉等人依然可以擺脫法律的制裁,今晚的行動便完全地變成了白費47機口對此,別說負責行動的白燁和費鎮南會不甘心,她一樣十分的不甘!倒不是由於什麼英雄主義愛國情懷,只是她已經嘗到過了血的教訓。讓壞人得逞,只會讓壞人進一步得意,下一步報復到自己的頭上來。
所以,這些人必須一步一網打盡!
「海楠,你在這裡看著。我去一下船尾。」墨蘭一旦決意在內心中形成,便不會有任何猶豫。
「三嫂,你先聯繫一下我哥吧!」費海楠雖是個老粗,然在這會兒還是能聞得到危險的氣息,不讓她單槍匹馬。
「你哥應該在路上了。」墨蘭說,一點也不懷疑費鎮南的洞察力與行動力。
即使如此,費海楠也是憂心忡忡:「既然這樣,讓我哥去應付就行了。」
「他把他的槍給了我!」墨蘭道出這話時,眼珠子裡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贏光。
費海楠一怔,混亂,單細胞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這是什麼意思?三哥把槍給了她,是說三哥早已知道她會用槍?那麼,為什麼不在上遊輪前先給她槍?現在,他把自己的槍給了她,又是由於什麼?費海楠對於這一串疑問急得想用手抓頭髮,再抬頭看時,墨蘭已經不等她說話,飛出了駕駛艙。
甲板上幾乎沒有人。乘客們都躲在密封的船艙里,透過窗戶驚恐地看著船兩側的驚濤駭浪。船舷兩側維繫的49條救生小艇,其中有一條,已經被Aida的人秘密割開了繩索,在颶風掀起巨浪之前,抽身離開了瑪麗安號。這個事兒,自然來不及被疲於應付海浪的船員們察覺,也沒有報到自身難保的凱斯那裡。
傅蕙蘭嬌小的身影在甲板上跌波。費鎮南告訴她在一樓甲板等候消息。她信任於費鎮南,只是,剛走到一樓的舷梯處,背後便是被一件銳利的冰涼的東西指住了心臟處。
「去船尾第三艘小艇那裡。如果你在半途改變方向,或是告訴任何人,我會看著你,馬上讓你死掉。」對方經過處理的聲音,沙啞地滑過她耳際的同時,一樣尖利的物體冰涼地刺進她的脊梁骨中間,進入了她的體內。
因此,她只能變成一個被地獄的繩索捆綁住的牽線木偶,在颶風巨浪中,艱難地在甲板上穿行。她的眼皮在風中掙扎著,雙目尋找熟悉的人影:墨蘭,她的妹妹墨蘭,如果自己要死了,有一些重要的事必須告訴墨蘭,比如老太太在昏迷前與她說的話,有關墨蘭的身世。
「姐!」
聽見這個親切又熟耳的呼喚,傅蕙蘭渾身一顫,想轉過身,又不敢。她懼怕著,前所未有地懼怕著,不是畏懼自己即將面臨死亡,而是能感覺到那個高高在某處俯瞰她和她妹妹的兇手,是想讓她在她妹妹前慘死,繼而折磨她妹妹,讓她妹妹再次活生生掉進地獄裡去。
「姐,你怎麼了?」墨蘭感知到了傅蕙蘭的異態,以至於要靠近姐姐的腳步變得遲疑和驚怕。
「不要過來,墨蘭。」傅蕙蘭儘可能讓自己躲在燈光打不到的暗影里,不願意妹妹看見自己臨死前的樣子。她的體內,被那個兇手注入的冰涼物體,開始轉動,在加速度的活躍下隨時達到峰值,然後她將面臨的是
「姐!」墨蘭出於一種可怕的直覺,向四面八方搜索那股陰嗖嗖的風,究竟是從哪裡出來的。然而,似乎要打斷那股風太遲了,也不切實際。因為颶風是那麼大,浪花兒拍打在她們的腳上。她想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會有人能自如地接近這裡。
哐噹噹清脆的音色破開了呼嘯的狂風。墨蘭只覺左邊一個黑影擦過的剎那,手掌中的物體便是一空。她的槍!心裡邊驀地一緊,耳際已是嘭的一聲出去。眼前幾尺遠,傅蕙蘭嬌小的身體中間,便是被穿了個小洞。
墨蘭眼睜睜看著傅蕙蘭猶如拋空的物體落在甲板上,急喊的那聲「姐」沒有喊出來,一雙手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身邊那個黑影的脖子。如果她現在手裡有刀有槍,肯定會把這人捅成馬蜂窩,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Aida!」趕到的Fase見到在墨蘭的雙手中沒有絲毫抵抗的Aida,面色驚變,衝上來幾乎是要把墨蘭的手給折斷了才推開了對方,怒罵,「你睜眼看好了!Aida是救了她的命!」
那顆子彈是穿過了傅蕙蘭的身體,彈頭卻是同時推出了傅蕙蘭體內的另一樣東西。只見彈頭與那東西交集在一塊兒落在甲板上時,不多久,又是嘭的一聲,隨著這一驚悚的爆炸聲,甲板被炸出了個洞。
相比傅蕙蘭剛剛受的那個彈傷,如果這個小型爆炸發生在傅蕙蘭體內的話,恐怕再神明的神醫想救傅蕙蘭的命也回天乏術。
費鎮南帶著猴子臉走到這船尾時,見到的就是這樣驚47動魄的一幕。
Fase第一個發現費鎮南閃現出來的身影,向Aida請求:「我們該走了。」
Aida將手指滑過自己脖子,能清楚地觸摸到她剛剛掐在他身上的指痕,墨鏡底下的眼睛便是微微地一笑:「走吧。」
費鎮南佇立在原地,在颶風中一動不動的,迎接著他們兩人從自己身邊擦過。在哐哪螂的十字架飛揚聲經過身旁時,費鎮南那雙在電閃雷鳴下的眼睛與此時海面上的波濤洶湧相反,猶如沉入了海底般無聲無息。
Fase見費鎮南連眉頭皺都不皺的,反倒自己皺起了眉頭:「這個海軍軍官,比九年前更沉得住氣了。」
Aida一直嘴角微微揚著:「他的事與我無關。」
見黑袍飄遠了,費鎮南才動了步子,在墨蘭身旁蹲下身,仔細觀察她眉頭的細汗。
「我,得先幫姐止血!」墨蘭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腿浮軟。
費鎮南扶著她,一直把她扶到了傅蕙蘭身邊。墨蘭給傅蕙蘭檢查傷口時發現,子彈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趁蕙蘭轉身的時機巧妙地避開了蕙蘭體內的大血管,因此造成的出血狀況並不算嚴重。這樣的槍手只能是前所未聞,如果世上有這樣的槍手,不能不說是天賜的,能將殺人的武器變成救人的利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