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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51:23 作者: 肥媽向善
墨蘭從他時而聚攏時而舒展的眉頭揣摩他的心態,或許,這樣好像小孩子的動作只不過是在掩飾他自己的心境。至少,他心裡因蕙蘭的話似乎是有些觸動的。這麼一想,她又不能原諒自己,馬上堅決地否認掉。這個人,可是傷害老太太的人,應該天打雷劈的侵略者。
「盧同志,你想吃什麼?」小陸在她對面坐了許久,翻開餐牌看了許久,看她表情很奇怪,因此在肚子裡把問題藏了許久。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她為什麼來墓地,是為了祭拜親人嗎?
墨蘭回過神來,對於讓費鎮南的勤務兵陪自己餓肚子不免地抱了絲歉意,說:「這裡的招牌菜是紅燒豬手飯,要不要試一下?」
「可以啊。」小陸點巴著腦袋,他覺得自己吃什麼無所謂,主要是三少來不來呢。他暗地裡已經給三少打了N次電話了,偏偏都是忙音回復。
墨蘭舉起手,叫服務生上菜。
這時候,餐廳的門嘭地一下,卻是傅蕙蘭疾步走了回來,直走到楚文東面前。
「傅小姐?」楚文東仰起頭見是她,臉上露出客氣又生疏的禮貌微笑,「有什麼事還要問我嗎?還是,終於明白我說的話是沒有錯的呢?」
「你們楚家一共來了多少人?」蕙蘭咄咄道。
楚文東細長的眉毛向上挑著,雙眼微眯,手裡的打火機在掌心裡玩轉:「我不大明白傅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楚家有什麼理由故意針對你們傅家嗎?有必要嗎?」
最後那一句輕佻的語氣,無疑是鄙視傅家根本不足以成為楚家的對手。蕙蘭怒得嘴唇都發抖了,唇色些些地晃白。
「是有這個必要嗎?」重複這句話,楚文東緩慢地站立起來,以他一米八的高度,俯視蕙蘭嬌小不足一米六的個頭,「你們傅家的總資產,我粗略地估算過,不及我們楚家的十分之一。傅小姐若是偏要說我們楚家處處針對你們傅家,老實說,說出去,只是讓大家聽著笑話罷了。」
嘭----一杯水從服務生的盤子裡飛了出去,裡面的橘色液體嘩地濺落到楚文東的西裝服上。星星點點的橘子汁粘在標緻的西服,使得這樣一件上萬塊的禮服立馬成了小丑的標誌。楚文東的臉色不用說,自從容淡定的展昭變成了整天一張臭臉的包黑天。
「你----」楚文東犀利的眼神向那潑他水的人掃過去,宛如要囫圇地活吞了對方。
端盤子的服務生早已躲到了一邊兒去,嚷嚷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這個小姐----」
傅蕙蘭在旁看著這一幕,也是很吃驚的。楚文東剛剛那番話,傅家裡哪個人聽了肯定都要來氣。但是,如果是個陌生人代她出手教訓了人,不是很奇怪嗎?轉眼望過去,見是一個戴了黑帽子穿黑禮服的年輕女人,可能是來墓園祭拜的。可是,在她印象中,並沒有這個陌生女人的記憶。應說,這個女人漂亮得讓人感到驚奇。
美麗的女人有很多種,但最難達到的高度,無非是以特別的氣質取勝。而眼前這個女人,自身的五官並非傾國傾城的驚艷,一身的幽謎氣質,卻很難讓人移開目光。一剎那,她相信自己和楚文東都對這個女人看得有些痴。
「請問小姐貴姓?」楚文東與傅蕙蘭一樣,一時看不出來者是誰,拿手拎起骯髒的西裝服領子抖抖,些有慍怒道。
墨蘭噙著嘴角的笑,正要答話。
「她是我們家的盧同志,我們三少的舊時同學。」小陸同志立馬沖了過來護駕,雖然自己也看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盧同志會突然衝出去潑楚文東橘子汁?按理說,盧同志在費家向來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是個謙和受眾人稱讚的人,不應該會做出無禮的事情才對。
楚文東見有個小伙子沖了過來,並自稱什麼人的護衛,不由地感到一點兒驚疑:「你們三少是?」
「我們三少姓費。」小陸同志報出自家主人的姓名時錚錚有力。
費這個姓不多見。在快速地過濾掉幾個比較知名的費家後,楚文東與傅蕙蘭鎖定了一個人選,同樣詫異:不會吧。不過是有聽說費老先生在這個城市裡養病。
擔心他們都往費老先生身上去想了,墨蘭上前,道:「鄙人姓盧,小名裕華。楚大少,不要怪我剛剛失禮,只因我也是傅家的朋友,實在看不慣一個男人這樣欺負一個已死的女人。」
傅家的朋友?蕙蘭疑問地在她臉上又打量兩眼,這回,似乎有點兒印象了,只是仍捉摸不清是什麼緣故。
「我是墨蘭在美國認識的朋友。」墨蘭模稜兩可地向不知情的姐姐蕙蘭說,邊說邊眼角堆著笑,似在示意。
蕙蘭因她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剎那怔住了。當然,她很快又恢復了過來,如常地應答道:「瞧我這記性。墨蘭是有提過這麼一個朋友。盧小姐千萬別怪我貴人多忘事。」
「怎麼會呢?」墨蘭笑著答著,「墨蘭常說,有家裡這群姐姐,是其他人家沒有的福分。」
楚文東聽她們兩人如流的對話,挑不出任何毛病。既然知道是傅家人的朋友替傅家人出氣,他當然也不需對這個來客客氣,說:「盧小姐。這是我和傅家的私事,你作為外人隨意插手,或是想逞英雄之氣,卻不知是越了界犯了規。」
「楚先生,你身上這套禮服最多值那麼兩三萬塊。以楚家在房地產業一天盡賺幾百萬的響頭,您楚大少不會區區在意這點兩三萬塊吧?」墨蘭微挑著眉梢,用兩隻指頭便挑出了他西服領子上的掛牌。
這身禮服確實不是訂做的,而是因為事情太急怕趕不及,在某家專賣店隨便買下來的。楚文東臉色嘩青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對方令人敬畏的洞察力。
------題外話------
555,沒人看嗎?
第三十二話:姐妹們不能沒有你
「楚大少。鼎鼎大名號稱幾億家財傅家完全不能相比的楚大少,自然不會介意這區區兩三萬塊。我這杯水潑出去不算對楚大少造成任何損失了。不然,說出去會被大家笑話的,楚大少有這般小氣的嗎?」墨蘭輕笑著,手指頭鬆開他衣領子時的同時一掀,使得領子上粘附的橘子水黏糊糊地擦過了他脖頸。
楚文東一看外表便知道是個極其愛乾淨的人,說是有潔癖一點也不過為。那滴橘子汁接觸到他的皮膚時,他幾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於是他驀地扼住了她收回去的手腕兒,緊緊地捉著,一雙慍怒的眼睛望著她,斯文底下埋藏的戾氣暴露無遺。
他這個凶神惡煞的樣子讓旁邊的蕙蘭和小陸都緊張了起來。
「楚大少,你最好放開我們傅家的朋友。不然我會馬上撥打110。」蕙蘭一邊說,一邊急忙從提袋裡搜出手機,要撥打求救電話。
「不需要了,蕙蘭姐。」墨蘭猛地一甩手,就著楚文東捉自己手的態勢反倒將手掌挨上了楚文東的臉。啪的一聲響亮,楚文東的臉就此挨了一巴掌。瞬間被打,完全出乎意料,楚文東有些怔。趁這會兒功夫,墨蘭從他的扼制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揉揉手腕兒說:「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的罪過,楚大少應該不想承認。所以,教訓登徒子時打一巴掌,實在算是很便宜了。」
楚文東沒有轉回臉,眼角向她she出了探究的目光。為什麼,能從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比蕙蘭還要強大的敵意?不過只是那個死去的傅家小姐的同學嗎?為什麼替傅家人強出頭?本身就不大合情理。可是,這個女人渾身煥發出的幽謎氣息,不可思議地讓他的目光緊緊粘附著。
「盧同志,你沒有受傷吧?」小陸踮起腳尖,看著她被楚文東抓過的手腕兒,擔心地說,「需不需要我們先回去,讓四少過來看看。」
「不用了。」墨蘭堅決地搖頭,對於那個惡魔四少最好是能避開多遠就多遠。安撫下小陸,不是沒有注意到楚文東生疑的表情,她向蕙蘭說:「蕙蘭姐,我們走吧。葬禮不是快要開始了嗎?」
「是的。」傅蕙蘭回過神來,趕緊答應著。
兩個女人隨之伴行走出餐廳。小陸跑回來拿擱在餐桌邊的雨傘,然後跑出去追她們兩個。
墨蘭走得飛快,使得跟在她旁邊的蕙蘭同樣走得很快。直到把小陸也給甩在後頭了,墨蘭拐進了暗巷裡頭才停了下來,等蕙蘭跟進來歇口氣。她取下戴面紗的帽子,猛地喊一聲:「姐----」
蕙蘭聽這一聲熟悉而親切的喊音,眼眶情不自禁紅了大片,右手捂住了嘴巴梗咽著:「是,是你嗎----」
「是的,姐。」墨蘭著急地點點頭肯定她的猜測。
「老天有眼。」蕙蘭的臉上兩行清淚滑落,幾乎泣不成聲,「老太太說的沒錯,說的一點也沒錯!」
提到老人家,墨蘭急切憂心地追問:「姐,老太太究竟怎麼樣了?說是中風,人清醒了沒有?我想去看看,又怕不大合適。」
「老太太昏迷前醒來過一次,說了些話。」蕙蘭抽噎著,想起老人家悲從中來,「老太太說,我的蘭兒一定會回來的,不會那麼快就屈服的。」
「姐?」墨蘭生疑,「你們莫非已經知道----」
「和楚大少談判的時候,有人暗中用信件通知了老太太有關你殺人入獄的事情。老太太這才內外攻心,犯了急病。」蕙蘭吸住了所有的淚花,同時用袖子擦乾臉上,「不過,你不用擔心。老太太把很多事都料到了。雖然她如今病著,但該辦的事都已經決定讓我交給你了。」
「姐,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墨蘭有許多的問題想問,總覺得這個事好像是某些人預謀許久的,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好的,讓我和你說。當然現在只能先長話短說。」蕙蘭將妹妹拉進暗處,把聲音放到了最低,「你知道的,老太太一直偏心我們這些姐妹,所以傅家的大伯二伯他們早就心存不滿了。隆盛這一次被楚氏成功收購,說不定是大伯與楚氏先有勾結,不然不會倒的這麼快。」
「家門不和,禍起蕭牆!」墨蘭兩條眉頭聚攏在了一塊,緊緊地打著結,「大伯二伯他們該明白,自老祖宗死後,傅家有這麼大的起色,全都是老太太一人的功勞。如果靠這麼一群好吃懶做的傢伙,恐怕傅家幾代積累下來的財產早就被他們坐吃山空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們就想著自己才是傅家真正的香火,所有傅家的財產都應該是屬於他們的。」蕙蘭吞著氣,想到老太太便更為老人不值了,「也不想想,他們不是老太太收養來的兒子,就是老祖宗在外花天酒地里惹來的虐種。老太太唯一親生的,是我們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