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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51:23 作者: 肥媽向善
    張隊接到了命令,轉身走出門,前往審訊室。在快要到審訊室所在那條走廊的時候,負責把守的武警向他敬個禮,報告:「經大隊長同意,現在嫌疑犯的親人正在探監。張隊是不是等會兒再過去?」

    擺手,張隊做了個讓他噤聲的手勢,自己放輕了腳步往前走。走到距審訊室一定距離的地方,他停步了下來。

    墨蘭一直坐在審訊室里。當聽見一串高跟鞋咚咚咚的聲響時,她微抬起頭。隔著那排黑漆漆的牢獄柵欄,是楚昭曼從走廊的黑暗裡慢慢顯出了整個輪廓。

    踩著八公分高的銀色高跟鞋,楚昭曼站定在了關押犯人的鐵柵欄前面,雙手橫抱在胸前眯著眼。裡頭坐的墨蘭,小蘿蔔頭髮型,搭配鼻樑上的黑框大眼鏡,簡直像個惹人發笑的小丑。楚昭曼那得意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這樣一個墨蘭,才是韓貴浩給她看的照片裡的墨蘭嘛,一個土裡土氣的臭丫頭!

    墨蘭擱在大腿上的手用力地抓了起來,但發怒的眼睛裡並沒有失去理智。她在用一種X光機的目光審視楚昭曼的表情變換。如果沒有錯,按照楚昭曼這個略有驚訝的表情來看,似乎陷害她殺人的這件事兒,主犯不是楚昭曼策劃的。那麼會是誰?墨蘭的眉間輕攏起來。

    「這件事我尚未和你父親說。但他已經交代過我,有關你的事情由我全權處理。所以,警察找上了我,讓我來探望你。」楚昭曼話說到這裡擺明了諷意:你這個臭丫頭,終於落到我手掌心了。怎樣?需不需要我放你一馬?

    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一旦被她得手,後果不堪設想。何況,不以為她會有真心幫她脫罪。墨蘭毫不猶豫站了起來,一步一個腳印走過去。楚昭曼隔著層保護的鐵柵欄,仍稍微睜大眼睛:這個蘿蔔頭現在想做什麼?能做得了什麼?

    只見墨蘭走到了柵欄前面,鼓起兩個腮班子。緊接忽地「噗----」,一口痰液穿過了柵欄中間的空隙,準確地濺落到楚昭曼的雙峰中間。

    楚昭曼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那灘青色的粘液,臉色頓然由白變紅,由紅轉青,頭頂冒出了烏煙。來這裡之前,她還故意挑了一件上萬塊的衣服,穿戴得無比光鮮前來,目的當然是為了氣死人。結果呢,現在----

    啊!她喉嚨里發出一聲尖叫,伸出的長長指甲穿過柵欄,想抓爛小蘿蔔頭的臉。

    墨蘭早有所料,早已退後到了椅子上坐下,只冷冷地噙了抹笑,看楚昭曼如瘋婆子一樣張牙舞爪。

    楚昭曼的指甲伸到最長,依然抓不到墨蘭,卻是兩邊守門的武警用驚恐萬狀的眼珠子瞪著她。她的臉立馬黑了黑。自己失態了!而且又是被這個小蘿蔔頭設計,在公眾面前儀容盡失,落到被人笑話的地步。

    一刻的咬牙切齒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你、等、著!」楚昭曼撿起落在地上的名牌包,如落水的瘋狗一樣向監獄裡面拋出這句咆哮。

    墨蘭靜靜地扶了扶鼻樑上的黑眼鏡。這樣一幅安靜的狀態已經代表了足夠的鄙視。

    左右兩邊的武警再將訝異的目光she過來。楚昭曼把包夾到腋下,儘可能表出慈愛的後媽面孔:「墨蘭,你等著,媽會來救你的。」

    可惜她這話與她憎惡的眼神完全不相配。楚昭曼接到武警們質疑的目光,只能狼狽地匆匆離開。

    張隊始終站在走廊里暗處,默不出聲地觀望著這一幕落幕。

    ------題外話------

    (*^__^*),先聲明,本文屬於半架空。大家放輕鬆點看文,小說,本來就是娛樂用的。大伙兒看得有勁才重要。

    不算虐,男主專一,總之,會是奮鬥中的甜蜜。

    第十五回:獄斗(上)

    楚昭曼出現了,卻不是楚昭曼使的毒計。墨蘭心思著,究竟會是誰在主使?不管是誰,不僅陷害她,還連累了無辜。這個人絕對無法輕饒……

    層層的思慮,在柵欄的門咔一聲再次打開而被打斷。她眨一下眼皮,見是那個張隊回來了。

    「剛剛來探監的人是你母親?」張隊站著,俯視她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帶了絲無法解開的疑惑。無論是從她被逮捕,被提審,到現在,她的每一個行為每一句話,都顯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魄力。這種乾淨明亮的魄力,不應該是一個心理陰暗屠殺小孩子的殺人犯所擁有的。

    墨蘭抿抿乾裂的嘴唇:「法律上的母親。」

    繼母。張隊若有所思。他正想坐下來繼續問幾個問題,審訊室的門打開。進來的協助幹警急道:「張隊,你幹什麼?盧大隊那邊的人等犯人等得急死了。」

    因此,張隊剛站起來,門口隨之衝進來的幾名武警二話不說,直把墨蘭拽了起來往外推。

    墨蘭雖不能預料突如其來的又一個變故,但在出門口時努力地回了下頭,向張隊的方向努了努嘴:我是冤枉的。

    她信,信這個男人心裡還是有一點正義感的,從這個男人一雙純淨的眼睛裡。

    只要有她被帶走時留下的這一句話,肯定能讓這個男人起疑心進一步調查這起案件。

    張隊是讀到了她的唇語,卻只能幹杵著,因為自己的權力遠不及帶走她的那幫人。

    墨蘭被帶出了這個地方公安局。這一回她睜眼辨認清楚公安局掛牌上的地市名。應該說這個地名很陌生,是個小地方的名字。她被送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昏迷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

    一切的局儼然是精心策劃,讓人驚悚。

    再次被帶上了一輛來自外地的警車。墨蘭蜷縮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閉著雙眼。她必須養精蓄銳,不能硬拼。無論如何,她得活下來。為了親人,為了她幼小的弟弟均世。

    警車的嘯鳴尖利地穿越過街道、沙地、林木,從虹光十色的繁榮之地,到了寸糙不生的不毛荒野。

    足足將近一天的行程之後,她被帶到的地方是:一個早已被塵世拋棄的地方,一座暗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女子監獄。

    下車時,能聽見在公安局裡協助張隊審問的幹警質問著:不是和張隊說好,要把犯人帶到省里去嗎?怎麼到了這個監獄來?

    對方也毫不客氣地駁話:這是大隊裡的意思,有什麼問題,你夠膽量就直接去質問大隊?張隊是個啥,在大隊面前什麼都不是!

    可是不能把嫌疑犯直接放入監獄裡面,這是違法的!?

    什麼違法?這是基本定了罪的嫌疑犯!而且,我們這也是出於保護犯人的目的著想。你是不知道,那些媒體都已經包圍省部了。

    墨蘭聽他們兩派人馬爭吵,可以肯定的是張隊的人勢單力薄,只有一個人哪能說得過這一批實槍核彈的武裝人員。她進這個監獄是必定的了。為此她沒有掙扎,服從地主動地步下警車,總比在有意無意中被人藉故毆打幾下要划算得多。下車後,感覺到日光有些刺眼。張隊抓她的時候應該是近中午的時分,如今是隔日傍晚。

    一路的車程里,他們有給她東西吃,但一點泡麵之類的就要彌補三餐,未免過於苛刻。經過長途顛簸,她早已飢腸轆轆,頭重腳輕地往前走。

    女子監獄所的牢門打開,等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中年女警官。

    「江所長。人犯已帶到。」負責押犯的幹警將大隊的一封信交給了女警官。

    江所長接過信件當即拆開,一目十行地掃了幾眼,然後抬頭打量眼前的女犯人,邊問:「高級知識分子?」

    「是的。雖還未判刑,但被判死刑的可能性很大。」押犯的幹警回答後,敬個禮離開。

    墨蘭只是把眼睛睜開條fèng,任著這個高大有點肥胖的江所長以她為中心繞了兩圈。

    「嗯。把犯人帶進去吧。」江所長最後說。

    兩名女獄警立馬走上來。墨蘭夾在她們中間,往獄所深處走去。

    她這算是平生第一次進監獄。世上有多少人一生中能進一次監獄,雖然進監獄不是件好事。如此戲娛自己,也說明自己沒有放棄希望,相反,走出這裡的信心十足。

    換上牢犯的衣服後,獄警打開其中一間牢獄的門,墨蘭走了進去。舉目四望,共四張上下床鋪即八個床位,獄友目中所及共六位。其中站著好像俯瞰她的有四個人,一個背對她坐著,一個躺在床上好像奄奄一息地喘氣。

    墨蘭走向其中一張床,想爬到上面的空鋪位躺一會兒。

    有人在她的必經路上,忽然伸出了一條腿兒。

    墨蘭在快要絆倒之前,停住了步,說:「你想被減分嗎?減分,你就不能減刑了。還是你想一輩子在這監獄裡面?」

    一句話,已足以讓六位獄友全睜眼看向她。

    「這人,以前進過監獄?不然,怎麼知道這兒的規矩?」

    獄友們針對她起了熱烈的交流,墨蘭只是邁過那條她人伸來的腿兒,爬上床,躺下先歇一陣。她沒進過監獄,不表示她會不知道監獄裡邊的事。誰讓她平常就愛讀書,什麼書都要看一看,所以,從書中博古通今。如蕙蘭說的,論書呆子,沒有一個比她更書呆子了。

    墨蘭躺在床上打著盹兒,下面幾名獄友們議論紛擾。

    「怎麼辦?誰先去試探一下她?」

    「聽說她是殺了個小孩子耶。殺人犯,女殺人犯!我們全監獄可能就她一個犯的罪最重。」

    「我可不想和一個殺人犯打交道。」

    「可她還是留學生呢。可以幫我們寫報告,加分減刑。」

    於是眾人在是否「與一個殺人犯交往」還是「加分減刑」上猶豫。

    「方姐,你是我們的頭兒,不如你去試探一下她?」

    第十六回:獄斗(中)

    「餵----起來----」

    墨蘭打開條眼逢,見一隻皮膚粗糙且肥胖的手從床欄杆裡頭伸過來,狠力地拍打她的床褥。嘭嘭嘭,每一下響,像要把床拍成兩半兒一樣。實在被這人擾得不行了,她翻個身,俯視那隻手的主人。

    這是個被人叫做方姐的三四十歲婦女,高大威猛,臉頰的兩團肉嘟嘟的肥肉很像小豬班納。

    墨蘭想:還好,是個豬型的女人,總比猴精類的女人好對付。

    「你----」方姐見墨蘭翻過來身,欲得意地吼上幾句給個下馬威,然而,對視到墨蘭那雙冰涼的眼珠子時,頓然變成了啞巴。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身體纖瘦弱不禁風的模樣兒,卻是有一雙讓人害怕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好像森林中伺機而動的獵豹,隨時能撲過來讓人四分五裂。怪不得,怪不得說這女人是殺人犯呢。這麼一想,方姐趔趄地退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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