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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想我了麼。」一邊問,他一邊把手隔著打底背心覆於她胸口。
桑湉深喘了一下,磁嗓子愈加低下去:「想了。」她誠實回答道。
「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想。」
手掌下壓,蒼海整個攏住嬌小挺俐的墳起,打底背心沒有襯墊,職業運動員向來平緩的心跳,在他掌中極清晰地遽爾加速。
「可是我不敢隨便找你。怕影響你狀態、妨礙你比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這段感情里,我非常不自信。我怕找你找多了,你會嫌我太墨跡太黏糊,更怕由此,讓你遠離我。」
他娓娓坦白起大實話,神情懇切而自然,卻令桑湉油升一股長久壓抑的難過。
其實她何嘗不是呢?她何嘗不是怕依賴太過惹得他厭倦?
說到底,她和他在兩|性|關|系中,都沒什麼好榜樣可借鑑。若論患得患失,亦是一樣的。
「後來,」蒼海接著說,「我告訴自己這是不行的。未來那麼長,如果我們註定總是聚少離多,我們就必須學會放下心防多溝通。不然以後有了娃,你去工作、娃若想找你視頻聊個天兒,難不成我要告訴娃----『憋找!免得你媽煩你』嗎?」
說著說著蒼海笑起來,笑得眼底像落了星。
而桑湉的難過也到達了頂點,仿佛,仿佛又重歷了一遍被親媽深惡痛絕的夢魘。
是啊,是啊,她的心又不是真的石雕鐵鑄的,一直以來,她怎麼可能不難過?
她只是,只是一再催眠似的告|誡自己不要想,不要想,那個女人不值得,所有與她相關的情緒,亦都須掐斷埋葬留不得……
難過,真踏馬難過啊……
可再難過,她也傾訴表現不出來。
是蒼海,察覺她胸腔那顆心的沉寂一如飛鳥的墜跌,於是環住她肩望著她的眼睛說:「小怪,是我錯,我跟你道歉,我挺大個男人,比你年長這麼多,還瞻前顧後忸忸怩怩拉不下臉。我錯了,我改,我肯定改。以後只要我們沒在一起,我一定每天定時不定時地跟你報備----我在哪、在幹嘛、吃了沒、吃得啥;也問你----累不累、吃了沒、睡得好不、想我沒……嗯,古人因為通訊不發達,才安慰自己說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咱們才不跟他們學----微信、簡訊、郵件、電話統統用起來!」
絮絮喃喃地,他一如哄慰小朋友,聚在眼底的星芒溫柔而璀璨。
壓得桑湉胸口窒悶的難過漸漸如潮汐退卻了,呵,總是這樣,一直是這樣,即便十年前,她陷溺於那樣的大絕望與大困頓,蒼海依舊有本事,在嬉笑嗔怪間,予她吉光片羽的亮與暖。
這就足夠了,足夠她須臾鼓舞振作起來----對,那個女人確乎不值得,為了她,擾了眼下的好辰光,犯不上!
破土而出的難過,既然消解不了那就繼續深深地埋葬,終有一天,她會愈加強大,強大到將其化為糞土,滋養她波瀾壯闊的人生!
「小海哥----」抬手捧住蒼海的臉,桑湉低喚。
蒼海驀地警惕起來:「幹嘛?」
這小怪獸嘴幫子賊硬,從來叫他不是蒼海就是喂,今兒個倒好,左一聲小海哥右一聲小海哥的,她在醞釀啥大招?
桑湉被他逗笑了,鬱氣盡去的臉,當真如宋詞裡寫的一棹碧濤春水路:「你談完事情走不走?」
這個傲嬌彆扭鬼,定下來日本後,問他幾時回,左右都是兩個字:再議。
眼下嘛……
長睫微睒乜了乜桑湉,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再議。」個傢伙還是內倆字兒。
桑湉益發樂,假裝瞧不懂他拿喬:「絲絲姨自打看了賽事直播後,見天兒嚷著要見你。加瀨阿姨也湊趣兒。薰醬聽說你要來,蹦高表示下了課就來。我琢磨著,你要不走,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
蒼海意味不明哦了聲。
桑湉心忖大尾巴狼有能耐你別破功!
「傅衍說,你們現在在抖音時不時發點視頻做預熱,人氣蠻不錯。我就又想,明早帶你去試試餌。」
大尾巴狼問:「試什麼餌?」
桑湉說:「北海道一個釣友,前陣子做了兩款路亞餌,問我能不能幫忙牽牽線,聯繫廠家賺點設計費。我讓他把樣餌寄到了我家裡,昨天去試了下,覺得還行,你廠里那些設備量產也沒問題,就給買斷了。」
大尾巴狼:「……神馬?」
桑湉以為他初入行,規則路數尚沒蹚明白,遂耐心解釋道:「我聽你妹說,你那廠因為地址太偏僻,設計師始終招不來,那就先推這兩款現成的。其實,許多漁具生產商雖聘有專職設計師,偶爾也會從私人手裡買原創,只要合同、協議弄得完備無漏洞,版權糾紛便也不存在。」
言罷放開他,轉回身坐正,她從置物箱翻出兩枚路亞餌----
一枚VIB,多彩全角度鐳射塗裝。水滴型配重魚頭,能減小風阻,適合開闊水域超遠投。細長魚尾可擺動,既保證顫游的穩定性,亦可多種手法多泳層誘魚。
一枚JIG,8cm的透明魚身,內有三條疊游小魚,每一條小魚的體積顏色都不同。NO.1,最大,銀藍間綠帶閃黃;NO.2,第二大,彩虹漸變色;NO.3,最小,爍金糅粉紫。設計思路是模擬一群小魚兒相偕嬉戲。且三條小魚餌身每一片魚鱗,都是3D質感,仿生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