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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煙支燃到盡頭,蒼海將菸蒂夾在指間biu地彈遠,他拋餌準頭不行,彈菸頭兒竟爾不偏不倚正正射進垃圾筒。

    「誒你說,養兒子有什麼用呢?養了一溜十三招,連句窩心的寬慰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我爸不過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那麼多大婆都能忍,我媽咋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忍忍呢?』所以誰是白眼狼?我呀!我媽生我時遭的那些罪,算是白遭了。」

    邊說他邊自嘲地笑,長睫下寶光四溢的眼眸,並不見淚光,卻有深濃的哀傷,靜靜流淌。

    桑湉低道:「蒼海,你,你別這樣……」

    蒼海咧嘴一哂:「我的確覺得自己很混帳。如果換作我堂姐,她會有一百種手段逼得那三兒銷聲匿跡。如果換作小漪,再不濟她也會賴在她媽身旁哄勸開解。」

    桑湉:「男人心都粗,這怨不得你吧……」

    蒼海點燃第二支煙,自諷道:「什麼心粗?我根本是沒心。有也是狗肺狼心。」

    當現實慘烈到一定程度,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都是無謂。桑湉索性緘默,只用力反握住蒼海的手。

    蒼海忍著指骨要斷掉的疼,連眉毛都沒蹙一蹙:「反正我後來跟自己發誓----這輩子,無論跟誰在一起,絕不劈腿。」

    再往前,是觀景棧橋,由於趕上電氣管線維修,棧橋上今夜無燈。人嘛,當然還是有,較往常畢竟少許多。

    帶桑湉溜達著上了橋,蒼海把剛吸兩口的煙又biu地彈入垃圾筒:「除此我還告誡我自己,一旦被人綠了,切記要冷靜要佛系。」

    桑湉:「沒事兒你告誡自己這幹嘛啊?」瞅著吧,告誡成讖了吧?並且……「你竟然會被人綠,我也是蠻吃驚。」

    蒼海失笑:「有什麼吃驚的。我又不是鈔票,人見人愛得了就不撒手。」

    提起這個事兒,蒼海倒是丁點兒心理負擔都木有。略頓頓,他似嘆似慨地又道:「我愛玩,釣魚一走十天半個月沒影兒。雖然不劈腿……不過當人男朋友,可不是只有忠誠這一條就夠了。」

    桑湉現學現賣道:「能睡到你還不夠?要啥自行車。」

    蒼海噗:「你在調戲我?」

    桑湉說沒:「我是覺得男人只要好睡,別的都無所謂。」

    蒼海目光沉下來:「你要求還真不高。」

    桑湉聳聳肩:「錢我自己能掙。安全感我自給自足。而欲|望比愛恆久。本能是最誠實的。何況兩個人在一起,能一直睡不膩也很不容易。」

    她說得如此理所當然,蒼海卻聽得胸悶氣短----他算看明白了,小冤家一天不惹毛他幾回,她就不痛快!

    棧橋越往前,光越暗人越少。撲面的風夾含著水腥氣,涼沁沁的,拂盡白日的暑意。

    桑湉鬆了勁兒,但沒鬆開蒼海的手,拉著他,往一旁扶欄處靠去。

    蒼海垮著臉,由得她,直到她把他頂在扶欄上,才悶悶問了句:「你幹嘛?」

    桑湉說:「今兒個賴我,不該挑起這話頭。我們哪說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蒼海撇開頭,不吱聲。

    桑湉望著黑黢黢夜色里他朦朧的側顏,遽然親了親他臉蛋。

    其實親臉蛋算得什麼呢?尤其桑湉親得還跟親狗似的。

    可sei叫蒼海的身體不爭氣,瞬間起了一層栗!

    連著先頭兒攛的那股氣,蒼海簡直不上不下恨也不是怨也不是。

    偏偏小冤家親完還要道:「中國是不是有句俗語,叫『床頭打架床尾和』?要不,我把你就地正法得了。只要能哄好你,我不介意霸王硬上弓。」

    蒼海咬牙切齒:「桑湉!你夠了!別人管你叫僧哥,你還真當自己是哥啊!」

    桑湉一笑,一手扳轉他臉讓他正對著她。

    蒼海負氣地向後躲。她另一手扣住他後頸,控得他牢牢的。

    這一來蒼海帥臉憋通紅----

    力氣大了不起是麼?

    是,力氣大是了不起。

    到這地步蒼海索性放棄掙扎了。小冤家愛咋地咋地吧。

    桑湉卻收了笑認認真真看著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撫過他唇角,勾起他身體又一層栗。

    「蒼海,我只是希望你知道----」

    夜色里她低低豆沙喉,聽上去又平淡又鄭重:

    「你的原則,也是我的,你不給我睡,我也不會睡別人。」

    蒼海不鬧了,亦不嫌這小冤家說得太露骨太直白。

    靜靜回望著她,半晌,蒼海捧起她的臉,輕輕吻上她的嘴。

    這次,她的回應總算不那麼戇頭戇腦莽莽撞撞了,扣住他頸項的手,轉為攬上他的肩。

    唇齒輾轉廝磨間,她覷空兒賊心不死地問:「你改主意了?」

    蒼海傲嬌一如既往:「想白占我便宜,門兒都沒有!」

    桑湉笑得喲:「那算我給你占便宜好了。」

    蒼海下巴一揚脖一梗:「你大哥哥我可是正經人兒!」

    「你啊,就彆扭吧……」

    視線落向他喉結,桑湉形隨意動啊嗚一下就啃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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