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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蒼海讀懂了,輕輕吻上她眼皮。他不犯渾不傲嬌不耍少爺脾氣時,其實是很細膩的。何況,千山暮雪,來路艱坷,他與她也算是零丁洋里共零丁。所以他恨她掃興是一碼事,不代表他不體恤她。
如蜻蜓點水般,他的唇自她眼眉一路溫柔延展至額頭、鼻尖、下巴、耳廓,身體的渴望並不強烈,更多的是靠近帶來的撫慰與安寧。
「小怪,我摟著你睡,好不好?」舌尖流連於她圓潤小巧的耳珠,蒼海輕輕問。
桑湉沒吱聲。沒吱聲就是默許了。蒼海從她睡袋上翻下來,嗖地躥出寄己的睡袋,又嗖地擠進她睡袋。
桑湉:「……」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啊。
感謝老毛子普遍高又壯,設計的單人睡袋,Size堪比我們的雙人大睡袋。蒼海側身摟著她,後背竟還有轉圜的余份兒。呃,想走腎的話,也是完全可以der~
暗搓搓污了一小把之後,蒼海說:「小怪,等回國了,去我家吃頓飯怎麼樣?不是我自己家,是沈家隔壁那個我奶奶家。我家人每周六晚上會聚一次。我想讓他們見見你。」
本以為她會一口回絕或猶豫,孰料桑湉喯兒都不打說:「好。」
蒼海反倒狐疑了----以她這寡淡冷情的性子,該很牴觸才是啊。或者直接質問他一句,憑啥?我們嘛關係?
扳起她頭,蒼海審視著桑湉道:「小怪,你別勉強。」
桑湉一哂,眼中又是滲不出一滴水的平靜:「有你這麼邀人做客的麼?二心不定,沒有誠意。」
蒼海:「我當然想你去。可你真的願意去?」
桑湉:「就當回蹭你家一頓飯好了。嗯,你家一共幾口人?我準備點禮物再登門。」
蒼海這才踏實了:「費那勁。明天我用衛星電話打給曉光讓他辦。」
桑湉:「也行。回頭我把錢給他。」
蒼海哧一樂:「要你花什麼錢。」很隨意的語氣,卻蘊著如對至親的寵。
桑湉沒再跟他犟,解下干發帽,抖嘍開松松綰起的發,鋪散在睡袋外。
蒼海手指掠過她豐密柔鬈的發:「這還濕著呢。」
桑湉說:「沒事,晾晾就幹了。」
蒼海說:「不行,這樣睡覺易感冒。」
桑湉不以為然道:「又不是得絕症。」
「pia」地一下,蒼海一巴掌拍上她腦門兒:「小屁孩兒胡說八道什麼呢!犯忌諱!」
他手上落了兩分力,嘖,別說,蠻疼;目色沉沉虎著臉,委實動氣了。
而這是他第二次真正地凶她。上一次是在S市,臻景酒店外,他就差沒指著她鼻子罵----我告訴你桑湉,回日本你愛咋作咋作,在這兒就得聽我的!
兩次的他都霸道爺們兒得不像話,兩次都讓桑湉覺得他這樣很抓人。
反正吧,若擱以往她一準兒回嘴譏他老迷信,現在,她卻僅揉了揉腦門兒,沒吭氣。
蒼海拍完也後悔了。主要她白,紅印子幾乎立馬就出來了。
握住她揉腦門兒的手,他對著那片紅吹了又吹。「對不起。」他輕聲道,「不過以後不許再口沒遮攔了。」
光吹哪行啊,光吹不足以表達心疼啊,蒼海又親了親她腦門兒,繼而把鍋甩給蒼家老太太:「可能我是受我奶奶潛移默化影響吧。從小到大,我們不管怎麼瘋怎麼鬧都沒事,但只要有誰不小心說了不吉利的話,我奶奶鐵定一秒變臉訓我們。」
桑湉:「哦。那我去你家時注意點。」
她這簡直太乖了,乖得蒼海既意外亦愈心疼。捧著她臉再親了親,他說:「你等我給你擦擦頭髮再睡覺。」
言罷一骨碌爬出了睡袋,他從行李里抽出條簇新的毛巾,重新折騰回睡袋後,他把她腦袋瓜攬在臂彎里,一綹綹慢慢揉擦著她半干不濕的發。
論身材他屬於清瘦精壯那一掛,臂彎強健,胸膛熱烘烘泛著好聞的味道。潔淨柔軟的棉T恤貼在她臉上,很熨帖。
「小怪,你明早多睡一會好不好?或者,別把我手機藏起來。」今天他後來收帳篷時才發現,他手機被她掖防潮墊底下了。
桑湉說:「我到點就醒干躺著太難受。你睡你的唄。幹嘛非跟我湊熱鬧。」
「幹嘛你不知道麼。」蒼海毛巾換了一頭繼續擦,「雖然你經常氣得我亂蹦,奈何我賤啊,還是想多陪多看你。」
桑湉默了默:「那也別跟我一起起。」
蒼海:「為啥?」
桑湉咕噥:「我要去林子裡方便。帶著你,多彆扭。」
蒼海失笑,一霎又想起在貝諾勒爾那一夜,她陪褚輕紅大號,他貓在樹窠子裡聽壁角,天寒地凍她又挖坑又逗鳥,小嘴兒跟刀子似的,最後到底把褚輕紅惹哭了。
「小怪,明天你別做飯了。吳越付的錢里,帶著一日三餐的。」
「可他們做得不好吃。還有你食不下咽的樣兒,我瞅一眼就夠夠的。」
「那你不瞅不就完了?」蒼海捏捏她鼻子,完全一副愛不釋手不知道咋稀罕的架勢。
桑湉說:「別廢話了。游釣是個體力活,你不吃飽點,根本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