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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以前沒少干。在別的女孩兒被富養著安享快樂童年時,她卻在叢林裡操練出一身野外生存的本領。

    「還行,不比在家時累。」桑湉隔了片刻才回答,又問,「你不生我氣了?」

    蒼海嘴硬嘀咕:「誰說我生你氣了……」邊說邊把睡袋拖到她旁邊,與她齊齊仰殼兒躺著頭並頭。

    桑湉呵地笑了笑:「你啊……」一向七情上面的。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麼?」

    桑湉:「氣我咬你了。」

    蒼海支起上半身,仄歪著膀子垂目望著她:「我不是氣這個。」

    「那你氣什麼?」男人患得患失之際詭譎莫測的自尊心,堪比女人心海底針。她吧,瞧出他生氣是不假,但沒get到他生氣的點。

    蒼海斂眉靜了靜,忽然說:「你再咬我口。」

    他臨進帳篷前,到河邊刷完牙特意又撲擼了兩把臉,沒汗亦沒油,清清爽爽的,誓要給自己正個名不可!

    桑湉謹慎地打量著他:「再咬你又翻臉了怎麼辦。」

    蒼海說:「不會!」

    「那也不咬。你這人脾氣大……」又不會像美杜莎那樣幸福地直嗚嗚,再說,「我塗的唇膜挺貴的,蹭掉了怪可惜。」

    蒼海:「……」

    哎這招恨的破小孩兒,他咋恁麼想狠狠收拾她一通呢!

    你說她情商低?

    她對人好起來是真好----蒼海又不傻,如何不明白她早、晚飯為誰忙活成內樣?

    可她偏就愛往他肺管子上杵,一句能哄他高興的話也不肯說給他聽!

    忿忿盯著她,蒼海內里有個小人兒搖旗吶喊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快快,再慫她可就睡著了!

    而小馬燈暗橙暖光籠罩著她白皙清透的臉,雙唇舒展少了慣常的冷毅,湊近了有絲絲草莓甜美的香,縈縈入鼻端。

    「小怪,你唇膜多少錢買的?」

    「薰醬送我的,幾千日元吧……」她今晚精神頭挺足,沒躺下即哈欠連天,但還是在睡袋裡咕蛹著身子欲轉向另一側:「你一個直男打聽它幹嗎?快睡快睡,你也沒少折騰呢。」

    眼瞅著她就要背轉過去了,蒼海一把摁住她,含住她的嘴。

    她的唇比他想像中還要柔還要軟,果凍一樣仿佛稍含得久一點就會融化掉。

    同樣要融化的還有他的心,化成滾滾熾浪傾覆他。

    一秒,兩秒,桑湉沒有反應沒有動。蒼海抬睫,望著她似是愣怔的小表情。

    「小怪,你會揍我麼?」說時他唇仍然貼著她的唇。

    桑湉額頭頂住他,想以此讓他離她遠一些:「不會,我答應過再不對你動手了。」

    蒼海一臂繞到她後頸穩穩地控牢:「那你討厭我親你麼?」

    桑湉遲疑:「不討厭的……吧……?」

    蒼海輕笑:「那我再親親你好麼?」

    桑湉遲疑+1:「再親把我唇膜吃沒了。」

    蒼海愈笑:「什麼牌子?我賠個新的給你。」

    桑湉遲疑+2:「那倒不用。不過,你這算報復回來了麼?」

    蒼海鼻尖蹭蹭她鼻尖:「不,我就是想親你。」

    桑湉遲疑+3:「然後呢?你要跟我做|愛麼?」

    蒼海:「……」

    好吧,英國生各國跑的香蕉娃,這方面指望她矜持嬌羞貌似不可能。

    「我想跟你做。」蒼海索性也豁出老臉坦誠道,「但不是今晚,不是現在,因為我不想你把我們的關係定義為,炮|友。」

    桑湉:「哦。」哦完她就遲遲沒有下文了。

    蒼海舌尖吮了她一下:「怎麼不說話?」

    桑湉:「你不是還要再親嗎?我等著你親完好睡覺。」

    蒼海一時哭笑不得的,跟言出必踐的人相處,哪怕是親昵,也不能打馬虎眼啊。

    大手捧住她的臉,他說小怪:「我很開心你不討厭我親你。」

    桑湉剛才沒躲這會兒卻躲了:「誒我的睡眠面膜也很貴……」

    蒼海連著睡袋整個楞兒翻壓到她睡袋上:「再墨嘰信不信我學美杜莎,把你臉逐寸舔一遍?!」

    兇巴巴威脅的口吻他眼裡卻似落了漫天星斗般璀璨,櫻花唇卷淺淺的笑,綻一痕珍珠淨白的芒。

    默默地桑湉凝神望著他----盛世美顏誰不愛看呢?

    但若說喜歡她是沒有多少的。

    喜歡太過危險了。喜歡連著的往往是愛、占有、貪戀、失落、難以割捨和脆弱。

    由此一如她再牽掛她家院裡的野貓,也從不過分關心它們的去或留。

    亦如從小到大四處遷徙她也曾擁有過幾件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兒,然而最後統統被她斷舍離。

    這樣時日久了心也磨硬了,不會因外物橫生出軟肋。

    這樣未來蒼海若似指間沙掌中水掬不住,掬不住就掬不住,這世間什麼能逃得過朱顏辭鏡花辭樹。

    默默地在對蒼海的凝神相望中,桑湉不知道,任她自控能力再強悍,她黑漆漆瞳仁於她不察之際還是悄然掙出了一絲蕭瑟與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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