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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二十到三十米是什麼概念嘞?即跟高種椰子樹差不多高!

    抑或假設一棟樓每層層高2米5,30米=12層樓那麼高!

    蒼海仰脖兒驚得都風中凌亂了:「你你怎麼削?爬上去削?」

    桑湉:「不爬上去難道還飛啊。」

    言罷刀往地上一扔,她開始麻利地脫涉水褲。

    蒼海就差沒條件反射擋眼睛了:「喂,我還在這兒呢!」

    桑湉:「我裡面又不是光著的。」涉水褲脫掉,她隨手找了根樹枝一掛,腳上是加厚毛絨襪,腿上穿高腰抓絨束腿防風褲。

    蒼海無力道:「不是光不光的問題,是你猝不及防這樣……我很不好意思,你懂不懂?」

    桑湉緊了緊手套:「我沒猝不及防啊,我有說我要爬樹。好比前一秒如果你說天太熱你要中暑了,下一秒開始脫衣服光膀子,我就不會感到突然和不好意思。這爬樹嘛,總要穿得輕便點。」

    蒼海要被她嘔死了:「我寧可中暑也不會在女生面前光膀子!」

    兵工鏟一揮,他又橫了吧唧地道:「你以後也不許在男人面前大大咧咧脫這又脫那!上回在月琴湖就是……裡頭沒光著也不行!」

    緩了一口氣,蒼海直視著桑湉眼睛道:「我並非思想守舊的老古板,也沒想要拿所謂淑女那套標準約束你,但你長大了,小怪,你是大姑娘了。大姑娘跟男人一起時,總要注意點兒。這是對你自己的一種保護。哪怕論武力誰也不是你對手,可你知道男人一旦動起歪念頭,有多猥瑣齷齪麼?」

    蒼海說完後,桑湉半晌沒言聲。

    她不會說她很感動,感動之外另有難抑的她又厭又懼又抗拒的自傷。

    因為在此之前,厲桀頂多是叮囑她:小背心小內褲蓋住的地方,絕對不能讓人看、讓人碰。不認識的人給好吃的,堅決不能吃。

    到了厲桀出事後,星野豐持之以恆真誠關愛毋庸說,可類似話題,對於一個非直系血親的男性長輩而言,總是難以啟齒的。

    所以,沒人同她說過這些話,這些,本該由母親跟女兒說的話。她的成長經歷亦不教導她這些。呵,有娘養沒娘教,指的可不就她麼……

    風簌簌穿過枝葉間。遠東薄暮時分涼意漸起。

    蒼海問:「生氣了?」

    桑湉搖搖頭:「謝謝你,蒼海,以後我會注意的。」

    蒼海怔了怔:「說謝多生分吶。」他原以為桑湉會毫不客氣地回懟呢,比如說他咸吃蘿蔔淡操心,抑或說他囉哩吧嗦廢話多。

    桑湉一笑,速度收盡情緒:「我去削柳枝,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蒼海→_→:「喂,你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不?」

    桑湉自地上撿起刀,面巾繞在手腕打個扣,刀刃平貼小臂,刀把插|入面巾扣後復抽緊:「群里前陣子不老說麼----怎麼,有特殊含義?」

    蒼海==:「沒……」他總不能上趕子給便宜讓人占吧?

    他不說,桑湉也不再問,奔著一株紅梢柳走過去。

    蒼海跟在她身後:「唉唉這也太高了。要不咱別爬了吧?」

    桑湉:「我六歲半就能爬到樹頂了。再說,襪子不能白踩髒。」

    蒼海:「……」

    好吧,對潔癖來說,踩髒一雙襪子可是不小的代價呢。

    仰起脖子他望著手腳並用敏捷如猿的桑湉:「當時你那么小,伯父難道不擔心?」

    桑湉眨眼間已離地十多米,毫不吃勁還一點不耽誤她嘮嗑兒:「比起爬樹,他更擔心我適應不了野外的生存環境。」

    又往上躥了五六米,桑湉忽抱定樹幹低頭衝著蒼海道:「所以你看,事事皆有因果,要不是我媽把我扔給我爸由著我野孩子般長大,那一年,我也不可能翻出沈家院牆遇到你。」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媽咯?」

    桑湉繼續往上爬:「是唄。」

    幾次了,她談起她媽時一點諱莫如深的意思都沒有,口氣還相當的輕鬆。

    蒼海忍不住問:「小怪,你恨不恨你媽?」

    桑湉快爬到樹冠底下了,距離地面太遠,她怎麼也聽不清:「等我下去的----」她喊。

    蒼海仰得脖子都酸了,索性向後一倒以手肘支撐著身體:「好的。」他應。

    德國製造確乎牛,兵工鏟附帶的刀賊啦快。桑湉反手握刀咔咔一通削,柳枝漫天洋洋飄。

    蒼海盤腿坐下頭,明知她不會有事,還是不免懸著心。

    好在很快,桑湉出溜下來,鼻尖額頭略微見了汗。抬起手腕她把臉往面巾扣上囫圇個一蹭,蒼海:「哎喲祖宗,你把刀拿下來再擦成不成!!」

    桑湉乜了他一眼:「我會傻到不避開鋒刃麼?」

    「那瞅著也嚇人!」一骨碌蹦起身,蒼海沒好氣地一把攥過她的手,垂睫解她面巾扣。

    面巾扣抽得緊,蒼海又怕使力太蠻刀鋒會割到她,故而一時沒解開。

    桑湉默默看著他鼓搗,他長得真是零瑕疵啊,皮膚還好,輪廓又深秀有稜角,認真起來尤其端澹恂恂見貴氣,怎麼可以有人這麼美?美得仿佛林間的風都止了,時間亦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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