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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揚竿下餌。魚漂又是穩穩地豎浮,並連目數顯示都一樣……
這一整套動作做下來,行雲流水迅捷無比,許多眼神兒不好的瓜眾,根本看都沒來得及看清。
主席台上的江湛透過望遠鏡不禁笑了。難怪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跩樣兒。
呵,厲桀養的好女兒,這無疑是她的又一隱藏技能啊。
加上她驚人的體力和心理承受力……
盛子浩這次----嗯,要懸。
江湛所料不錯,盛子浩真栽了。
或許他長久以來被捧得太過自滿,打頭兒上他即對桑湉暗懷了蔑視,桑湉上第一尾魚時,他還不屑輕哂,覺得無非競技池魚密度太高,按規定賽前又不許投餵……
這誰過年不吃頓餃子嘞?上個把魚嘛稀奇!
再者你瞅她準備階段那蘑菇勁兒……
揚竿起范兒又如何?他豈會輸給一個台釣界臉兒都沒露過的毛丫頭!
及至桑湉以平均兩分鐘一尾鯽的頻率開啟撿豆兒模式,坐在對岸的盛子浩坐不住了。
也怪這屆瓜眾素質太差,絲毫沒有觀戰不語的覺悟,台釣賽同所有釣魚類比賽一樣,都是賽終檢魚稱重算比分,他們倒好,孰勝孰負尚未定,居然就風向倒戈鬧鬧囔囔地給桑湉打call了。
競技類釣魚心態極重要。抑或所有競技類運動皆講究戒驕戒躁。
坐不住的盛子浩開始滑魚,並越滑越焦躁,越焦躁越滑。
反觀與他遙遙相對的桑湉,不間斷地上了N多魚,是個人就會累,她卻仍如初初下竿時,不見疲,不見懈,亦不見碾壓對手的嘚瑟。
李寒山看著看著忽而問:「你們發現沒?她的每一次拋投與拖曳,都似對上一套動作的完美復刻。」
江湛說是:「所以她下漂才那麼准,不偏不倚只落於一點,釣目不移。起勢又快,不驚魚。」
「而且她基本不看浮漂與竿尖,全憑手感提竿起漁獲。」李寒山長嘆一聲:「這女娃兒了不得喲!旁的不論,單這一手下漂的準頭,就可知她是扎紮實實夯過底子的。」
江湛一側的沈慕仁,聞言臉都黑成鍋底了,嘴裡卻不甘地詰問:「她蒙得跟搶劫犯似的,還戴著偏光鏡,你從哪兒瞧出她提竿起魚之前沒看浮漂與竿尖了?」
咋滴,你目力還能穿透偏光鏡嗎?
偏光鏡片同意嗎?!
李寒山聳聳肩,將望遠鏡塞給沈慕仁:「你仔細觀察下,她回回起魚時,浮漂釣目都沒變。這說明她在魚甫一吞餌那一霎,就明確感知了。一般玩兒台釣的可沒這能耐……」
江湛接口說:「她是打破各種釣法的壁壘,把路亞、磯釣、飛蠅釣、手絲釣那些技巧融進台釣裡頭了。而且單憑她下餌這一項,你們信不信,她飛蠅釣一定很厲害,搞不好比其它幾種釣法都厲害。」
舉著望遠鏡,沈慕仁喃喃:「飛蠅釣不是……路亞里很小眾的一個分支麼?」
江湛說是:「因為它最難。」
沈慕仁仍是不願意面對這現實:「那也得魚肯吞餌啊……可為什麼……她不是沒用過這些餌粉麼?」
江湛莞爾:「那又如何呢?漁獵人漁獵人,光有釣技不琢磨獵物的食性怎麼行?一旦琢磨透徹了,管食材產自哪兒,都能鼓搗出投魚所好的盛宴。」
另一側吳越不care這些只關心----「她能贏麼?」
不愧是奸商,吳越已在思量,要加多少錢,才能打動說服桑湉,給NOEBY的台釣新品做代言。
江湛笑笑不說話。
李寒山二嘆:「能不能贏你瞅瞅子浩的樣子就曉得了。唉,半世英名啊……」
上半場六點整結束。按規定,下半場釣手間需互換釣位。
盛子浩胡亂把竿兒往胳肢窩裡一夾,餌盤裡還剩兩大團鯽餌與四團窩餌,他端起來,一股腦全砸池子裡頭了。
場外一片噫~~
這舉動不違規,但也絕對不厚道。
桑湉視若無睹利落拾掇妥釣具,彼時夕曬未落,她依舊蒙頭蓋臉背的背挎的挎,繞池半周來到盛子浩釣位。
與盛子浩擦肩而過之際,桑湉頓足向其30度一鞠躬。這在日本台釣賽換場時是司空見慣的,以示對對手的尊重。
盛子浩卻解讀成諷刺,並用力諷回去:「咱們中國人,不興小日本那一套!你在日本呆再久,也是中國人!在中國的地界兒上比賽,少來鬼子那一套!我啊,年紀虛長你幾歲,且倚老賣老說一句----咱到啥時候都不能忘本,哈日哈韓的要不得!」
這年頭,什麼事兒若與愛國牽扯上,總能收穫一批小粉紅的熱捧。
盛子浩擲地有聲摞下這幾句以後,場外果然響起轟然叫好聲。
褚輕紅氣得直嘀咕:「有沒搞錯啊?鞠躬禮,起源於商代的『鞠祭』!幾千年來一直是我們華夏文明一部分。合著中秋節被韓國人搶去申遺了,他又要把鞠躬禮送給日本人?他問過老祖宗的意見嗎?不怕大祭司半夜帶一群牛羊給他託夢嗎!」
陳凱聽了就樂:「行了行了,小心播出去。」
褚輕紅:「播出去就播出去!他自個兒沒文化,還好意思在這兒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