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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蒼海:「鼎湖行不行?」

    他說得是雲冰湖下游的一個深水湖,環境好,魚種多,最重要,肅靜,人少!

    蒼灝:「你說哪兒就哪兒吧。明兒個早上我跟慕仁知會下。」頓了頓,蒼灝問:「桑小姐把握大不大?」

    乜了乜正埋頭整理釣箱的桑湉,蒼海說:「人家可是要笑釣江湖的,把握當然大。」

    他手機攏音效果特別好,裡頭人說啥桑湉根本聽不到。可指向這麼明顯……傻子也猜得出他說sei,下意識抬起頭,桑湉一雙清冷的黑眸微微一轉眄,掀眉好笑地望住他。

    蒼海見了遂眉頭也一掀,挑釁地炯炯回望她。

    桑湉頷頷首,意思是:您繼續。她對蒼海的孩子氣早見慣不怪了,無所謂地又整理起釣箱。

    「呃,海官,」電話那頭蒼灝謹慎地措著辭,「桑小姐人是不錯,但我們跟沈家的淵源,你不是不曉得……」

    蒼海聲線驟冷打斷他:「我管什麼淵源不淵源!」

    「誒你聽我說完嘛。」蒼灝再次無奈道:「我意思是你多少注意下分寸,別太落沈家人面子。」

    「嘁。」蒼海不屑地冷嗤。

    蒼灝在那頭兒忽一笑,促狹地:「咦,我怎麼突然想起來,有人說過自己不是蘿莉控……」

    這種名為調侃實為刺探的玩笑話,蒼海理都懶得理,他只不咸不淡來一句:「對了哥,讓曉光明天弄把大號台釣遮陽傘帶基地,太晚了,我找他不如告訴你。」

    跟蒼灝結束通話後,蒼海又給漁具店的朋友打電話,叫對方備多多的餌料和窩料,再加一把沙灘椅。

    桑湉整理好釣箱,「啪」地闔上蓋兒:「漁具店什麼遮陽傘沒有,幹嘛讓你哥麻煩范曉光?」

    蒼海沒吱聲,拗了個「你懂什麼」的表情。

    桑湉瞅瞅他:「我在英國長大的。」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蒼海尚未換表情,她又語調平平道:「以前我爸隊裡倆叔叔,八年前就結婚了。」

    蒼海:「……」

    「所以你就是給你哥添堵吧?怎麼,他說什麼你不愛聽的話了嗎?」

    蒼海櫻花唇一卷:「你知道的還挺多,也蠻會猜的嘛。」

    桑湉語氣淡淡的,她是真沒覺得這算個事兒:「之前不確定,剛吃飯時確定了。」

    「嘿,你眼睛倒是毒。」

    「是你哥的表情太不含蓄了,就差沒在腦門上刻----『范曉光是我的』了。」

    視線掃了圈挑出的一堆竿,桑湉從小圓椅上站起身:「不過他們還沒出櫃吧?我看范曉光也一副顧慮重重不肯豁出去的樣子。所以你嘴下留點德。就像你飯桌上說過的----看破不說破是美德。」

    「哎喲要你教訓我!老三老四!」

    肩膀斜斜抵著椅子背,蒼海單腿支地把椅子前後搖得一晃一晃的,頭歪著、臉仰著,痞痞懶懶笑著的他可有一丁點兒正形?

    但那份折戟沉沙後仍存的少年氣啊,熠熠閃爍著輕盈的光,既像初春晨起的朝霞又像曾經的厲桀,恍然一念間,桑湉覺得他就一直這樣下去----挺好。

    「你說的那個鼎湖,主要魚種有哪些?」稍靜片刻桑湉另起話頭問。

    蒼海依然那副吊兒郎當的樣,答:「鯽、鯉、草、鱖和羅非。」

    桑湉點點頭,在挑的竿里揀出一多半插回到竿架。竿架貼著北牆長長的一溜,全是台釣竿。南牆亦有貼牆一長溜竿架,插得是路亞和海釣竿。

    不得不說蒼海保養東西算得上精心,許多N年前的老版竿,也基本簇新。

    數了數沒被插回去的竿,蒼海問:「就這些?不多帶點預備著?」

    桑湉揀出兩支3.6m和4.5m「枯法師」,一節一節拔好後檢視了番竿身和竿梢:「都是競技竿,力道控制好的話,釣那幾類魚足夠了。」

    跟著她又揀了支5.4m「荒法師」,同樣檢視了一番竿身和竿梢:「說過要教你正確使用這兩種竿,正好可以踐諾了。」

    蒼海哪兒料到她還記得這個梗,氣得都樂了:「我說我想學了麼?用你教!」

    桑湉無所謂:「那更好。」將挑出的所有竿子歸攏在竿包,她說,「走了。」

    不曾想蒼海雖然被她氣夠嗆,卻不放她走:「九點沒到呢,你瞎著什麼急!」自小圓椅上站起來,蒼海當先走到房門外,「給你找幾段盛子浩台釣賽視頻了解下他路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蒼海家全封閉倆大陽台,一個放健身器材,一個當書房。當書房的那一間,別說,還真挺像回事兒,東西兩面牆頂天立地的書櫃,擠擠挨挨塞著書,大多是英文原版書,大多是設計和美術類。

    桑湉有那麼一刻,很想問問他大學學的啥專業,可是,她一個半文盲,還能跟人家探討咋的,所以,算了……

    視線從書架上收回,桑湉注意到窗外遙遙可見小區毗鄰的內河,河畔浮光掠影,再往東,是人頭攢動的一條臨河小巷。

    桑湉倚窗看著,即便隔這麼遠,仍能感受到那其中升騰的人間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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