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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BUT那又怎樣呢?他道破她是厲桀的女兒又怎樣?不賭就是不賭,拿她父親激將也沒用。
努力讓自己靜下來,桑湉視線筆直回望宮崎屻,不卑不亢仍舊那句話:「不。我不跟你比。」
言罷她收回視線一級級走下甲板梯,步履從容腰杆拔溜直。
頭頂宮崎屻問:「你拒絕跟VERTICE合作的理由是什麼?」
桑湉腳步不停直言不諱道:「VERTICE背景太複雜。」
宮崎屻沒再說話了,目光如刃追剿著桑湉。
桑湉嚓嚓嚓轉過一層甲板梯,再下一層甲板梯,直至穿過走廊回到盡頭她的小艙室,門「嗒」一聲掩上,她方放鬆地緩了口長氣。
午飯桑湉沒有出去吃。草翦來喊她她只說她不餓。胡亂塞了口星野豐準備的便當,藥油抹完她坐在狹窄床板上思緒亂紛紛。
擦!
果然中國那句俗語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
有一刻桑湉有點兒後悔出這趟海。但轉念又一想,即便她不上船宮崎屻也遲早找上她。
因為,中國不是還有那句俗語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而之前VERTICE找她談簽約,她出于謹慎拜託星野豐去查了查VERTICE的底。
畢竟,這是在日本,一個承認黑|社會合法存在的國度,小心點總是沒有錯。
結果星野豐告訴他,VERTICE株氏會社的確有黑|道背景,創辦兩年儘管在日本乃至亞洲漁具市場開拓得蠻不錯,卻不排除有幫組織洗錢的嫌疑。
這樣一家公司,桑湉無論如何不會簽,也不是說她三觀有多正,她只是不想惹麻煩。
那麼,如今宮崎屻既然替VERTICE出頭了,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是那類人?
她說不好他給她的感覺究竟是怎樣,就是……本能地想躲開,離越遠越好!
在床板上發了一會呆,桑湉決定下午繼續釣。不能宮崎屻說她膽小懦弱她就真慫了。於是抖擻起精神她又來到甲板上。
天持續地陰著。雨斷續地落著。另五名釣手在歷史沉船點釣了三小時,心滿意足回艙小憩了。
甲板上不見草翦不見攝像師,宮崎屻亦不見,迎著寂寂海風唯桑湉一個人。
「海女丸」駛入一片暗礁區,航速審慎地慢下來。桑湉趕緊換手絲----嗯,這裡她來過,最適宜釣龍蝦!
龍蝦那東西又戇頭戇腦的,用手絲提溜起來時,妙趣無窮吶。
她要多釣點回去養著慢慢給她爸煲龍蝦粥。還要給絲絲姨和星野豐星野薰各一隻。
若蒼海那貨果真來日本,嘖,說不得,好歹給他也吃一隻……
「海女丸」航速降到了最低,如桑湉所料這是今日第二處釣點。
甲板上陸陸續續來了人,草翦,攝像師,釣手,最後是宮崎屻。
「休息好了麼,桑桑?」無視諸人宮崎屻噙笑向她走過來。
艇上所有男人里屬他年輕,他樣子又好得令人生不出惡感,偏小日本也講究個「郎才女貌」,大家瞧他親近桑湉,竟不約而同喜聞樂見。
尤為誇張是木村老頭兒,他釣位原本在桑湉對面,叵耐宮崎屻甫一站定於桑湉身畔,老頭嘟囔一句「這裡好像沒有後頭好」,就火速扛著家什事兒躥走了。
這下連桑湉都忍不住暗罵臥槽。看來,愛八卦果然是全人類的共性啊!
木村老頭兒你說你年紀一大把,躥得那麼快,也不怕閃了腰!
更可恨緊隨木村前甲板另一釣手也遁了!
宮崎屻卻渾若無事低聲問:「午餐沒有吃,這會餓不餓?要不我去給你拿點飯糰來?」
他沉沉澈澈嗓音講真蠻動聽,關切神情亦頗坦蕩,架不住桑湉不吃這一套:「謝謝。」她漠漠回,「我在艙室吃過了。」
垂線入水,她懶得同宮崎屻再廢話,全神貫注於指間的魚線,開始手絲釣。
宮崎屻也不再打擾她,袖手靜靜旁觀著。
兩名攝像師船頭拍拍船尾拍拍,這個拍拍那個拍拍。大家釣興漸濃,誰還顧得上撮合這一對兒。
桑湉釣龍蝦很有一套,咬口率幾乎是十投九中。
另一位攝像師井田是頭一遭跟拍她船釣,驚嘆得簡直合不攏嘴:「太神了桑桑!你是給這些龍蝦施了咒語嗎?」
草翦也過來賣呆,並很是與有榮焉道:「我們桑桑的手感還說啥?手絲、竿釣玩什麼是什麼!」
井田好奇問:「據我所知日本玩手絲的人不多,桑桑是什麼時候、在哪兒學會的呢?」
桑湉釣得物我兩忘順口答了句:「以前在小安的列斯群島,跟當地人學的……」
這句話說完,桑湉思緒倏忽間飄遠----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是她十一歲那年。
彼時她父親三十郎當歲,有無窮精力和玩兒心。
用考察隊隊長的話形容:他自己還是個大孩子呢!
桑湉之於他,與其說女兒不如說夥伴,他玩兒著玩兒著就把她養大了,啥也不耽誤,一點勁不費。
桑湉皮起來也沒大沒小的,對她爸的敬畏還不如對星野豐。直呼厲桀大名是常態,犯錯闖禍才叫爸,有所求時是老爹,遇到阿姨拋媚眼,則:「喂,帥傢伙,那邊有美女在沖你放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