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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桑湉組好釣組掀開活餌箱。鯔魚灘涂魚大半還活著。
桑湉戴著手套探進箱底攪了攪,拈起一條鯔魚手法純熟地眼掛穿鉤於魚目旁的腮蓋上,又用另一隻魚鉤扎透一條灘涂魚腹部,鉤柄伸出魚線,從腹部將之綁牢了。
這也是門技術,穿鉤時須避免傷害魚的肌肉和內臟。因為活餌在水裡蹦躂得歡暢才夠誘|惑。當然,死了也沒啥,權當擬餌了。
木村於是就問了:「怎麼桑桑不玩海路麼?」
桑湉斜投式揮竿入水,答:「等會兒。我先熱熱身。」
一把沉沉澈澈嗓音這時悠悠插一句:「我猜----她是不想浪費這些活魚吧?」
圍觀諸人都笑出聲。桑湉亦不由自主循聲望過去。
陰天。朝陽隱在雲翳後。絲帛般的小雨零星灑落海面上。
說話的那人既沒戴偏光鏡也沒蒙頭巾,渾不在意敞著一張極其雋秀的臉。
周遭的人一瞬仿佛皆成為黑白兩色背景板。
桑湉腦海驟然蹦出星野薰曾跟她說過的一個詞:撕漫男!
旋即她很是荒謬地浮起另一念:這廝跟蒼海那貨比起來,誰更好看點兒?
「您好。我叫宮崎屻。」
兩小時過後桑湉收竿小憩時,撕漫男主動過來打招呼。
他不是釣手,之前碼頭上集合時沒有他,看穿著氣度和膚色亦不像水手。也許,是俱樂部的員工?要麼,就是跟草翦過來閒混的。
桑湉回應得很禮貌:「您好。桑湉。請您多關照。」
宮崎屻:「沒想到你用活餌放流釣這麼棒。」閒閒散散的語氣,不再用敬語。
桑湉依舊答得很客氣:「過獎。如您所說----不想浪費了。」
宮崎屻宛轉笑了笑,卷睫盼凝眸璀璨如雲霽。桑湉瞟了他一眼,埋頭理釣具。
這兩個小時她釣獲算豐厚,活魚箱裡共計四尾章紅一尾海狼兩尾GT一尾小金槍。
手托活魚箱,桑湉將裡頭的魚一股腦兒傾入甲板上的水桶里:「這是給大家的午飯。不成敬意。」
說完她起身,連背帶挎起大大小小釣具包。
宮崎屻略意外:「你不釣了麼?」
桑湉淡淡回:「嗯,累了,回去歇一歇。」其實也不全是累,是肋下的傷處疼得慌。
轉身邁向甲板梯,她想回艙上點藥。
「誒!」宮崎屻忽然叫。
桑湉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宮崎屻追近前:「晚上有沒興趣比一局?釣法不限!你贏了我給你十萬塊美金。你輸了,就跟VERTICE簽約五年作釣手。」
作者有話要說: 蒼海:……既生瑜何生亮,這貨是男二?
口紅:咳,男主男二莫不是浮雲,我說了不算湉醬說了算……
蒼海:好吧,那能否多讓我出場溜溜哇?我特麼這存在感,委實太弱了~~
口紅:好!我努力!
桑湉:溜他幹嘛啊?還嫌我不煩他?
蒼海:……小怪獸你要老這樣,咱倆啥時才能搞對象?
桑湉:滾!你有對象了!
☆、第 22 章
釣魚這項運動雖然算雅致,到底也是競技類。既是競技類就難免勾弄人的爭強好勝心,不然何來各式各樣的比賽?
而平時釣友間押點籌碼也尋常,好比曾經的桑湉父親和星野豐,不過他們賭得無非一餐飯、一頓酒,甚或給對方女兒買一隻洋娃娃----勝固欣然敗亦喜,聊作助興爾。
由此乍聞宮崎屻拋出的賭注,桑湉委實驚了驚。
宮崎屻雙肘撐著梯扶手,很滿意地打量著她反應。
少頃,桑湉繼續往下走。
宮崎屻:「這是答應了?」
桑湉摘下偏光眼鏡掛在衣襟上:「不。我不跟你比。」
宮崎屻饒有興味地眯眯眼:「嫌十萬美金太少了?」
桑湉再次頓足抬頭望住他:「多少錢我也不會跟你比。」
歷史沉船點到了。其他五名釣手早迫不及待擁在前後甲板上試釣。草翦和攝像師忙著圍前圍後跟拍。他們的對話並沒人留意。
居高臨下宮崎屻俯視著桑湉,她臉上遮陽面巾尚蒙著,黑白分明雙眸寧靜無波瀾。
宮崎屻再問:「你怕輸給我?」
「不。」稍稍頓了頓,桑湉欲組織下語言,奈何終究不擅於辭令,後續說出的話,依然直通通:「對非常規鬥魚我一向沒興趣,我也不稀罕跟你爭高下,何況VERTICE早前找過我,我那時既沒有答應,以後也不會答應。----這就是理由。」
一抹笑痕浸上宮崎屻秀致的長眸,漸漸暈染他整張如摹畫般臉容,唇角微卷他連表示譏誚都那麼耐看:「我沒想到厲桀的女兒竟然是個懦弱的膽小鬼。之前倒是高估了你。」
……呵。桑湉一霎咬緊牙。這傢伙還真是有備而來啊!
當然這不是說要查他父親的名字是多難的事。
隱姓埋名在信息高度發達的今天成本太高昂。
他們也沒必要刻意作隱士。
更遑論來到日本後,暫住、求醫、購房種種記錄,無不清楚標明她父女的來處。
她只是不想提,抑或不欲讓釣友圈的人曉得,她痴不痴傻不傻啞不啞僅剩一條腿的殘疾爹,是昔年蜚聲國際釣壇的「目視釣法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