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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8:08 作者: 口紅吊蘭
    絲絲姨說:「你呀……算了,不打就不打吧……」

    跟絲絲姨通完電話桑湉闔上睫。未出半分鐘手機又響起Line信息提示音。

    點開Line是絲絲姨發來的,用日語告訴她:『薰小姐悄悄跟我說,她要去找你,大概後天到。』

    桑湉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地回了句:『喔,知道了。』

    絲絲姨旋即再發來信息,這次用得是繁體中文:『睡吧。加油。』

    桑湉遂也切換成中文回:『晚安。有勞。』

    那頭沒再說話。她將手機擱到床頭。

    望著馬燈精巧復古的紫銅燈罩,桑湉愣了一會神,紛繁思緒到底敵不過白日疲憊,不過片刻,即陷入沉沉黑甜鄉。

    次日凌晨四點二十分,駐地里所有人尚處酣夢中,桑湉已拎著手電、兵工鏟回房了。

    外頭的天依然黑漆漆,前晚的滿天星斗都躲到了雲層後。看來絲絲姨查到的天氣預報很準確,今天天氣確乎不盡如人意。

    歸置好兵工鏟,桑湉用一隻小號摺疊台釣餌料碗舀水洗了手。然後吃絲絲姨給她備的各種維他命,燒開水,備早餐。

    早餐內容是:一盒脫脂奶,兩枚水煮蛋,200克水煮有機牛肉,一份燕麥片,一碟灼菜心。

    等水開的過程中,桑湉也沒閒呆著,先是收好睡袋和雜物,繼而做了一套拉伸操。

    煮雞蛋的過程中,則做了六十個兩頭起;熱牛肉的過程中,是五組仰臥起坐;泡燕麥的工夫里,是三組深蹲;菜心灼好裝完盤,她又做了六組伏地挺身。

    爾後她方神清氣爽地刷牙洗臉吃早餐,拾掇餐具和自己。

    板壁上上任房客留下的電子掛鍾指針堪堪到五點,桑湉連小木屋裡的地都拖淨了,窗外才次第響起走動與說話聲。

    嗓門最大的當屬胖Brayden,他在叫嚷著讓鍋爐工Aries起床。管伙食的Carter也宿醉尚未醒,一眾人等的早飯堪憂了。

    桑湉自然無所謂,不過也沒起幸災樂禍的小心思,她唯一想到的是沒有Carter派發的漢堡或三明治,那些白天悄悄來她外窗台覓食兒的小動物,會不會失望呢?

    門外有人叫:「桑湉----」

    不用看也知道是褚輕紅。桑湉怕她又來糾纏上艇跟拍的事兒,第一反應是不吱聲,猶豫半刻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褚輕紅來還活魚箱,頭髮亂篷篷戴個大口罩:「早上好。」她寒暄。

    桑湉接過活魚箱:「早上好。」

    「你都收拾妥當了?」打量著神采奕奕的桑湉褚輕紅問。

    桑湉點點頭,到底是多嘴了:「你還沒洗漱?」

    儘管戴著口罩褚輕紅還是自慚形穢地埋下頭:「鍋爐房裡沒熱水,冷水太冰,我洗不了……」

    桑湉驚疑:「你房間難道沒有鐵爐子?」不應該啊,鐵爐子可是駐地所有房間的標配啊。

    褚輕紅:「有,可是煙太大、太嗆,我就沒有用。」

    桑湉無語,什麼煙太大太嗆,分明是你不會用好吧。

    「那你用什麼取暖?」桑湉實在忍不住好奇。

    這裡對電器使用管控得相當嚴,電視機收音機小冰箱什麼的還好說,功率稍大一些的電暖氣、電爐子、電油汀,則一概不許用,便是1.5P以上的空調,也在限制範圍內。而東西伯利亞乍暖還寒的五月初春夜,桑湉難以想像沒有取暖設施人得冷成什麼樣兒。

    褚輕紅小聲:「電熱毯……」

    桑湉:「呃----」其實電熱毯也是不允許使用的。

    門外一陣風颳過,褚輕紅縮起脖子打著哆嗦道,「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陳凱說一會兒幫我去打水。」

    她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桑湉只恨自己心太軟。「等等。」她說,轉身把房間裡還剩多半箱冷水的活魚箱,和爐上剛燒開的熱水壺都拎在了手裡,「這些給你洗臉吧。」

    褚輕紅訥訥:「我提不動……」昨晚桑湉擱在她門口的水,還是陳凱吭哧癟肚幫她挪進屋裡的。

    桑湉嘆氣:「沒說要你提。」

    門在身後帶上,桑湉率先走在褚輕紅頭裡。

    望著桑湉峭拔修長的背景,褚輕紅眼眶都濕了:「你……我……這樣不會耽誤你做賽前準備嗎?」

    桑湉淡淡回:「不差你這一會兒。」

    橫排木屋作為當年德國戰俘的囚舍,簡陋程度可想而知:一條木頭長走廊,連著所有的房間,進門是十平米的屋,門對面的木頭牆壁上開一扇又窄又矮的窗。

    必要的家什全部是之前住的人留下的,褚輕紅這間屋,竟然還有一隻蠻精巧的五斗櫥。

    然而桑湉甫進門,還是被房內的雜亂驚到了,東西扔得哪兒都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褚輕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頗顯羞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這兒有點亂。」

    桑湉:「你管這叫『有點』亂?」

    這程度對她這種有輕微潔癖和強迫症的人來講,簡直是不能忍好嗎!

    用腳撥拉開兩隻敞口放著的旅行包,桑湉放下活魚箱和熱水壺:「我先回去了。」

    褚輕紅不干:「你答應要進來坐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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