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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洋，你可千萬不要死啊!」

    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江辰洋用沒有受傷的手輕撫著於妙的頭髮，頗為無奈地開口：「不要緊的，媳婦，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騙人，都已經流了這麼多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於妙根本聽不進江辰洋的話。

    難以想像剛剛如凶獸般修理陶欣童的人，和在自己面前這個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人，竟會是同一個人，江辰洋的心中不覺湧起一絲憐愛。

    輕輕將於妙擁進懷裡，江辰洋溫潤的唇柔柔地貼在她的耳側，蠱惑人心的情話如細流的泉水般，淡淡流泄，「放心吧，媳婦，我這輩子都不會捨得，把你一個人丟下。」

    「明明之前什麼話都說，就離開了我的身邊，現在還敢這麼說!」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停止，於妙遮羞般輕捶了下江辰洋的胸口，鬧彆扭地推離他的懷抱。

    「嘶～!」

    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從江辰洋的口中吐出，於妙立馬慌了手腳，「怎麼了，辰洋，是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注視著慌亂得像只小動物般的於妙，江辰洋的表情霎時暖如陽光，「沒關係，媳婦，如果是你的話，就算是要把我的手廢掉，我也不會有一點怨言。」

    臉頰難以自抑地染上緋紅的顏色，於妙把頭偏向一邊，口不對心地喃了句，「誰信你的鬼話!」

    接下來的幾天，警方為了查案，曾多次找過於妙與江辰洋詢問口供，經過詳細的調查，何蓉蓉與陶欣童似乎會因為非法拘禁而被判入獄。

    雖然在配合調查的過程中，於妙同意了減輕對何蓉蓉和陶欣童的量刑，可這不過是為人最基本的善良，她還沒有大度到連想要傷害自己生命的人都能原諒。

    不再去理會陶欣童與何蓉蓉的死活，於妙打算近日回國，公司那邊似乎還有個相當混亂的爛攤子，在等著自己，而在此之前，她還有一個必需要去見上一面的人。

    半帶強制性地拒絕了江辰洋的同行，於妙獨自踏上了曾經非常熟識的街道，沒有事先約好，但她知道，那個人一定就在那裡。

    今晚的夜風很強，吹來的雲層，遮住了俏皮的星星，連月亮也不肯放過。

    輕捋著被風舞亂的髮絲，於妙緩步靠近喜歡坐在僅與危險一步之遙的師父，在他身邊的左側，尋得適當的位置，以同樣的姿勢坐下。

    安然的寂靜在兩人之間流淌，首先打破這份沉默的卻是風夜玖，「他把你救出來了呢。」

    內心毫無波動，於妙的眼望向遙遠的夜空深處，淡泊無感的話語，款款飄零於嘴唇，「師父是知道的，對嗎?」

    「如果我說，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要怎麼辦?」相當平靜的話語，卻帶著深深的哀切，風夜玖的身影仿佛隨時會化入濃重的黑夜，再不會重新出現。

    想要伸手拉住那快要消逝的身影，可是手指觸及的那隻已然變涼的左手卻狠心地躲開自己，於妙的眼中不禁流出受傷的神色。

    被拒的右手空虛地回到膝前，手指攏成拳狀，於妙的聲音飽含著堅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警察不會認同你是你幕後主使，我亦不會相信。」

    沉默再次降臨，微冷的風在兩人的身邊吹過，好似一道冰牆，把曾經緊密相連的兩人，無情地分隔在兩地。

    靜悄悄的天空，一顆星辰穿過雲層，露出臉來，風夜玖認輸般長長地嘆了口氣，「九兒，師父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

    默默地搖頭，於妙滿目崇拜地注視著自己的師父，臉上帶著的是最為甜美的笑容，「可是，我知道，師父愛我的心，不會比任何人少。」

    一瞬間睜大了眼睛，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恢復了一張平靜絕美的臉龐，風夜玖的唇間，勾起了一弧苦笑，「原來，你早就知道!」

    輕點了下頭，於妙的目光眺向永遠都無法碰及的遠方，黯然私語般淡淡呢喃。

    「我知道!」

    第五十七章 夜空

    唇中的一絲微笑，美的是那樣虛無縹緲，風夜玖仿若被天使吻過的嗓音中，涌動著自嘲的情緒，「這麼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了?」

    「其實師父你早就知道我是怎麼看你的，不是嗎?」偏過頭看向師父那驚為天人的臉龐，於妙道出已然確信的事實。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不甘心，妙妙，你到底對我的哪裡不滿意?」拋棄了師徒的身分，此時此刻的風夜玖，僅僅是一個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狠心拒絕的普通男人。

    張開五指伸向夜空，於妙仰視著雙手根本抓不住的黑暗，萬般感慨，「師父你曾說過，我的性格很像天空中的月，皎潔卻無比清冷。如果說我是月的話，那師父對我來說，就是整片夜空，月仰慕著夜空，受其包容，可是夜空永遠不可能只屬於月。」

    「呵呵，夜空嗎?只有無盡的黑暗這點，比喻的倒是十分恰當。」混入夜色的臉龐上，只有那雙明目，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

    明知道自己傷害了師父的心，可是於妙卻沒有辦法補救，因為師父想要的東西，自己早已給了他人，索性藉此機會，一次性把話都說清楚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