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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做完這些,他用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兩人掌心的痣緊緊貼合。
祁陸陽輕聲說:
「遲遲,我又有家了。」
*
婚宴的日子選在5月初,地點則是祁陸陽的莊子裡。
莊子的名字祁陸陽一早就定好了,就叫「春遲」。春遲山莊占地好幾百畝,有山有水,有花有鳥,還有一眼神來之筆的溫泉。
山莊只對外開放了不到一半占地,做商務接待、大型會議和旅遊景點,用祁陸陽的話說,就是拿來「賺點零花錢」。山腰上的溫泉酒店則工程過半,正在三班倒趕工期。酒店依山勢規劃了十幾幢Villa和兩棟樓,定位高端路線,星級評定已經擺上日程。
剩下的土地祁陸陽沒過多開發,原本就有的田地果園留下來承包給附近村民,種些有機蔬果,既可以供應給山莊和酒店,又可以自家吃,也算間接扶貧了。
湖邊新建了幾座小房子,其中一棟白色現代風格的別墅建築,地上三層地下一層,名家設計,內外用材講究,家具都是國外運回來的,房子外面還圈了個小院子出來,依山傍水,風景極佳。
這便是祁陸陽和陸晚的新家。
兩人年後就搬了過來,一心準備婚事。
陸晚結過一次婚,雖說當時情況特殊,算是被強迫的,可她心裡總有個坎在,不太想大操大辦。
祁陸陽卻希望熱鬧點,再熱鬧點,兩人為此小小地摩擦了幾回,最後,還是祁陸陽做出讓步:辦肯定認真辦,儀式一個不落全走一遍,龍鳳褂得穿,婚紗也要,只是不請那麼多賓客,就二十來個至親好友到場熱鬧下,其餘的人,發點喜糖就算意思到了。
其間,景念北偶爾跑來章華小住幾天,說是幫祁陸陽張羅事情,卻總有意無意地找陸晚打聽點別的。
就比如,他會裝作很自然地問陸晚:「伴娘人選定好了吧?」
陸晚早捕捉到什麼了,這會兒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故意先報了其他三個女孩的名字身份,就等景念北問:
「怎麼是單數,這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誰?」陸晚故意問,等景念北神色要憋不住了,才慢悠悠地說,「哦,有個女孩兒在外地,不確定能不能趕得回來。」
景念北脫口而出:「上海離這兒又不遠,她為什麼不----」
話沒說完,他就恨不得當場撕了自己的嘴:陸晚只說那個女孩在外地,壓根兒沒講明白是誰。自己怎麼就直接默認是在上海的阮佩了呢?
陸晚笑得不能自已。祁陸陽看不下去,趕緊過來給人遞台階:「別逗他了,念北鐵樹開花頭一次,什麼都不懂,我們得幫幫忙。」
「幫什麼幫?我怎麼記得有人說過,『養女人不如養狗』?況且,我們家阮阮喜歡的是那種斯文溫柔不暴力的款,請問這裡有誰是麼?一個兩個,要麼紋一堆亂七八糟的在身上,要麼天天凶神惡煞像討債的,八竿子打不著,沒戲。」
等陸晚忙別的去了,祁陸陽安慰信心全無的景念北:「我們家陸晚樣樣都好,就是比較記仇,你多擔待點。」
「還不是跟你學的。」
「要不是你之前把人給得罪瓷實了,會這樣?你直說吧,要不要我幫忙,要的話,我待會兒再給勸勸去,還有希望。」
景念北擺手說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養狗吧。」
呸了一聲,祁陸陽讓他詳細講講怎麼回事,對方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
景念北記得那天,他早早地從公司回家,進門就聞到了飯菜香。
聽到動靜,阮佩圍裙都沒摘就迎過來:「阿姨和我說你今天回家吃飯,我就下廚做了幾個菜,你嘗嘗?」
在帝都將養了一陣子,她比之前圓潤不少,身上能看出些起伏來了,臉上的蠟黃顏色也褪得差不多了,有些白裡透紅的意思。
女人不過溫溫柔柔一句話,問得景念北是心驚肉跳的。
之前有一次他開會開到很晚,忘了和家裡打招呼就在外面吃了,回了家才發現桌上擺了幾個菜,卻也沒當回事。
後來是阿姨主動來說,飯菜是阮佩和自己一起做的,本以為景念北會回家吃飯,就做得多了些。現在全剩下了,問能不能打包給家裡老頭子下酒吃云云。
景念北當時心裡有點愧疚,愧疚之餘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歡喜。他不好意思直接去問人家為什麼給自己做飯,只好繞了個彎子,跟阮佩說:
「你以後不用幫忙做飯,也不用等我回來吃。住就住,不需要講什麼客氣。」
結果,阮佩會錯了意,很認真地向他解釋:「我沒等你吃飯,下午五點多我餓了,就讓阿姨先煮了份餛飩吃了。至於幫忙,我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做,就去廚房待了會兒,幫忙洗菜切菜什麼的,沒直接下廚。你要是嫌多事,我以後不做就是了。」
當時的尷尬還歷歷在目,景念北對著眼前滿滿一桌飯菜和阮佩恬淡的臉,心想這回總不是自己表錯情了吧。
他表面波瀾不驚地扒拉了幾口,剛準備找點話題,阮佩先開口了:「這段時間多虧你的照顧,今天這餐飯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哦對,我還做了點醬菜擱冰箱裡,你要想吃可以讓阿姨取出來,隨拿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