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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祁陸陽沒事不怎麼噴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洗滌劑氣味,和一點菸草香,陸晚不自覺深吸口氣,人便有些迷糊起來,她的手帶著慣性環住男人的腰,鼻尖蹭在他胸脯上,一下,又一下,像以前每一次親密的開始。
陸晚覺得自己就是巴普洛夫養的那隻小狗,他培養出了她所有的反射與渴望,她沉溺於渴望,期待著滿足。一切都是條件反射,她沒空思考,亦無法抗拒。
感覺到她的主動與渴求,祁陸陽身體繃緊,僵硬至極,男人喉結上上下下滾了幾圈,像口渴,又不是。
----明明是熟稔而遊刃有餘的獵手,面對送上門的小獸,如今卻只剩無措和難耐,多奇怪。
陸晚仰頭看向祁陸陽,唇微張,哭過的眼睛水汪汪的,氤氳瀲灩,像一汪靜靜的春水,在昏暗的室內也能閃著光。
春水裡只倒映著一個男人的影子,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她在邀請他。
膨脹,膨脹,有什麼東西早就呼之欲出,又被人強行熄滅。
祁陸陽先放開了陸晚。
陸晚反應慢半拍,過了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不在對方的懷抱里了。也對,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她不能這樣。
祁陸陽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們不能這樣。
祁陸陽可以不在乎----反正自己的名聲已經壞透了,但萬萬不能讓陸晚背上污名。
她是最好的遲遲,他不能這樣。
退後,拉開半步距離,祁陸陽無意識做了個舔唇的動作,深深吸氣再吐出,胸腔里只剩悵然。良久他才問:「是葛薇告訴你,吳崢在這裡的麼?」
他看到了陸晚,顯然也發現了葛薇。
「你早看見我了??」陸晚一步都沒捨得動,反而傾身向前,有些委屈:「既然看見了,為什麼不上來幫我忙?準備看笑話嗎?」
祁陸陽失笑,有些無奈,反說:「不是想看你笑話,是想多看看你穿這身衣裳的樣子。」
霎時,陸晚那點小情緒一下子滅了個精光。她手指輕扯衣角,垂下頭,聲音細細的,軟軟的:「但是衣服大了。」
「大了也好看。」
祁陸陽可真是個神人,陸晚想,他只說五個字,嘴唇一開一合,她就像幸福地過完了大半輩子一樣滿足。她亦十分慶幸雜物間裡光線不好,不然,祁陸陽一定會看到她臉紅了,那紅蔓延到耳垂,又蔓延到唇上,再蔓延到內里很多地方。
陸晚覺得丟臉,為自己的輕易情動感到丟臉。
空間狹小,兩個人老這麼待著也不是事兒,陸晚讓祁陸陽出去,自己換好了衣服。他們在樓梯間匯合,祁陸陽不知從哪兒叫出來一個年輕人,把那身護士服丟給他:「處理好。」
「這邊都是你的人?」陸晚問。
祁陸陽搖頭:「我又不是黑/社/會,就帶了幾個打打下手,都是正經下屬。」他又說,「我剛看你和葛薇挺能幹的,配合得也不錯,不需要幫忙,就沒貿然讓他們插手。」
陸晚問:「你的消息誰給的?」
祁陸陽說是林雁池。
陸晚輕輕哼了一聲:「她也在?」問完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小氣,換了個問題,「你們就這樣過來,打算硬闖啊?」
「那倒沒有,我這邊準備了一個小護士。」祁陸陽似乎在笑,「真的護士,衣服合身、不會嚇得發抖的那種。」
陸晚撒氣一樣踢了幾下腳邊的白色牆面:「看來我是白操心、瞎忙活了。你知己多,幫忙的也不缺我這一個。」
「是不缺。」祁陸陽繼續笑。
那堵牆上的牆皮幾乎要被陸晚踢爛。
有人颳了刮她鼻子:「遲遲,以後千萬別再做這種冒險的事了,萬事有我。我不要你出生入死,我只求你平平安安。」
陸晚記得祁陸陽曾說過,他圖的不過是她這輩子都平安順遂。陸晚當時誤以為這人是在跟自己告白,現在……
哦,原來他真是在告白。當時是,現在也是。
陸晚瞬間不生氣了。
她有些懊喪地說:「我也確實沒幫上你什麼忙啊。吳崢哥是醒的,但他只來得及說了句手錶,密碼,其餘的沒有了。」
祁陸陽稍一沉思,問:「他說的手錶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是帶不出來。表是停的,指針沒動,不過,我把它顯示的時間記下來了。」
「時間是?」
「7點20分零55秒,我看得很清楚。」
幾乎沒花什麼時間思考,祁陸陽忽然又抱住了陸晚。
這個擁抱不帶一絲情/欲,他只是真的太高興,太感激了,他激動地說:「謝謝,遲遲,謝謝你。你真的幫了我大忙了。」
陸晚人還是懵的,並不知道自己是幫到什麼忙了,但她沒心思問,因為祁陸陽在放手前用掌包住她的臉,重重地在人額頭上親了一口。
這算是獎勵嗎?
未免,也太小氣了點。
但她還是笑了,兩人一起笑,瞬間有種回到少年時代的感覺,開心得很純粹,心口仿若吹進了一陣夏天的晚風。
樓梯再往上一層,天台門口,林雁池把住扶手靜靜站著,她在想,自己做了這麼多,能不能也得到同樣分量的一句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