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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可這次遊艇聚會,祁陸陽向林永強提出想讓人幫忙引薦引薦,對方含混應下,過了好久才說力有不逮、辦不成了。
稍一回味,祁陸陽對於林家這種模稜兩可,一進一退的態度,產生了極大疑惑。他說給景念北聽,對方也搖頭:
「也許林永強在試探你?畢竟一口餵太飽,也怕你翅膀硬了自己飛走了。你心裡小心著點,面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按國人的喜好,生意一般都在晚上談,白天,一船名流富賈們哪怕心思各異,還是擺出副極放鬆的姿態,釣魚,曬太陽,和膚色各異的泳裝美女們嬉鬧調笑,好不熱鬧。碧海藍天之下,某俄羅斯寡頭那艘世界聞名的巨型白色遊艇從眼前緩緩開過,喝高了的男人們瞎起鬨,讓做東的大佬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再買艘更氣派的,秒殺老毛子,為國爭光。
遠離喧囂的船尾處,穿著長袖泳衣的祁陸陽正專心調釣竿上的魚線,沒到處摻和。
景念北走過來,手搭上他肩膀:「裝什麼比呢,非得穿這麼一身,不嫌悶得慌?真這麼怕曬,塗點防曬完不就事兒了。」他和人關係近,說完便去拉祁陸陽腰上的泳衣,剛扯開一點,就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他媽都什麼東西?你……去紋身了?」
祁陸陽一臉淡然:「嗯。」
景念北又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捋,果然也有。他皺眉:「這不像你風格啊,發什麼神經?」
「就當我是發神經吧。」
祁陸陽垂頭,自顧自整理好衣服。他確實不是喜歡做這些浮誇事情的人,所以哪怕腦子一熱紋了身,也從沒在外人面前顯擺過,遮得嚴嚴實實的。
「為了她?」景念北遞給祁陸陽一支煙。
「不算,她沒讓我這麼做。我是自己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好像不挨上個千刀萬剮的,就他媽對不起人家。」
說完,祁陸陽舔舔嘴唇,「挨了也對不起,一輩子對不起。」
「事已至此,放過自己吧。」景念北頓了頓,問,「姓莊的做的那些事,比如兩次把陸晚弄到牢里,又間接害死你陸家爸爸,這些,你沒告訴她?」
祁陸陽搖頭:「她都決定要嫁過去了,多說無益,揣著太多恨是過不好日子的。我不想她比現在還不開心,至於那些該算的帳,我來處理就行了。」
景念北拍拍他肩膀:「陸晚挺大氣一姑娘,事情也辦得清爽,你現在是背水一戰,再多想可就沒意思了。」他說完想到件事兒,「陸晚當時拜託我找個人,叫什麼……阮佩?我好不容易搞到這姑娘的消息,合著是靠打/黑工在上海的犄角旮旯里貓著,難怪我的人怎麼都找不到。跟你打個商量,我是直接喊人把她綁過來,還是怎麼樣?」
祁陸陽不清楚陸晚為什麼執著於找阮佩,不過既然她想,那當然得找。男人眯了眯眼,說:「你讓手底下的人委婉點,那個阮佩……我記得挺膽小的,愛哭,你別把人嚇壞了,到時候遲遲又來怨我。」
「行行行,我下個星期正好要跑趟上海,你要不放心,我親自去行了吧?頭等艙把人接回來,一根頭髮不少。」
「你?」祁陸陽難得展現出一絲笑意,「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兇?你去,才是真嚇人。」
兩個人又隨便聊了幾句,祁陸陽早沒了海釣的心思,便回到開放式的艙里沙發上,和各路亦敵亦友的同行們交杯換盞,如魚得水一般熟稔自在。
甲板上趴體正嗨,服務生端著酒不停穿梭,腳步細碎輕快,努力維持手中托盤的平衡。
看著那處,祁陸陽喝酒的動作就這麼停了下來。
「有了。」他冒出一句。
景念北湊過來,問什麼事,他眼睛微眯,低聲說:「林永強,在制衡。」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下一章讓男女主見面~
另,感謝微博上推薦我的各個小天使,還有豆瓣八組那位給我發帖的美鵝,我會努力完結的!!!
第58章 插pter 58
一晃,中秋節臨近,何嫂按舊日規矩帶著人做月餅,想趕在節前送到祁家的幾個世交那邊。
何嫂生於廣州,父親是陶陶居的麵點師傅。六七十年代,她家裡出了變故,待不下去,就跟著人逃港到了對岸。因為手藝好、做事爽利,何嫂被祁陸陽的姑奶奶一眼看中,留在身邊做事,一來二去成了親信。
祁家姑奶奶過世之前,將公司拆分,一部分給了北方老家的弟弟,就有了現在的開元。
等姑奶奶百年,何嫂在祁元信的邀請下北上,至此,在帝都這宅子裡一住就是30多年,一手帶大了祁宴清。
何嫂親手做月餅當中秋節禮的傳統,便是在這段時間裡形成的,至今未變。
祁陸陽不愛吃廣式月餅,嫌麵皮油、餡兒又太甜,容易發胖。可今天他推開門聞到熟悉的烘烤氣味,竟感到一種甜滋滋的心安。
他湊在一旁看了會兒,見何嫂拿著模子在餅皮上力道均勻地戳紋樣,說:「這邊兒逢年過節只知道吃餃子,還是咱們家有意思。」
何嫂停下動作,端詳了會兒祁陸陽時隔半年終於顯出點笑意的臉,神情複雜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