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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萬事幾時足,日月自西東。無窮宇宙,人是一粟太倉中。

    很不合時宜地,祁陸陽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那也是個春天,祁元善第一次找到年少的陸陽面前,說自己是他的伯父,專程來接他回家。

    祁元善當時住在南江某豪華酒店的頂層套房裡,房間內有一扇落地窗。他將陸陽帶到窗邊站定,俯瞰整個城市。

    祁元善問他:「你說說,這些人每□□九晚五、忙忙碌碌地賣命,到底圖的是什麼?」

    少年人一臉平靜:「掙錢活下去,為家人,也為自己。」

    「錯。」祁元善拍了拍陸陽的肩,「人活一世,不過睡一張床、穿五尺衣、吃三兩飯,如果只是為了活下去,根本不需要這麼辛苦。」

    見陸陽不語,祁元善繼續說:「你看到的這些平庸忙碌的人,這些川流不息的車,這些高聳入雲的樓……所有的熙熙攘攘,汲汲營營,都是名來利往的欲望在作祟。人,是得不到滿足的。」

    甩開他的手,陸陽不再掩飾自己面上的煩躁:「這個世界在你的眼裡真是又髒又無趣。」

    「髒?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覺得把『淡泊名利』寫在臉上很酷。」

    祁元善雙手插袋:「可後來我才知道,只有成功者,才有資格去輕視名利;一無所有的人,最喜歡把虛張聲勢的逃避當成人生真理,好給自己的懶惰和愚蠢開脫。」

    陸陽垂眸:「我不是在開脫什麼,也不是逃避。」

    祁元善點燃一支煙:「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你應該聽過。你身上流著祁家人的血,我不來找你,也會有別人來找,你是躲不過的,還不如早早行動、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陸陽,你媽媽是我這邊的人,我不會害你。」

    「對不起,我只想當個普通人。」當年的陸陽如是說。

    祁元善又是怎麼回答他的呢?

    他只是笑著遞了個鏡子給陸陽:「看看你的眼睛,裡面的是什麼?是欲望,是野心。孩子,你這輩子註定當不了普通人。」

    陸陽那天沒跟著祁元善去帝都。又過了半年,他等來了祁元信,他讓他捐肝給自己的大兒子,聲淚俱下地說爸爸求求你、爸爸對不起你。

    陸陽同意了。

    再後來的故事……

    回憶綿長曲折,放在前半生的滾滾洪流中卻只是白駒過隙一瞬間,祁陸陽不願多想,便深吸口氣,鼻腔立即被馥郁甜暖的女人香充盈。

    他重回人間。

    陸晚被祁陸陽無聲無息靠過來的動作嚇到,整個人抖了一抖。

    慌忙回頭,她唇貼在了他的頰側。

    順勢撈著人唇舌糾纏幾許,良久,祁陸陽放她換了口氣,又堵上,不安分的手時輕時重、一張一合,熟稔地撩撥。

    眼見著陸晚就要站不住,祁陸陽逗她:「叫人,叫了就不折騰你。」

    「你混蛋!」

    「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把握。」他手上一重。

    陸晚服軟:「……小叔叔。」

    權力是最好的春/藥,禁忌背德與快意恩仇亦然。

    祁陸陽身上早就按奈不住,很想將混蛋二字坐實,顧及到什麼,他還是停了下來。

    輕巧掙脫開,陸晚瞪他:「能不能看看場合。」

    「不分場合才有意思。」祁陸陽話說得輕佻,動作卻沒堅持了,只抓著她的手親個不停,「遲遲,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陸晚很想配合祁陸陽的喜悅,可她……真的承受不住這樣的表揚。

    她知道他指的什麼。

    有了「投名狀」,祁陸陽和朋友們談事的時候不再避開陸晚,她知道葛薇已經被送到了祁元善的床上,她知道李燾要在牢里待上三四年,她知道李燾前妻已經著手打官司、要將他唯一一套合法掙得的房產搞到手,而鍾曉除了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一無所有。

    再加上那部口碑票房雙飄紅的電影……

    ----一切的一切,全拜陸晚所賜。

    心底五味雜陳,陸晚拉住男人的手,翻開,指了指他掌心的痣:「你的福星是它,不是我。」笑笑,祁陸陽在桌上拿了支筆過來,讓陸晚攤開手掌,固執地給她畫了顆痣:

    「喏,你也有了。」

    再憶少年時,恍如隔世。陸晚垂頭,用拇指腹擦去還沒幹透的墨點:「陸陽,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們都不是了。」

    第48章 插pter 48

    陸晚剛回帝都時,余奉聲便告知了莊恪,在電話里極盡撇清自己:

    「我什麼辦法都用盡了,該講的道理一句沒少講,就是留不住她,我老婆也氣得頭疼。都說女生外相,可像咱們家陸晚這樣油鹽不進的還是少見……難不成,祁陸陽是給她下蠱了?」

    感嘆完,余奉聲明里暗裡又提了幾句想回醫院的事,莊恪沉默地聽著,只說:「等事情結束再說吧,我很忙,你有什麼要求跟龔叔提。」

    莊恪最近確實很忙。

    上個月,他的父親莊文清於酒後將一個20多歲的女下屬搞上了床,雲雨過程想必是極其快活的,以至於過於興奮之下,莊文清沒能完好無損地從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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