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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小祁總那邊沒什麼大事,不過您提供的消息我已經通過同事遞過去了。」
「他還說什麼了?」陸晚問。
徐助理說:「小祁總讓您待在南江不要去別處,您看----」
無比確定自己的猜測,陸晚只說:「你來接我,現在。」
她本就沒帶什麼行李回來,當下一身輕鬆,換了衣服就往門口去。姜藍追過來問:「這是去哪兒?這麼急。」
「我得回趟帝都,現在就得走。」
「回去做什麼?」
頓了頓,陸晚實話實說:「祁陸陽那邊出了點事。」
姜藍一聽到祁陸陽三個字就頭皮發麻,才剛平復幾天的焦躁情緒又翻了起來,當即表示反對:「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後別叫我媽了!」
「媽。這趟我必須去。」
鞋子都穿好了的陸晚,手搭在門把上,和母親僵持,臉色決絕,「就算我聽你們的,想明白了、不跟他好了,我也得去道個別。凡事都得善始善終對吧?況且,我不把這事了了,在您身邊真能待住嗎?您攔得了我一時,能攔我一世?」
姜藍咬唇搖著頭,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罵,不捨得;打,會後悔;留,更是留不住。她想喊余奉聲幫忙,正好人不在家裡。姜藍一時只覺得悲哀無助,五十來歲的人當場紅了眼睛。
「我走了。」
羞愧至極的陸晚忍住不去看她的神色,一隻腳踏出大門,「爸爸和爺爺都走了,媽,我可只有您了,千萬保重。」
三個小時後,陸晚落地在首都國際機場。
她不讓徐助理和祁陸陽說自己回來了,一路心事重重,下飛機後帶著幾個隨行人員往停車場趕。
意外地,陸晚看到了祁陸陽的車。
停車場昏暗,陸晚身後就是亮堂的電梯間,光線投射過來,她整個人只剩剪影,對面的景象卻被照得一覽無餘,這得天獨厚的條件,讓窺聽顯得理所當然。
祁陸陽站在車邊和林雁池說著話,身邊還有林家太太顧玉貞,看樣子是來接機的。男人身形仍是挺拔,只是眼下有淡淡的疲倦之色,可表情不算太壞。
事情應該沒她預想的那麼糟。
陸晚猜得到沒錯,祁陸陽的麻煩事到如今已經解決了大半,只是這件事有多兇險,她並不知曉。
出國前,祁陸陽在李燾所謂的指點下參與了某個涉外建設項目的競爭,並積極準備,打算最大化利用手頭資源拿下這一城,為自己名下的開元國際項目分公司打基礎。
----在李燾口中,這個項目哪怕不賺錢,也極具有戰略性的開拓意義,其中長遠利益只有局內人才知道。而且幾個參與競標的公司來頭都不大,既沒有背景也沒有足以跟開元競爭的實力,他肯將這個項目拿出來推薦給祁陸陽,就是想給兩人的「合作」形式試試水。
做成了,皆大歡喜;做不成,誰也不吃虧。
就在祁陸陽讓人著手準備資金、並打算飛去該國與人簽約時,林家突然來了消息,讓祁陸陽停手。
原來,與開元競爭的那幾家對家公司中,有個名字低調的新企業,居然是一家主要負責涉外政策性項目、剛成立的央/企。也就是說,如果祁陸陽真的在李燾的蠱惑下、靠讓利或者別的特殊手段談下這個項目……就是在跟國/家搶生意。
這個情況,普羅大眾、或者說沒有相關人士指點的生意人可能不太容易知曉,李燾卻不可能不清楚。
林雁池的父親、林氏的掌舵人林永強第一時間給祁陸陽打了個國際長途。電話里他話說得極重:「你做事一向謹慎,這回怎麼連這點政/治敏銳度都沒有?差點斷了自己的前程!要不是雁池在你邊上待著、我又多問了一嘴,現在攔都來不及攔。」
確實,如果祁陸陽沒有及時剎車,不說開元的國際項目分公司,他自己作為直接參與人,面臨的情況嚴峻到難以想像,興許後半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暗地裡的那隻手挖出這麼個大坑,顯然是奔著整死他來的。
而他一旦在這種性質的事情上栽了跟頭,身邊人一通調查自然是少不了。以陸晚和祁陸陽的親密程度,她興許也會備受牽連,被人拘著不眠不休問詢個幾天都是輕的。
陸晚哪受得了這種折騰?
回過味兒來,祁陸陽只覺得後怕。李燾背後的人----是祁元善嗎?還是別的誰?總之不管是哪個,他都恨不得將其拆骨入腹、活剝油煎。
時間回到現在。
林家人紅白臉分工明確,被丈夫派來接機的顧玉貞一直安撫祁陸陽:「沒事了沒事了,你林伯伯已經找朋友跟上邊做了解釋,一切都是誤會。如今開元能及時從裡面抽身出來就很能表明態度,沒誰會揪著你不放的。」
「這次多虧伯伯及時提醒,大恩不言謝,我記心裡在。」祁陸陽話說得誠懇。
「你可別忘了,這裡面也有雁池的功勞。我早說你們兩能打好配合的,以後再有這樣的機會還是讓她跟去,就當提前培養默契了。」顧玉貞說著給林雁池丟了個眼色,讓她接茬兒。
林雁池一身黑色風衣,不蔓不枝地站著,依舊是副無所求的淡然表情:「我也沒幫上什麼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