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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那陸小姐喊二少爺『小叔叔』,你聽見了吧?」
「嗯。老家來的?」
「應該是。老祁總還在的那會兒,家裡可沒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大少爺更沒有。那時候,祁家裡里外外都是規矩人。」
「可不是嘛。你說這叫什麼?叔叔把侄女當情人養,完全是亂/倫吶。」
烏七八糟,情人,侄女,亂/倫……雖然這兩人的碎嘴被何嫂給打斷了,但是該讓陸晚聽見的,還是聽了個完全。
入了夜,祁陸陽又在折騰的時候讓人喊自己小叔叔,陸晚死活不開口,他只當她鬧小脾氣,也不真的惱,到最後還問她:「感覺怎麼樣?」
不善撒謊、又羞於直言的陸晚在祁陸陽額頭上輕輕印了個吻,說:
「冰淇淋挺好吃的。」
祁陸陽顯然沒聽太懂,但能猜出來是誇獎。於是他沒多深究,做完就睡了。
男人慣是粗心,尤其是吃飽喝足了以後,陸晚卻無論如何都安不了神。
等清晨驚醒,撞見窗外的一片雪白,她不由自主地就來到了窗邊,盯著滿天滿地的純潔與蕭索發呆。
冰淇淋確實挺好吃,只是大冬天吃多了……難免冰舌頭。
祁元信的原配夫人喜歡銀杏,他就讓人在後山和院子裡種滿了這種樹。如此一來,從幾個臥室看出去的風景頗有些山野林間的靜謐與野趣。以前,祁陸陽嫌這些銀杏樹太高太密,擋了採光,今天卻突然領悟到了它們的美。
落地窗將白皚皚的清晨山林雪景幽禁在幾平米見方的畫框裡,他的遲遲是「畫」里最美的點綴。
祁陸陽眼睛眯了眯。
下床走過去,厚實柔軟的地毯將男人的腳步聲吸納殆盡。
「認床?醒這麼早。」他彎下腰,雙手撐在榻邊,聲音中帶著初醒時的倦怠沙啞,說完還咬了咬陸晚的耳垂----這人似乎很喜歡把頭擱在對方肩窩的姿勢,極盡依賴,耳鬢廝磨。
陸晚沒什麼興致,側側身想擺脫:「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不太行。我今天得在外面跑一天呢,不吃頓『早飯』,出門沒精神。」用指尖挑落肩帶,祁陸陽的大手從後背繞到陸晚身前,捏住,再隨意撥弄了幾下,喉嚨里溢出一聲舒服的嗟嘆。
箍住陸晚的腰,他把人往自己這兒一拉。
陸晚小小掙扎了兩下,還是放棄了。
眼前的景色由輕到重地晃動起來,她雙手撐在玻璃之上,屋外的冰涼在掌心擴散,身上的火熱逐漸蔓延。
撲簌簌,有雪沫子從窗外的枝丫上抖落,陸晚渾身跟著一顫,肩胛骨也因為緊張而凸出。
知道她差不多要到頂了,祁陸陽抱著人轉移到床上,換了最直接的方式,面面相對,抵死纏綿。
他又在緊要關頭逼著她喊小叔叔,陸晚依舊死咬牙關。
就在兩人越槓越興奮的時候,陸晚安靜了好幾天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一陣高過一陣,不絕於耳,掃興至極。
祁陸陽抓起來就要扔牆上去,卻在看清來電人之後,頓了動作。
陡然而生的怒氣,如排山倒海般不可遏制。
不緊不慢地繼續著身下的動作,他彎腰,把屏幕貼在陸晚眼前:「你前僱主的電話。接,還是不接?」
眼睛忽地睜大,陸晚伸手就要去搶,亂抓一通一無所獲。祁陸陽拿高了些,逗她:「喊人。」
陸晚眼睛已經紅了:「陸陽你混蛋!」
「都敢叫叔叔的外號了,想翻天?」
「你、你無賴!」
祁陸陽親了她臉蛋一下,帶響那種:「打從今天起,這就是我小名了。」
……
直到鈴聲不再響起,陸晚都沒把「小叔叔」三個字叫出口。
祁陸陽本打算放她一馬,等忙完了回家再好好問一問,或者解釋解釋,比如林雁池的事,再看看是哪裡出了問題。誰知,她手機又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人。
祁陸陽這回直接接了。
對方的聲音不像平時那麼鎮定,還顯出幾分焦躁來:「小陸護士?你在哪兒?龔叔這邊出了點問題,我----」
「喂,是我。陸晚她……」
祁陸陽對著身下焦急的女人比了個噤聲手勢,又理了理下頜骨,眸色寡冷----陸晚知道,他這回是真動怒了。
她不再徒勞地嘗試搶手機,而是拉著祁陸陽空出來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邊搖頭邊用口型不停地重複……
小叔叔,小叔叔,不要這樣,求求你了,別這樣。
看著陸晚就要溢出眼眶的淚,和輕蹙的眉,祁陸陽滿腔滿腹的惱怒瞬間被一種類似於揪心的抽痛所替換。
她這是哀求?委屈?還是怕?
祁陸陽明明沒打算真做什麼出格的事,卻忽然感到了強烈的負罪感。
用拇指指腹拭了拭陸晚濕潤的眼角,他不耐煩地對著聽筒說了句「她在睡覺」,關機,狠狠甩了出去。
*
之前幾天,莊恪一直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麼事。
梅奧診所作為國際上最一流的醫療機構,先期檢查之繁瑣令人咋舌。莊恪甚至需要配合心理醫生團隊做出完整的心理狀態評估,以便確認他能否用正常心態配合醫院完成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