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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你聽話,等我來接你。好不好?」
陸晚回抱住他,不做指望地問:「這回,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個月。」祁陸陽的五指穿插在她的髮絲中,語句鏗鏘,「我接你回去過年。」
作者有話要說:
第32章 插pter 32
並不關心祁陸陽和莊恪之間是怎麼溝通的,陸晚得了一句「我接你回去過年」,莫名就安心了下來。
所謂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提前跟莊恪說了自己年後就會走、讓人找好來接班的,便不再矯情,留在莊家該幹嘛幹嘛,敬業依舊。
對於陸晚的請辭,莊恪不勸不挽留,但也沒再亂發「脾氣」,於人前又變回了矜持清冷的斯文公子。只是,他仍會藉機找陸晚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主動說自己當天想吃什麼,或者認真地討論『少爺』的生活習性和飼養方式,還關心了一兩次余奉聲的近況……
就好像,那天掐陸晚脖子的是另一個人。
陸晚沒被莊恪這種打一巴掌給顆棗的行為迷惑----巴掌她遲早會打回去,送嘴邊的棗兒她也不稀罕吃。再者,早十年就有人將這一套玩得爐火純青了,陸晚鬥爭經驗豐富,耐心也只夠配合陪那一個人玩這種戲碼。
雖摸不准莊恪的具體想法,陸晚多少還是察覺到了一點他對自己的『特殊』情緒,沒事絕對不主動往跟前湊,只念在這人幫了自己不少忙,她心情好時就「哦、嗯、啊」地搭幾句腔。
兩人這麼冷冷淡淡不遠不近地處著,倒也相安無事。
某天,陸晚按照朱醫生的安排給有些咳嗽的莊恪輸液,冷不丁地,這人冒出句:「小陸護士,今天的口紅顏色不適合你,還是昨天的好看。」
「……」
被人分了心,陸晚動作失控,又把針給打漏了。
低聲說了句「疼死活該」,她手忙腳亂地收拾爛攤子。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女人的輕笑聲。
是一身明黃色衣飾的莊憫。
「小恪,你這麼說話是追不到女孩子的哦。」她邊說邊走過來,彎腰看著陸晚重新注射,語氣戲謔,「你說是不是啊?小、陸、護、士?」
了結完手頭上的事,陸晚起身正色道:「莊小姐,我的工作內容里並沒有『供人尋開心』這項,就不奉陪了。」
最近一段時間,她和莊憫打過兩次照面,對這個喜歡把別人的痛處當笑話看的嬌縱女人無甚好感。
莊憫亦然。
她和莊恪的爺爺軍銜極高,在家在外都是說一不二。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卻在原配夫人去世不到半年的情況下,執意要將自己的保健護士娶進門,鬧的是雞飛狗跳,整個軍區大院都來看他們家笑話。
莊憫氣不過,把那個女人揪著罵了幾句,卻反被自家爺爺一通訓,以至於到今天都無法釋懷。
等陸晚走了,莊憫無辜地聳聳肩:「瞧瞧,護士小妹妹還沒進門呢,脾氣就這麼大了。」
「夠了。」
莊恪顯然不太高興,「她不是你能隨便拿來開玩笑的人。」
「是是是,她就是你的心肝寶貝,不然怎麼會才來兩天就帶出門晃了一圈?不過我得告訴你,這事呢,不光我知道,我爸也知道。你爸,更知道。」
莊憫不管進到誰家都沒有換鞋的習慣,尖細的皮質底高跟鞋將她的跟腱拉得扁直修長,有種銳利颯然的美。轉了轉狡黠的眼珠,她繼續說:
「別怪我沒提醒你,一個有前科的小護士,根本進不了我們家門----」
「莊憫!」莊恪語氣里已經帶著惱意,「有事說事。」
莊憫是來送問診結果的。
「梅奧診所的一個醫療團隊看了我發過去的病歷和資料,回郵件說,你恢復運動功能還是有希望的。去年他們剛剛用脊髓電刺激療法,讓一個和你情況差不服的患者自主踏步。」
說這話時,女人的神色認真不少:「小恪,我們都覺得你該去試試。對方說了,你可以先去趟診所做檢查,由他們安排會診。等聽完治療方案再作決定也不遲的。」
莊家曾遍訪名醫替莊恪問診,得到的答覆無一不是否定的,他在無數次失望與絕望中漸漸接受了自己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事實,人也愈發消極。就連莊憫都拿不住。堂弟這回會不會答應一試。
結果,莊恪只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出發?」
位於美國佛羅里達州的梅奧診所自然是沒有春節假期的,莊憫找的這支醫療團隊辦事效率極高,在莊恪確定意願後的第二天便與他定下行程,農曆臘月二十六號出發去做先期檢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
如果情況順利,莊恪夏天之前就可以赴美進行完整的治療了。
消息一出,莊家上下一派喜氣洋洋。
陸晚跟莊恪沒什麼深仇大恨。雖然治療結果仍具有高度不確定性,她還是為此高興了幾分鐘----興許腿好了,這人的狂躁暴戾也能一併緩解;他一好,照顧他的這一溜兒人就都能過安生日子了。
而且,這也意味著陸晚能提前從莊家解脫。
當天夜裡,心情不錯的陸晚很配合重新拿著《純粹理性批判》念給莊恪聽。莊恪問她能不能陪同一起前往美國時,她乾脆地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