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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45:14 作者: 南山鹿
何嫂收回目光,冷冷吐出幾個字:「我覺得您可憐。」
「真這麼覺得,下回就別弄冷飯給人吃,消化不了,胃疼。」祁陸陽嘻嘻哈哈地笑。他大步往佛堂外走,行至一半又頓住,說:
「您不用等那個人了。他還在國外,今天不會來。」
聽到這句,何嫂剛平復下來的表情瞬間變得激烈:「不來最好!我只盼著他死在外頭,永遠都別回祁家!」
「您別動氣。冬天還長著,得好好保重身體。」似是客套地說完這句,祁陸陽出了門。
晨光熹微,時間尚早,大多數人還在家中溫暖的床鋪上安睡。司機恭敬地回過頭,看向后座那個滿臉陰沉的公子哥:「小祁總,我們現在去哪兒?」
「隨便兜兩圈吧。」
無處可去的祁陸陽拿出玉佛戴好,又點上支煙,對著窗外的朝霞吞雲吐霧,四顧茫然。
何嫂剛剛說他什麼來著?可憐?
祁陸陽不認同。
這個世界上,苟活的永遠比不上枉死的可憐----或者說,佛堂遺像上因為他的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而枉死的兩人,以及之前的某個,才是真可憐。
*
被莊恪從病房裡「趕」出來,陸晚在護士站端坐著熬到天亮。好不容易等到換班,她立即跑到急診科找同樣值大夜的阮佩吃早飯。
好巧不巧,她在急診大廳和前男友石明安打了個照面。
深夜,附近路段發生了場不大不小的車禍。一輛逆行小轎車與摩托對撞,摩托車駕駛員人當場被甩出去好幾米,小腿連皮帶肉颳了一層皮下來,送過來時幾近休克。
相當嚴重的脫套傷。
作原位回植修復花了石明安不少時間,剛得出空來喝口水,他轉身,看到了陸晚。
「阮佩去檢驗科取東西了,你可能要等她一下。」石明安主動走過來。
石明安的外貌相當拿得出手。年近三十的男人,哪怕加班整宿,仍能保持眉清目朗、神采奕奕。
紅血絲、黑眼圈?絲毫不折損他清冷禁慾的男神魅力。
這不,急診科好幾個小護士這會兒都看向陸晚,眼神充滿敵意。
院裡已經傳遍了,說陸晚央著余奉聲打壓不聽話的前男友,將一個家境普通卻奮發向上的有為青年從脊柱外科發配至此,每天除了縫合就是縫合,浪費手藝,浪費青春,更浪費前途。
陸晚迎著她們的目光直接瞪了回去,心想:這群女人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樣,只看外表不究內在,相當沒眼光。
她聽到過一種說法:陷入熱戀的人總樂意在對方身上罩住一層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像是將一根光禿禿的樹枝插進鹽礦底層,幾個月後再抽出來,上面就布滿了閃閃發光的結晶。
醜陋的樹枝被數不清的結晶體點綴得光彩奪目,辨不出原樣。
可等熱情褪去,結晶剝落,往往沒幾個人能接受得了顯露出的真相。
司湯達管這個叫「薩爾茨堡的樹枝」;中國人的老祖宗說得更簡單明白----情人眼裡出西施罷了。
原形畢露的石明安在陸晚這裡已經不再是西施,甚至連東施都稱不上,她除了厭惡就是厭惡,語氣也生硬:「不用你多事,我當然知道阮阮去哪兒了。」說完,陸晚戒備地默默退後幾步,拉遠距離。
「嗯。」石明安倒是一貫的好脾氣,「是我多事了。」他走近幾步,聲音也壓的低了些。陸晚下意識想繼續退後,但還是強行停在原地,下巴稍稍揚起來一些,虛張聲勢:
「你要幹什麼?」
石明安面露無奈:「我的調令又不是余副院的意思,我有怨氣也算不到你頭上。你怕個什麼?」
「我沒怕。老余是什麼人我心裡清楚得很,用不著你多說。這件事情他沒插手,我也沒挑唆。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重複了一遍「身正不怕影子斜」,石明安想起余奉聲,想起莊恪,又想起背後那個藏得極深、真正下狠手的人……不尤深深地看了眼陸晚:
「晚晚,你的天真,讓人羨慕。」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男女主對手戲上線。
第10章 插pter 10
時隔多年,祁陸陽終於打算動身回南江一趟----倒不是春風得意、衣錦還鄉,只因為陸瑞年在酒後失足,摔成了股骨粗隆間骨折。挺嚴重,還動了手術。
好歹父子一場,他於情於理都該來這一趟。
陸晚對此毫不知情。
陸瑞年的手術做完一個星期了,她跑前跑後焦頭爛額的,也有一星期沒睡安穩覺。當然,要不是余奉聲把陸老爺子安排在了VIP病房,陸晚說不定連閉眼的時間都沒有。
更磨人的是,這倔老頭兒近來變得愈發難纏起來。
剛有點好轉,陸瑞年就想賄賂護工買酒來喝,被陸晚發現後還毫無悔意:「我平時兩斤的量,抿這一口能出什麼事兒?」
「能出什麼事兒?您骨折是怎麼來的轉眼就忘了?」陸晚氣得眼睛都紅了,「醫生說了,您血壓高,不能碰酒。」
陸瑞年擺擺手:「勁兒上來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
「天王老子請不來,我說的您也不聽,乾脆把您那寶貝兒子叫回來陪床照顧。等著,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