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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39:21 作者: 貓眼如月
    白雪在短短的不到一秒鐘時間內,內心裏面已經完成了幾千字的吐槽,她甚至忍不住偷偷懷疑肖戈言這麼做就是故意想讓自己出糗,好報復自己當初把他誤會成是不懷好意的那烏龍一掌。

    可是在現實面前,她還是很慫的,既不希望讓同事們覺得自己公事私事都沒有辦法很好的分隔開,又不想讓自己和肖戈言之間的那個誤會被其他人知道,鬼知道他們如果知道了會怎麼去調侃擠兌自己。當然了,她更不敢直接說自己什麼也想不到,畢竟那樣自己會很沒面子,肖戈言也會很沒面子,自己沒面子事小,要是肖戈言又「心情不好」,決定反悔,那自己可就沒法兒和萬山交代了。

    方才自己去遞交肖戈言填好的那些材料,萬山不知道有多開心,拍著自己的肩膀說他沒有看錯人,讓自己再接再厲,繼承父親的衣缽呢。

    所以沒有辦法,她只能硬著頭皮拼命的腦力激盪,眼下這種情況,哪怕說的不對,也好過被問得啞口無言,所以白雪把心一橫,開了口。

    「我覺得,假設死者真的是兩名,並且是一男一女,這兩個條件都成立,既然兇手在殺死了這一男一女兩名死者,還大費周章的放了血,加了抗凝劑,還把兩個人被碎屍之後的細碎的屍塊都混合在一起堆在現場那邊,那麼上面淋的血,應該也不可能只是其中某一個死者的血,更有可能是兩個人的血被混合在一起。」她硬著頭皮,假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其他人說,「有一個詞叫做『水*融』,用來形容男女感情非常的和諧親密,說白了就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沒有辦法被分開的狀態,咱們這一次遇到的現場,想要表達的,應該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兩個人的屍塊被混在一起,那麼細碎,想要完全分開來,需要很多的精力和時間,但是混在一起的血,又被淋在了屍塊上面,這就更是根本沒有辦法去分離開了。」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石大河兩眼忽然一亮,很顯然是因為自己的這一番話而受到了啟發,這讓白雪頓時覺得又多了幾分底氣。

    「一對被人碎屍成這樣的男女死者,當然絕對不可能是自殺了,對吧?」白雪繼續說,並且還忍不住說了一個冷笑話,只不過冷笑話說完了之後並沒有什麼人捧場,她自己乾笑了兩聲便見好就收的回到了正題,「一個不惜這麼大費周章去處理死者屍體的兇手,對於這兩名死者應該是懷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情感,並且比較強烈,不夠強烈也不至於殺人害命了。但是這種強烈的情感,應該不會是帶有任何祝福的心情的,這很顯而易見,那麼會是什麼呢?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性,其一是恨,可能是愛著其中哪一方而不得,所以對於不接受自己愛意的那一方死者,以及把對方從自己搶走了的另一個人,都會懷有一種恨意,想要把對方給毀掉,讓對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把兩個人殺死了混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種賭氣的舉動,表達一種類似於『你們兩個人不是相愛麼,不是不能夠被分開麼,那我就讓你們再也分不開』的那種情緒。」

    「另一種呢?」小趙過去和白雪打交道的時候不算多,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白雪在大家的面前做案情分析,並且還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很有道理,不由的對這個原本讓人感覺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有點刮目相看。

    「另一種麼……可能是一種寄情作用,一種代入感在作怪,」白雪對於自己的另一種推測並不是特別有底氣,因為這個可能性聽起來比前一個要更加大膽一些,「這可能就扣到了肖戈言關於兇手很自卑的這個概括上面了。我覺得兇手有可能根本不喜歡這兩個死者當中的任何一個,而是自己有過和兩個死者類似的經歷,相愛而不能相守之類,但是因為自己的怯懦,沒有勇氣在那個時候守護自己的愛情,表現出自己的堅決,所以在面對死者二人的時候,就把自己曾經的經歷帶入了進去,病態的認為自己這麼做是在幫助兩個人守住自己堅貞不移的愛情,讓他們沒有辦法再被任何人分開,兇手有可能不但不覺得自己害了人,反而還覺得自己做了好事一樁,成全了一段美好的愛情。」

    她的這第二個推測的確是非常的大膽,出乎了在場其他人的意料,如果這一番話是從一個縱橫刑偵領域數十年的老刑警嘴裡說出來,例如白雪的父親,說不定還能夠有幾個人從經驗角度出發表示出一定的信服,可是偏偏說出這個看法的卻是一個缺乏豐厚實戰經驗的年輕姑娘,那麼說服力可就跟著大打折扣了,所以等到白雪把話都已經說完了,其他人也還沒有回過神來,有些目瞪口呆。

    白雪被他們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心裏面有那麼一點慌慌的,覺得不會是自己說的太過於重口味,一不小心被人當成了潛伏在隊伍當中的變態了吧?

    她忐忑不安的看向其他人,當視線落在了肖戈言的臉上時,白雪發現肖戈言正安靜地看著自己,嘴角含著淡淡的淺笑,並且在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衝著自己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對自己方才闡述觀點的一種肯定。

    一瞬間,白雪心裏面的忐忑不安消散了一大半,重新踏實下來。

    第十九章 人以群分

    「白雪說的,就是我方才想要表達的,」肖戈言沒有直接對白雪說什麼,而是在眾人的沉默當中頭一次不用人催促就主動開了口,「願意冒著這麼大風險去打造這樣一個足夠震撼的棄屍現場,兇手可以說個性是偏執的,有一種長期壓抑,想要用一種極端而又激烈的方式宣洩出來的意味。就像白雪提到的那兩種可能性,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了兇手個性自卑怯懦,心胸不夠豁達,無力爭取又不肯放棄。另外一個白雪沒有提到的問題,那就是本案我們要找的兇手,不會是一個看起來就能夠給人造成威脅,會讓人提高警惕的那一種人,相反,兇手可能是一個從身高身材等等方面都讓人感覺比較弱的,畢竟死者是兩名,即便是一對情侶,從手腳的大小來看,也不會是年紀太小的孩子,能夠雙雙被害,足以見得兇手在外形和個性的外在表現方面,都會給人一種迷惑,讓人不設防被,放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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