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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39:12 作者: 列無暇
    葉銘陽現在不抽菸,林霜霜許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聞到煙味,很不習慣,把頭轉開,看著外頭說話:「沈局長,我希望這個車是帶我去見我妹妹的。」

    沈祖達沉默,對著車外吐煙圈。

    但是車開始往粵州城的小巷子裡去,最終在一棟紅磚三層樓房前面停了下來。

    第566章 臥底

    車在一棟紅磚三層樓房前面停了下來。

    沈祖達手搭在車門上,說了一句,「這個地方是單位安排給橙子的宿舍」,便先下了車。

    林霜霜立馬跟上。

    她下了車,仰著頭看這個三層樓房,努力的誇獎,努力的讓自己輕鬆起來:

    「啊,不錯,啊,感謝單位,感謝組織,由衷的感謝你們,謝謝,那麼,她在屋裡嗎?」

    沈祖達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開始往樓里去。

    樓挺大,但有點雜亂,看得出來是分租給很多戶人家的。

    沈祖達在第三層靠左的一間房門前停下,從褲子口袋裡掏鑰匙,準備開門。

    林霜霜一把撐住門:「慢著。既然是我妹妹的宿舍,你為什麼有鑰匙?」

    沈祖達撓撓頭:「你倒還挺有姐姐的樣子的,但是,目前這個屋子,是單位在保管。」

    林霜霜追問:「什麼叫單位在保管呢?為什麼是要單位保管呢?」

    沈祖達繼續撓頭,隱藏的白髮便從黑髮裡面跑出來,隱藏的煩躁也從表面的平靜裡頭跑出來:「如果你真的關心她,那我們進去說,好嗎?」

    林霜霜嘆息一聲,讓開了。

    沈祖達開了門。

    屋子裡有一股淺淺的霉味飄出來,陽光從側面的窗戶照進來,裡頭有好多細細的塵埃在跳舞。

    林霜霜抬手扇了扇。

    沈祖達說:「粵州這個地方是這樣的,濕熱。但是你看橙子,橙子的紀律一向很好,多乾淨。」

    林霜霜四下一看,屋裡確實很乾淨,但也很冷清。

    就這麼一間房,什麼都像敞開在太陽底下似的簡單直接。

    靠牆有一張寫字檯。

    檯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有一個電話機,還用一塊手帕蓋著防塵,室內唯一的一張椅子規規矩矩的塞在寫字檯底下。

    靠窗擺著一張一米左右寬的小床。

    小床上的被子折成軍人那種豆腐乾,連床單和被子,也是軍綠色的,不像女孩子的房,只有一雙塑料拖鞋是粉紅色的,小心翼翼的藏在小床的下面,不仔細看看不到。

    林霜霜走到寫字檯邊,手指在寫字檯上輕輕一抹,說:「她至少一個月沒有在這兒住了,請問,她在哪兒?」

    沈祖達也走過去,拉開寫字檯下那張唯一的椅子,十分疲累的一屁股坐下了:

    「唉!我……也希望我能好好的回答你這個問題。小林,你先坐下吧,我們坐下說。」

    沈祖達指指靠牆的那張小床。

    林霜霜站到窗戶邊,靠著牆說:

    「沒事,我站著吧,我妹妹一看就是個愛乾淨的,坐她的床,只怕她不高興。您請說。」

    沈祖達撓撓頭,萬分焦慮的樣子,卻似乎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他從口袋裡摸出煙來,剛想點燃,看見林霜霜深皺的眉頭,他把煙放了回去,忽然說:「橙子,確實就是黨橙橙,是我省廳特別行動隊外派的特別人員。」

    林霜霜一驚:「省廳?那個……什麼叫外派的特別人員?」

    沈祖達眉頭緊鎖,為難了半天,似乎在做什麼打算。

    好久,他看著林霜霜說:

    「我看你也是有點文化、見過世面的,我……唉,我不知道現在告訴你這個,是不是合適,但是……你跟她長得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我都不需要確認,我就相信,你一定是她的親人,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算了,這個東西,你自己先看一下吧。」

    沈祖達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筆記本,放在寫字檯上。

    筆記本的封面上,寫著黨橙橙三個字。

    林霜霜身子一側,過去看了一下:「這是她的日記?」

    沈祖達:「對。」

    林霜霜忽然沖沈祖達一大聲:「日記怎麼可以隨便看!你為什麼要看我妹妹的日記!」

    沈祖達驚愕的看著她,好半天才說:

    「……小林,我,我,我們有我們的規矩……這個,是橙子出發前給我的,如果有什麼情況,我們需要……呃,需要……」

    林霜霜再也控制不住,她從坐上車開始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

    「沈局長,請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妹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的規矩是什麼?你們的規矩是她出了事,所以你堂而皇之的翻看他的日記嗎?請你明確的告訴我!」

    沈祖達皺眉,臉漲紅著,把視線艱難的從林霜霜臉上移到日記本上。

    他很為難,也很痛苦。

    最終,他自己翻開日記本,讀了起來:

    「……我的身世,一直是個謎。我的爸爸在我五歲的時候說,如果我不乖的話,就把我丟回橋上,因為他是在蘇城讀書期間,出去寫生時,從一個橋上撿的我,他很後悔,一時的善意,卻撿了個麻煩,因為我的存著,他才沒有娶到老婆。他總和人說,別隨便當好人。」

    「可是,在我九歲的時候,他馬上要病死了,他又說,我是他親生的孩子,他死了,我要給他送終,不要記恨他。結果呢,他又留下遺書,告知他的族叔,不要我留在他的屋子裡,也不許我冠上他的姓,因為我是個不祥的人,害得他早死,害他家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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