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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菊花和張金橋相互攙扶著起了身，往屋外走去。

    卻發現，夜色蒼茫里，大門早已開的直直的。

    咦？門怎麼開著，她把葉靜貞弄回來，門可是閂好好的啊！

    莫菊花總覺得不對勁，但心裡正生氣，也沒管。

    只是，剛走出堂屋，一道耀眼的火光，十分醒目的吸引了她。

    「怎麼有火？」莫菊花一個哆嗦。

    她身後的張金橋也看見了，三步兩步往灶間一看。

    可不是，火在灶後燒著，邊上的柴伙都燒著了，正熊熊的往外燎，燒到灶頭油膩處，「轟」的捲起一股煙，煙里再爆出火花，滋滋的，一下子就燎到屋頂，再一下子，就跳躍上了灶間的木窗戶了！

    熱的都靠不上了！

    火勢這麼大，會出人命的！

    張金橋當即回身喊莫菊花「著火了！快走，快走！」

    莫菊花拔腿就跑。

    兩夫妻直跑到了大門外，才想起來往屋裡喊「快出來！莫運發，把你那隻顧著你的老娘帶出來，著火了！快！」

    莫運發還躺在地下呢，姐夫的拳頭重，揍的他一時起不來。

    可「著火了」三個字，到底一下子把他揪了起來。

    莫母往灶間望了望，急得什麼都忘記了，一骨碌自己爬起來，在院子裡大喊「快，救火，救火啊，我的房子啊，救火啊！」

    可是，這屋子很老了，家裡也沒有鑿井，唯一能救火的水缸卻在著火的灶間裡，根本進不去啊！

    莫母上躥下跳，可是，女兒女婿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莫運發更是惜命，只管把莫母往外拉「走啊，走啊，想燒死啊，走啊，去外頭喊人來幫忙啊！」

    莫母這才醒悟過來，急步往外去大喊「救火啊，救火啊！」

    這個時候，家家都關門閉戶了，睡得早的人家都在做夢了，一時間也沒人出來。

    一家子直喊得嗓子疼，才算喊到了幾個鄰里，拎著水桶來救火。

    可老舊屋子的結構都是易燃物，火勢又快有大，一會兒的，灶間屋頂就燒穿了，火在夜空中騰騰的跳舞，幾個水桶根本就撲滅不了。

    還算幸運，吵吵鬧鬧間，一村子的人都起來看，不知道是誰去村里借了水管子和水泵，從不遠處的河裡接了水來救，才算阻住了勢頭。

    第183章 好好的白撿的兒媳婦燒死了？

    好多人幫忙，前後有忙乎了近一個小時，莫家的火終於滅了。

    但，黑漆漆的夜裡，莫家也早就是漆黑一團。

    有救火的人拿電筒照著查看，只見莫家整個灶間、和連著的東邊一間屋子，基本燒沒了，屋面都掉了下去，只剩餘煙裊裊的在屋頂蒸騰。

    可想而知，裡頭的東西都化成灰了。

    站在外頭看著的莫運發，忽然低低的喊了一聲：「壞了！」

    他這一喊，莫菊花也醒悟過來了，臉在暗夜裡，也看得見，有一剎那的白。

    莫母看看兩人，這才張了張嘴，一副驚嚇表情。

    張金橋黑乎乎的臉上也是害怕，咽了口口水，拉住莫菊花悄悄說：「快走吧，當什麼都沒發生。」

    莫菊花和他對個眼色，都看見彼此眼裡的驚慌。

    此時，有更大的利益把莫菊花驅使，剛才的打架相罵，頓時變得不足輕重了。

    莫菊花跑去和母親咬耳朵，塑料母女轉瞬又合攏了：「娘，讓救火的人走吧，當，當啥事都沒發生，反正，沒人看見，沒人會想到。」

    莫母身子抖了抖，緊緊皺眉，仰天閉了閉眼：「唉！咋會這樣的呢？好好的白撿的一個兒媳婦……」

    「快別說了！」

    「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那……我的屋子，啊，啊嗚嗚，我可憐的屋子啊！」

    莫母點著頭，當即拉長了聲音，拍腿拍屁股的哭起了屋子。

    四周鄉鄰倒也覺得他們挺可憐，紛紛過來說了幾句安慰話。

    莫運發對著屋子發了一陣子呆，忽然轉身，追上已經逃似的要離開的姐姐姐夫：

    「姐姐！跟那戶人家，再要價……高一點，我還蓋屋子呢！」

    莫菊花一把甩開莫運發拉住他的手：「唉！知道了，真是的，快回去，弄弄乾淨，別扯上我們！」

    張金橋早走到前頭去了。

    黑黑的村巷裡，還有好些看熱鬧的人，來來去去的，議論著難得一見的火災。

    張金橋穿過一簇簇的人，終於走到了巷子口。

    正好莫菊花也趕了上來，夫妻兩個默契的垂著頭，黑夜裡像兩個鬼，倉促的離開。

    有一隻大黃狗，伸著舌頭，默默的跟著他們。

    走了好一段，張金橋才發現，和老婆說：「這狗誰家的？該死的，嚇我一跳，它跟著我們做什麼？」

    莫菊花說：「哎唷，都什麼時候了，你管什麼狗，趕緊回家看看，有沒有拉下啥東西，我，我這心裡……哎唷，怎麼就把她給忘了呢！」

    「噓！別說話，快走。」

    莫家巷裡忙著救火的時候，在這個村子外圍、二十米處的、一個幽暗拐角里，林霜霜扶著葉靜貞坐在地下，正幫她把外頭又髒又臭的外套脫了，換上本來帶給狗聞的一件外套。

    氣憤，使她的心在燒。

    暗夜裡，只聞見她濃重的呼吸聲。

    莫家的這些人渣，竟然是把葉靜貞塞在倒泔水的桶里拉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