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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30:26 作者: 維客
「那你要怎麼做?」
郁顏笑了笑,不答。
「看,又是敷衍我的對吧!?」郁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論怎麼說,他終究是為了你。」
郁母沒再多說什麼,「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揣著明白當糊塗,到時候後悔!唉,今天也晚了,你早點休息吧,醫院那邊也穩定了,沒什麼好操心的,睡吧。」
「晚安。」
送走母親,郁顏沉思起來,她心神不寧的,至少從父母的反應和說辭里她可以猜測到,蕭蘊的情況並不好,或許還很糟糕。
但是相較於她,他更需要的是醫生和家人、朋友。
她雖然不願在看見蕭蘊,但也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這一夜,便在平靜又不平靜的氛圍下過去了。
郁家的生活和往時並沒有太大不同,唯一的意外,是郁顏又請了一天的假期在家調整。周敏打來電話,說校門口又聚集了一堆記者,意思不言而喻。郁顏不可能送上門去讓人質問,不可避免的,她再次請了假。因此,她一面愧疚,一面又高興於寒假終於要來臨了。
「郁顏啊,你就不好奇蕭蘊是怎麼受傷的嗎?」郁父突然問道。
郁顏道:「除去某些意外,又或者是某人的故意而為的事情,總之,想要傷害他的人太多了,受點傷也沒什麼。因為他,我已經遇到了好幾次,是我倒霉吧。」她無奈的笑了笑。
郁父嘆息道:「郁顏,我知道你心中早有論斷,蕭蘊他確實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但是這一次,他確實是沒有對不起你,他就在醫院,可以的話,你就去看看吧。」
郁顏知道父親的意思,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蕭蘊現在就是這樣的,他在臨別前,給了她最好的一句話。
這句話無聲,但是它包羅了千變萬化,千言萬語,它可以時是最深沉的道歉;也可以是最甜蜜的情話;也能是最無情的空白。
他強調:「我並不是要求你要和蕭蘊如何,這……有一個人豁出性命為你擋了一刀的人如今命懸一線,你這個當事人,應該知道事情經過。」
「……你說什麼?」
郁顏徹底呆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的父親,但她父親臉上全然都是下了決心的認真,他沒有撒謊,他更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謊。
……那就是真的了?
郁顏想笑:「我不知道。」
郁父道:「我聽小林說,當時在路邊,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人藏了刀正欲傷你,恰好被你身後的蕭蘊看見了,所以他才會……」
郁顏突然想起,自己在路邊叫車準備離開時,蕭蘊突然從後面撲上來抱她,她當時非常生氣,推開他便直接乘車離開了,她沒有回頭,之後的事情她便完全不知曉了……
所以是在那時受傷的嗎?
郁顏捂著臉頰,默然無語。
「郁顏,我知道,告訴你這些會讓你很為難。但是你應該知道的,無論對方是誰,你都應該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郁父說道。
郁顏苦笑:「我從未與人結怨,怎麼想要傷我的人越來越多了?」
「人心不古。」
「我要說的就這些,你自己決定吧。」
郁父扔下這最後一句,便離開了,徒將郁顏留在原地,魂不守舍。
·
蕭蘊事件的第二天,四中門口的記者全部不見了,郁顏如常去上班。
她的出現讓周敏大為意料。
「郁顏姐,你不是在醫院照顧蕭導嗎?怎麼……?」
「不是我,我沒去。」
「……啊!?」
郁顏笑笑:「嗯,我去忙了。」
她沒有去醫院看過蕭蘊,儘管他至今未完全脫離危險,儘管她知道他是為她而傷,她依然不曾去過。
她的母親因為無事,每天都會過去一趟,每次去了回來,總會在她耳邊念叨起來,除了關於蕭蘊的消息,還有些是蕭家倆老的。蕭父蕭母人至老年,身體本就不好,還要經歷如此變故,他們應該十分著急和害怕。
第110章
家裡的氣氛很沉悶,儘管表面和諧,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是都壓抑著一股風暴,蕭蘊的事情像是一塊大山般屹立著,不論何時何地。
郁顏知道,其實父親很想開口勸她去看看蕭蘊的,只是礙於諸多原因,又或是顧忌她的心情,他始終沒有開口。至於母親,她更多的是在她耳邊嘮叨,說這說那,不然就是直接開口相勸。
她只沉默著生活,她以為自己已經無欲無求,無喜無悲,至少對於蕭蘊,她在失望、絕望之後,她應該當他是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的生死,只會讓她在偶爾想起時說句可憐,她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她何必在意。
「郁顏姐,你為什麼不去看看蕭蘊呢?」周敏曾這樣問她。
郁顏搖頭:「不知道。」
周敏說:「雖然不知道你和蕭蘊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你們畢竟夫妻一場,他如今命在旦夕,很可能就……,機會稍縱即逝,我擔心你將來會後悔啊。」
郁顏聞言垂眸,勉強彎了彎嘴角,嗯了聲。
晚上到了家,父親心事重重,母親唉聲嘆氣。
飯桌上極為安靜,都沒心情說道什麼。
飯後母親在廚房收洗碗筷,郁顏在客廳坐著吃了兩塊水果,準備回房間看看第二日要講課的素材。
「郁顏。」父親突然叫住她,「蕭蘊還沒醒。」
郁顏沉默著:「哦。」
她回了房間。
郁父嘆了口氣,對於如今的情況,他也是左右為難,無能為力了。
郁母忙完出來,問道:「你有沒有勸勸郁顏?無論怎麼著,這人都要不好了,再怎麼生氣,也該去看看的!你又不是沒看見,蕭家倆老都急成什麼樣兒了……」
郁父搖頭,回說:「你說的我都知道,只是這人在醫院,有醫生護士照顧,我們去再多人還不是沒什麼用!」
「……這說的什麼話?那能一樣嗎?!」
「行了行了,別說了,郁顏有她的想法,等她想通了,會去的。」
「等她想通?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郁母著急,實在不想等太久,「算了,我再去找郁顏說說,這麼個硬氣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你急什麼啊!」郁父拉住想要去找郁顏的妻子,低聲道:「在你眼裡,你的女兒是那種狠心的人嗎?她現在不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有等她自己想通了,願意了,那這事兒啊就好辦了。如果她被你我押著去,那不是弄巧成拙嗎?你啊,少說點吧!」
「我……」郁母知道丈夫說得有理,她憤憤坐下,「我這不還是心急嘛!蕭蘊的情況那麼壞,還沒度過危險期,我也是擔心會真的……」
「行了,別說了。去洗洗睡吧,明天你去醫院陪陪老太太,別亂說什麼話,讓老太太跟著你操心。」
「這還用你說,我知道!」
「唉,這眼看都快要過年了,怎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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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郁顏起床時,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又燉了些補湯,說是帶去給蕭家倆老補補身體。
郁顏吃過早飯,如常去學校上班。
臨別前,父親將蕭蘊在醫院的位置告訴她,說是想通了,願意了,就過去看看罷。
只是看看,這並不意味著什麼。
郁顏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裡,郁顏並沒有任何動靜,儘管周圍對於蕭蘊的議論聲十分之多,就連看她的眼神里,明里暗裡的,都是猜測和打量。
當然,更多人說她的心狠,就算是前夫,如今住了院生死未卜,怎麼還能笑著前來工作上課呢?怎麼就沒一點擔心嗎?
郁顏不止一次聽到這類的說辭,她想,就連家裡也在勸她,就不怪外人的各種看法了。人心便是如此。
可可也打電話來問她近況如何,她如實相告,然而她的情況,已經不是好與不好能夠說明的,只能說……就那樣吧。她苦笑。
可可也不解的問過她,問她為什麼不願去看看蕭蘊呢?畢竟蕭蘊如今的情況那麼不好,已經沒有辦法再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和傷害了,「……你是不是怕蕭蘊真的有什麼,所以才不敢去看他啊?還是擔心自己會心軟?」
郁顏無法否認,說:「都說禍害遺千年,他會沒事的。」
「……希望是這樣的吧。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呀!」
「……嗯,到時再說吧。」
這天晚上,郁父郁母回來得比之前要晚上許多,據說是蕭蘊情況有變,又做了一次手術,剛剛脫離危險。郁父說,蕭蘊中的那一刀距離心臟很近,傷口很深,至今未完全清醒,情況十分複雜,隨時有變,蕭老太太已經暈倒幾次了,蕭老先生在為了妻兒而苦苦支撐……
除此之外,「我聽小林說,行兇者至今還未抓到,雖然立刻報了案,警方全力出動抓捕犯人,但是現在依然毫無音訊啊,顯然是有備而來。之前你們在別墅遇到的那人根本就是個小人物,這次才是遇到了真正的敵人啊。蕭老先生為了這事兒也發過幾次火了,希望能儘快逮捕歸案吧,不然這……總是讓人心慌慌的。郁顏,你外出時也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多幾個人一起,以免被人鑽了空子!」
郁顏點頭,道:「我沒事的,我最多就是在學校,除了學校就是回家,那人……總不能跑進學校來傷人吧?」
「無論如何,還是小心為好。」
郁顏應下,承諾自己會非常小心,以免發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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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母對郁顏越來越不能理解了,這也冷靜兩天了,蕭蘊都快死了,她怎麼還能安心上班啊!不行,她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拉著郁顏去醫院!
郁父說:「郁顏又不是醫生,你那麼執著她幹嘛啊?」
「那不是蕭蘊喜歡郁顏嗎?這郁顏去了,沒準兒他的情況會好轉呢?」
「……」
這個事情不好說,雖然郁父自己也想郁顏去醫院,就算離婚成了陌路,這……終究是希望對方能好好活著。一切的一切,在生命面前,都能暫時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