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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31:17 作者: 山有三千
    宋羊心裡也很緊張,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是這些劫匪不再糾纏,見好就收,另一半機率是劫匪們惡從膽邊生,一起對付他。當然,還有一種不談判的情況,也就是宋羊更為擔心的一種----弱者們錯誤判斷眼前形式,誤以為逃跑機會來了,散成沙各自奔逃----這種可能性最高,也最不可控,果然,有人爆發出淒切的喊聲:「跑----」

    被打劫的小鎮百姓手無寸鐵,他們害怕劫匪,又捨不得錢財,此時見劫匪的注意力都被那個雙兒吸引,而那個雙兒又似乎很厲害,立刻就有人一躍而起,抓起剛剛掏出來的錢袋子就跑。

    場面便混亂起來,被打劫的朝各個方向跑,劫匪們反應過來後朝各個方向追,宋羊也打算趁亂離開,可在他邊上,那個陰沉的雙兒被劫匪拽住了,獨臂的男人怒吼著與另一個劫匪打鬥起來,宋羊已經跑遠了幾步,他猶豫一秒,還是折回去,揮刀上前,把那雙兒從劫匪手裡搶過來。

    趕路許久的百姓和劫匪在體力上根本不能比,宋羊拉著剛救回來的雙兒:「我們快走!」

    再不跑,就真的跑不掉了!

    阿杏也看到了,那些跑走的百姓正一個個被抓回來。鐵石狠狠一腳踹翻一名劫匪,趕到兩人身邊,聞言立刻道:「走!」

    也沒有辨別方向,宋羊在前,鐵石拉扯著阿杏,三個人一齊往前跑,劫首大喊:「追!搶到的都是你們的!」

    宋羊暗罵出門沒看黃曆,倒霉透頂了。但這一天註定是險象環生又柳暗花明的,就在劫匪即將追上三人時,兩支箭「唰唰」地扎到了劫匪身上。

    「放箭----」遠處傳來陌生的指令聲。

    宋羊扭頭,看到那箭末梢的箭羽和錚亮的銀色箭頭,瞳孔一震,對阿杏和鐵石喝道:「趴下!」

    兩人立刻趴倒,宋羊示意兩人尋找遮掩,三人匍匐著躲到樹後,這才躲過了一場箭雨。

    「他們是什麼人?」阿杏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

    宋羊目光掃過鐵石和阿杏危難中仍緊緊牽住彼此的手,對二人的品性有了定論,便對他們放下警惕,輕聲道:「可能是官府的人。」

    「官府?」

    「嗯。」

    宋羊之所以肯定,是因為程鋒之前給他科普過弓箭,說過不同身份等級的人,用的箭也不一樣,而突然出現的這些人用的箭都是淺棕色的箭羽,這個顏色的箭羽一般是官兵用的,更不用說還有鐵製的銀色箭頭。

    鐵石作為打鐵匠的兒子,冷靜下來後也悄悄探頭觀察,「不是鎮上的官兵,我爹是打鐵匠,給府衙的人修過箭。」鐵石沒說,他還看出來宋羊手裡的刀也絕不簡單。

    那他們是誰?宋羊皺眉思索。不論是誰,宋羊對下令放箭的人沒有一點好感,這人對百姓和劫匪簡直是無差別攻擊!

    箭雨停下來,一群穿著同一制式勁裝的人馬出現,把活著的劫匪綁起來、往死的身上補刀,又把癱坐的百姓扶起來。

    「劫匪已經消滅,各位不必擔心!」說話的人也就是剛剛下令的人,他大約有一米八五,肩膀又寬又平,看背景絕對是個練家子,但長得卻像個小白臉,一雙含笑的桃花眼裡秋波瀲灩,舉手投足間總有幾分輕浮。

    百姓都被突然的轉變驚呆了,好一會兒才懷著劫後餘生的感激,對這些人千恩萬謝。那人詢問起事情的經過,人們七手八腳地敘說起來,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宋羊。

    宋羊和阿杏、鐵石對視一眼,沉默地從躲避的樹木後走出來。

    那男人一眼看出宋羊手裡的刀並非凡品,又聽聞這個雙兒一人對付了兩個匪徒,下意識認為這個雙兒不是等閒之輩。他自我介紹道:「在下趙錦潤,途徑此地,見匪盜猖狂無度,情急之下才下令放箭,不知三位可否受傷?」

    宋羊聽他文縐縐的講話就頭殼疼,搖了搖頭:「沒事。」

    鐵石和阿杏也搖頭。

    趙錦潤又道:「還可請教三位尊姓大名?」

    宋羊有點子無語,這人好做作啊。無語的他無語地說:「宋羊。」

    「鐵石。」

    「阿杏。」

    趙錦潤完美的笑容出現一絲裂痕,這三人怎麼話這麼少、這麼難溝通?沒看到其他人都對他千恩萬謝的嘛!

    趙錦潤露出招牌笑容,對著宋羊親切地詢問:「這位……小公子,可否借你的刀一看?」

    宋羊警覺地立刻把刀塞回包袱里,「恕不從命。」

    他把排斥表現得如此明顯,趙錦潤不可能察覺不到,雖然有些遺憾,但趙錦潤也不強求,當目光落在宋羊臉上時,趙錦潤心裡生出些許異樣。他在腦海中遮住宋羊有瑕的半張臉,只看他完好的另一半,總覺得宋羊的長相有些眼熟。

    他盯得有些久,宋羊都起雞皮疙瘩了,鐵石一步上前,和阿杏一起擋住了宋羊。

    「他是雙兒,你這樣看,不合適。」鐵石對趙錦潤道。

    趙錦潤連連拱手:「失禮了,失禮了。多有得罪!」

    面對銅牆鐵壁一樣的兩人,趙錦潤尷尬不已,轉身走開。

    宋羊拍了拍阿杏的肩膀,「謝謝。」

    阿杏搖頭:「我們才要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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