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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不知左葛使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並無大事,只是重華還想讓在下與白少尊商議壓制地府一事。」左葛使將懷中書信遞出,親自交與白晉楚手中:「此信內容,還望白少尊細看。」

    白晉楚將書信親自收起,臉上始終有著疑慮,還是開了口道:「有一事,我想請教左葛使。」

    「白少尊但說無妨。」

    「……八部族雖向來為仙界所用,但早已不滿仙界所作所為。雖然昧谷與仙界交惡時,為自保選擇作壁上觀,但也從未做過任何中傷昧谷之事。」白晉楚吩咐藥衣長老將殿門關上繼續道:「按理講,昧谷此時正應全力將我八部族結為同好,為抵擋仙界多添一份勢,可為何要設計搶走寧方石、還一再要我壓制這地府唯一能趕至昧谷的命脈?」

    左葛使聽了卻是朗聲笑了幾聲才道:「重華早已料到少尊主會如此問,已囑託我,若是少尊主問起,便將這前因後果一一講道,莫有隱瞞。」頓了頓才繼續解釋:「少尊主近日可曾從天界得到了鎮魂珏?」

    「此事不差……左葛使是從何得知的。」

    左葛使見白晉楚點頭應道,一臉笑意:「昧谷此次便是要天界將這鎮魂珏親自送到八部族手中!」

    「何意?」

    「雖然寧方石是八部族傳世之寶,但在這世間,鎮魂珏才是與八部族相配之物;八部族若想用寧方石抵擋地府傾巢而出,必定會有死傷;而鎮魂珏與冥界相剋,若是有這鎮魂珏結果則必然不同。寧方石若遭劫,天界與仙界必定不會坐視不管,這鎮魂珏便是再不舍,也定會為了壓制地府而放在八部族。更何況,此次為幫昧谷,八部族失了寧方石,少尊主又受了傷,這鎮魂珏也算是借天界之手送給少尊主。」

    「畢竟,少尊主有了這鎮魂珏,日後與仙界、天界說話也多了幾分憑藉。」

    「此事我明白。」白晉楚點頭,但轉而又問:「只是為何一定要我壓制地府?」

    「此事還請少尊主莫急躁,聽我慢說。」左葛使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若非重華與尊主授意,我萬不敢擅自對白少尊吐露。」

    「還請左葛使與昧谷放心,八部族雖與仙界有來往,但在下並非言而無信之人。更何況,重華與青止是我幼時的救命恩人,昧谷也曾對在下有過養育之恩,我自不敢做半分對昧谷不利之事。」

    「少尊主既然如此說,我便放心了。」左葛使點頭道:「少尊主可知三年前地府孟婆曾親帶地府白鬼震碎了整座氿鄱山之事?」

    「當日便聽聞了,怎麼,與此事有關?」

    「是。」左葛使眉間深皺:「那時地府早已被冥界天頊判官控制,再借著冥帝之力,不過幾年便耗盡了孟婆在地府布置已久的勢力;孟婆那日命鎮守地府的大小判官去氿鄱山幫襯少尊主,明面上是為解少尊主之困,暗中早與少尊主設計了那日之事,知道待大小判官一出地府,地府必亂,趁機將牽涉之人全部葬在了氿鄱山。但即便如此,孟婆至今仍查不出還有幾人隱藏於地府,又離分了多少勢力。」

    「所以?」

    「所以一旦地府有任何動靜,必定從內亂開始,最好的時機便是在昧谷有難時迅速從八部族薄弱之地傾力而出,少尊主一直找不到此人是誰,怕那日會連累孟婆、閻王之人,將孟婆、閻王陷害後再聯合仙界圍攻昧谷。若真如此,不僅地府有難、昧谷有難,八部族怕是也難保。」

    「這……」白晉楚與藥衣長老相視一眼,皆是眉眼深皺。

    「少尊主也知道,地府保不住昧谷。」

    白晉楚大驚道:「青止為何如此說?」

    左葛使眼中堅毅漸漸隱去,頷首淡笑。

    青止起身時已過了晌午時分,柘城剛走,床邊尚是溫熱,陪了自己一夜,怕是又被人匆匆喚走了;只剩籬情一直在門口等著自己醒來。見自己坐起了身,便急忙端著洗漱的水放在自己身邊。門外有人一直候著,似是等了多時。

    「避開旁人,帶他來這房間。」青止聽來人何意後,只是對著那人淡淡囑咐道。見他退去,才重解了衣裳。

    「不是說過了,此事你不必做,我留了你可不是要你來這裡當牛做馬的。」青止自己將衣裳換掉,坐在放著銅鏡的桌前笑道:「我只是大概看不得,又不是全然看不得。」只是每次這梳理頭髮,甚是麻煩。

    「我願意留在姐姐身邊。」籬情重聲道:「我怕姐姐送我走。」

    青止任著籬情替自己慢慢挽著髮髻,嘆氣道:「我並非送你離開昧谷,你也見過柘城,若以人界的年齡來算,比你大不了幾歲。我想你日後替我照顧他,至少日後你也不會白白丟掉性命。」

    「籬情算是死過一次。」籬情搖頭,目光堅定:「所以籬情不怕死。」

    青止試著握著自己頭髮的手小心翼翼,笑道:「怎麼年紀小小,就如此不惜命了。」聽籬情說過,像她一般為訂鬼宮一生只出一次任務的,不過都是些人間孤兒少年或道行低微的小妖之輩,自小在訂鬼宮長大。

    「為何總要找道行低微之輩。」當時青止曾如此問過籬情

    籬情默然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宮主說,便是如我一般的凡人,若是沒有微弱的仙根,他也是不收的。收了我們,是因為我們難教別人懷疑,而死後,也難對訂鬼宮有什麼影響。」

    「青止姐姐,有人來了。」籬情站於一邊,看著她。

    青止垂眸笑著整了整自己的衣物,起身轉身道:「難得從不出九川之人來了我這小地方,還請妖皇大人進來吧。」

    「柘城是真想你了,聽說昨日足足等你晌午醒來才走。」重華替她夾上飯菜。

    「那倒不是,我醒時,他已被三川長老找人叫走了。」

    「昧谷的事情你與爹都漸漸交手與他,短短几年他不能得心應手,日後又要隨著左葛使各方奔走,邊蘭城各方事務日後打理也麻煩。」青止似是有什麼堵在心頭,輕放碗筷:「倒是你更辛苦些,如何教他、如何指點他,必是要耗費多方心思。」

    重華淡淡道:「他學的很快。」

    「我知道。」青止垂眸:「我只是……有些不敢見他。」說完,感著重華輕握了自己手心,方覺剛剛難過之意溢於言表;收了收心才笑道:「不說了。」

    重華淡笑道:「未至之事,難言絕對。」

    「自然。」青止笑顏頷首。

    「她昨夜罵了你半宿,你可知道。」重華將碗中藥端到她面前,看著她咽下去才問道。

    「知道。」青止皺眉間對著白碗咋舌,順了順舌尖苦氣繼續道:「她的動靜再大些,整個昧谷都會傳遍。她對著我房門罵,我如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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