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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馗，多說無益。犯仄是魔界之地，你既願與仙界做個交易，想必這神器早已在此。」常軒攔下婼蘭，看他淡淡道：「但你若要仙界與你做苟且之事，那仙界不要這神器也罷。」

    「此話說早了，你不要，仙界他人可非你這般迂腐，這神器是你們日後對付魔界所用之物。若是今日不取，日後可就要用在你們身上了。」琅馗笑道，面具下的眉頭卻深攢起：「這魔界不能被我掌控，也沒甚麼意思。當初你們仙界之人與我信誓旦旦，若是幫你們剿平昧谷與各界反叛之人，日後魔界內訌，便扶我坐穩這魔界魔尊之位，我也絕不帶魔界出了這犯仄。」

    「現在我心甘情願將神器交給你們仙界，讓你們對付昧谷，就是為了借你們之手剷除魔界異心之心。常軒上仙，此事你應當知道。」

    此話一出，常軒身旁二人變了臉色，姜明臉若冰霜，一把便拽緊常軒臂膀處，厲聲道：「常軒，這是怎麼回事！剿平昧谷是何時的決定！」婼蘭亦是一臉震驚，幾人都未曾發現身後不遠處有白衣女子靜看於此，目似清水。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九莽事後。」常軒看著琅馗淡淡道：「但此事仙界與你暗下往來不過半月，你便如此信得我們，卻不信你同族？」頓了頓才又道：「魔界內訌，可是故意為之？」說完，餘光卻是看著緊貼身後仙界各上仙直系弟子，眾人臉上驚懼之色全無，常軒嘴角微抿。

    「那又何妨，這魔尊之位我一日坐的不穩，心中便一日不安。」琅馗眼中恨意一閃而過，手指緊捏：「倒是常軒上仙，當初屠戮了九莽不算，如今也能為了權勢毫無愧疚之心的置門下青止姑娘生死於不顧。我這魔界之人，呵，當真是佩服。」

    「常軒，你瘋了！」姜明眼神皆怒道：「你有沒有想過青止！她也是昧谷之人，你要將她也殺了嗎！」婼蘭深深皺眉，卻難開一口。

    「常軒上仙當然肯了。」琅馗看著他身後笑道，轉眼間六音神器在手，通體流彩之色：「這便是我與仙界的第一個交易，若是你將你的好徒弟親自帶到犯仄，這六音，便由你帶回仙界。若是你不肯，未能帶回神器之責，甚至與魔界斯通之實，便真落到你身上了。仙界之人我從未信過，這次，也不例外。」

    「琅馗，你好大的口氣！」姜明看他，眉目冷轉。青止於他來說雖不過是相交之人，但卻是常軒心心念念之人。常軒與自己是同門師兄弟，交情甚篤，他絕不信常軒是如此之人。

    婼蘭轉身對他搖頭：「常軒，你莫要聽他之言。」話音剛落，眼角間卻瞥見那抹驚鴻白衣，驚亂道：

    「青止姑娘……」

    此話一出，常軒臉色微變，須臾轉身看去。就見青止臉色蒼白如紙，一步一步慢慢而來，踏在崎嶇之路上瀑發吹的略顯凌亂。

    「青止，你怎麼在這裡！」常軒眼中儘是擔憂，快步上前扶著她，皺眉道：「重華竟讓你出了昧谷！？」

    青止卻是笑著搖頭，看著他眼睛，聲音略有生澀：「常軒，我自問待你不薄。」

    「我送你回昧谷。」常軒眯眼，強壓心頭不安，來不及也難以在此解釋什麼。握著她肩頭的手愈發用力，便要帶她離開，卻被青止一手按住，抬眸：「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是，也不是。」常軒看著她定定道。

    「九莽魍魎一族盡心只為天下，被你們屠了個乾乾淨淨；現在你們連昧谷也不肯放過嗎。」青止手中卻是青鬼匕首已出，臉上悲極怒極，以匕尖指著他，婼蘭見狀連忙上前阻止，卻被琅馗一個阻擋隔開，動彈不得。

    「我知道你欺我瞞我，我從不肯怪你。我只信你我情深，從無二心。如此，天下之人逼你，我與你一起背向這天下人。」青止手中握住青鬼，狠狠扎在常軒身上。

    「不要！！！」婼蘭驚呼，臉上皆是悲痛之色。姜明急忙上前，卻被常軒反力退去。

    「可屠了九莽，你要我如何再見你；如今你連昧谷都不打算放過，就算因了我，你都沒有過猶疑之想嗎！」青止將匕首狠狠向前推去，聲音破碎，清淚順眼角泛濫。

    如注的鮮血卻已順著匕首不斷流下，可常軒身上卻半點傷損都沒有，只有刀劍挑開了衣領的細線。常軒卻是瞬間一把握住她手腕處，用強力將她手中匕首震開，看著她掌心被匕刃深切的傷口，眼中盛怒：「你若恨我，這刺魂匕首便扎在我身上便是！」常軒仙力不斷灌注於她手心，面若冰霜，心口疼痛。

    琅馗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不過是將匕首匕刃握於掌心間，真正打在常軒身上的，不過是青止的手。

    「罷了。」青止搖頭輕嘲，眼有濕意，慢慢勾起，離了常軒不斷退後：「常軒，我從未如今日般真的怕了這一生，怕到頭來，我不過歡喜覆水，情意難收。」說完，便將懷中錦帕放於手間，衣染血紅。

    「我與你縱使有過師徒之名，紅緣之情。這余後半生，你也不過是仇敵在側，刀劍無眼，死生無關！」說罷間錦帕已然撕裂，鬼火焚盡。綰鈴眼眉深皺，看著面前女子容顏烈然，仿佛天邊紅雲。

    「琅馗，你可還記得你昨夜密信中曾說過什麼。」

    「當然，你若留在魔界，魔界定與昧谷聯手。」琅馗淡淡道，臉上笑意微抿。

    「誰敢！」常軒怒喝，看著青止眼間含怒：「無論如何，你都不可留在犯仄。」青止今日於他誤會極深，但只要青止平安無事，日後他總有機會將這些誤會一一說與她聽。若是要她留在犯仄，自己便是踏平這魔界，也決絕不得讓！

    「常軒上仙，此時好像由不得你了。」琅馗將神器封於身前，懸浮於半空：「這六音要取得還須些時辰，諸位仙人該是能等的。」說完，見常軒欲要強行帶走青止，手指動間，身後盡數人出，橫亘在二人面前，須臾便被常軒仙力震開。再見青止卻是捂著胸口面色痛苦。

    「主人！」綰鈴見狀急聲道，卻仍一句話不得說。

    「琅馗！你要如何！」常軒轉身扶住嘴唇已泛白的青止，以手探得她腕間，卻驚覺體內鬼羅之力衝撞著各間處，若不是青止自己拼命穩住，再配合耳我之力，只怕決不能勉強站住。

    「這如何怪得我。」琅馗搖扇道：「青止姑娘是在路上遇了何人罷，那針可是至毒。就是醉半仙在此，也絕打聽不到這解毒之法。」

    「放開。」青止將他推開，自己相望劍出手擲地穩身。只是短短一瞬，她已見著常軒雙手漸有腐蝕之像。這毒帶著另不尋常的魔羅之力，不僅僅是對自己有損傷那樣簡單。婼蘭亦是一把將常軒扯過，仙力催於手邊，那傷口卻癒合的慢。

    「常軒上仙要是還想要青止姑娘活命，就拿了神器回仙界吧。不然，她的下場可能要與段干鬼仙……一樣慘。」琅馗說話間面露陰冷，手指間將摺扇捏至碎裂，卻又在自身之力下催和。綰鈴欲伸手，卻在他背後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