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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待，總會習慣。」昆吾玄點頭：「姑娘是身為昧谷少尊主，身子尊貴，不也出來游遍山河，還去的九莽那樣的地界。」

    「……」青止看他笑道：「玄玄先生不生不死，本該逍遙快活，不也是沒過外人所謂的生活？」

    「姑娘怎能與我相言，姑娘有選擇。」昆吾玄搖頭，他早些時候做了錯事，這雙盲眼便是死死鉗制住自己的命數：「青止姑娘可與我相勸一下尊郡，莫要再與上皇相爭。」

    青止看著似是面有憂慮的昆吾玄，靜了一會兒，道：「那玄玄先生可告知與我一些事？」

    「何事？」

    「梨梨在九川時，與你們上皇之間究竟有何事。」她看得出來那是梨梨不願提及的往事，這幾日自己雖總陪在她身邊，卻不知如何去問，又不知日後可好將梨梨放在九川。

    「……」玄玄先生點頭：「若是姑娘能與尊郡相勸，是為最好。」

    「那便有勞玄玄先生。」青止見梨梨仍未出，相邀昆吾玄坐於亭內，細細聽來。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青止看著他道：「玄玄先生……對此事怎麼個想法？」她聽後，卻是愈發心疼了梨梨。她知顧梨向來比自己要敢愛敢恨的多，這種心境，定讓她在九川的日子裡受了太多苦。尤是那三醒之淵，古語「三醒自悔」，傷及魂魄。

    「我身為九川之人，對上皇與尊郡之事斷不能妄加評論，亦不能過問。告知姑娘的，也無非是我所聽，所見。姑娘是九川外人，與尊郡有著交情，比九川任何人都來得資格相勸。」

    「玄玄先生為何對此事如此上心？」青止淡笑道：「此事即便是玄玄先生置之不理也無礙。」按照常軒的說法推算，昆吾玄留在九川不過六千年之久，要對此事如此上心，總有個緣由。

    「受人所託。」昆吾玄點頭，餘光間見殿門已開，便恭立在一旁，俯首靜候。

    「青止，你怎麼來了。」顧梨見昆吾玄身旁還站著青止，臉上不耐之色頓無，笑顏而出。

    「冀華然跟著常軒出了趟九川，我便來告知你一聲。」青止上前：「恰巧玄玄先生也過來找你，便聊了幾句。」說罷雙指便輕揪住了她的鼻頭，笑道：「只是未想到你能起的如此晚。」

    「輕點兒、輕點兒。」顧梨握著她的手，一臉欲泫之色：「先生，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上皇吩咐，請尊郡攜同行之人，一同進殿。」昆吾玄恭聲道。

    青止聽後眼眉微淡，同行之人……自來此九川已有幾天，要算上這次，也不過與九川妖皇見了兩面而已。突然召去，怕不是什麼好事。

    「我們即刻就去。」青止淡笑道。

    「那就請尊郡和姑娘儘快。」昆吾玄再拜，退了出去。

    「要去你便自己去，我見不得他。」顧梨一臉不耐之色：「那婚姻之事，他還未給我個說法。」回了九川這幾天，顧宸便派人對她嚴加看管，若是與青止在一起是無事的；但若是與華然走在一起，定會有人來通報自己顧宸要她去九川殿議事。但去後卻不曾有一事要與她講，更多的時候是令留等人陪她在大殿相待。直到幾個時辰後才肯放她離去。

    「他突然要我們同去，我心有不安。」青止略有皺眉道：「怕是今早之事。」常軒與冀華然清晨匆匆離開，眉間皆是緊皺，卻未曾對她說是何事。

    「你來的太晚。」顧宸聽到殿門開門聲，卻只是眼皮微抬，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繼續看著手中的信。

    「怠慢你了，如何？」顧梨儘是不滿：「叫我們來到底何事。」

    顧宸卻只是將信放在玉金几上，看了二人一眼：「仙界之人呢。」此事與他們最為密切，此時不見他二人，怕是知道消息了。

    「他們一早便離開九川。上皇若是有事，只與我說便可。」青止上前一步，心頭微亂不定。

    「也好，你也算半個仙界之人。」顧宸淡淡道：「你們來九川前，可是惹了禍端。」

    「禍端？」青止淡淡道：「除魔界外，我們不曾與誰人起過衝突，上皇此話何意？」

    「九莽之地你們擅自進入，已經是觸犯了天條。」顧宸將信隔空移於青止面前，待她接過，才又道：「如今九莽跑出不死不傷的妖魔，為非作歹，九莽之地遍地血流，還不是禍端？」

    「怎麼會！」顧梨大驚，見青止看信的眉眼漸漸皺起，對著顧宸道：「我們離開時已將九莽之地的封印徹底封死。就是那妖魔再有本事，也逃不出九莽！」

    「是真的……」青止攔住她的話語，牙關微緊：「不然，常軒他們不會什麼都不說，一早便離開九川。他們定是去了九莽……」

    「即便是制止住九莽災禍，想必此時也沒有什麼用了。」顧宸抬眼看著青止，淡淡道。

    「我立刻去九莽。」青止將信收起道。

    「那我與你一起去。」顧梨轉身便要走，卻被側身而出的令留、回測橫身阻攔。

    「讓開！」顧梨眉目皺起，欲要動手，被青止按下。就見青止回身看著依然未動的顧宸道：「上皇此時可能擔保，絕不會將梨梨放出九川？」她去可以，梨梨，不可。

    「是。」顧宸略過顧梨看向他的怒意，點頭。

    「好，那便由我一人去。梨梨留在九川，我絕不會阻攔。」青止掙開顧梨的手心，安撫上她的手背，輕輕握住：「莫要任性。」

    「青止，你想將我一人扔在這裡？」顧梨此刻也是擔心著冀華然的安危，口氣愈發惱怒：「華然去了九莽，我便要去見他。」

    「他們不會有事。」青止搖頭道，她雖急切，卻並非擔憂二人的安危：「這是犯了天條之罪，你非仙界之人，真要怪罪下來，沒人保得住你。」常軒今早離開，即便是去到九莽也是晚了。這事瞞不住仙界之人，為今之計，定需有人將擅闖九莽之罪擔下來，她要在仙界趕到前時便與常軒將此事商議好。

    既然有人將娘親關入九莽，此時又被救走，只怕此事早就有人預謀，為的就是他們擅入九莽。若真如此，仙界就不會當作不知道：「你若真為華然好，就安分留在九川！莫要他日後為了保你，丟了性命！」

    說罷，青止不再解釋，不再看她，將顧梨推到令留手中，快步離開九川殿。她知道，自己勸不住顧梨，又不能與她久談。

    「青止！」顧梨掌中速化妖氣，直向令留二人擊來，卻在半途被硬生生阻斷，就覺脖後一痛，眼前一黑，頓時間失意識。

    顧宸扶住懷中的顧梨，打橫抱起，淡淡道：「從今日起，尊郡閉殿。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得出入。」

    「雲子。」青止以鬼羅之力注入紙張慢慢呈字又消失，與腰間的玉佩系在一起，掛在雲子脖頸處：「玉佩會帶你去昧谷，你須將這東西交給重華。有這個玉佩，不會有人阻攔你的。事後你就一直待在昧谷，等著我去找你。」說完，看著雲子應聲，且目送它向著昧谷方向而去，自己才轉身抽出相望劍御劍而行。她暫且不知昧谷處是否得知此事，也來不及與爹商議，只能先將自己的打算略略告知他們，好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