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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青止環觀四方,竟與當初在容桑仙域時墜入的地方略有相同。在他們都進來的時候,頭頂就不再是深淵,竟是一片汪洋漂浮於頭頂之上。所見之處鳥語花香,恍若仙境。只是再細細看去,青止便瞭然,頭頂汪洋,不過是幻術罷了。
只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她好似見過。
「這是哪裡。」顧梨看著周圍問道。
「八尋。」重華看著前面不遠處在擦劍的朱衣男子,向他走過去:「敢問公子是何人。」
男子抬頭笑了笑,手裡卻一直未停下:「修仙者,幾位不像是誤打誤撞進來的。」他朱衣於身,面目雖不驚艷,也算得上是清秀,彎眉勾鼻,眼睛熠熠。
「是你帶我們進來的。」青止走到重華身邊:「方才多謝公子幫忙。」男子拽住她臂膀時,自己就已經感覺到,這男子雖然仙力渾厚,卻少道行。
「我若不帶你們進來,你們便進了妖魔橫行之地。」男子放下劍,看著他們:「幾位為何來了這深淵底下?」
重華眉眼間儘是淡漠:「公子又為何在這深淵裡。」
「這個嗎。」男子面色略有不滿的撓了撓頭道:「我師父讓我在這裡等一個人,說只有等到那個人,才可打擾他。」他師父的脾氣一上來,自己可是怕得很。
「你師父……可是等一個來取這八尋旦夕的人。」青止笑問道。
「是。」男子聽聞從石凳上起身,看著青止:「師父曾說,若是有人提起旦夕,便去叫他。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還望公子通報一聲。」青止笑道。
男子握著劍看了她好一陣子,方才道:「那……便請你們稍等。」說罷已提劍離去。他不知幾人可是師父等的人,但既然清楚「旦夕」一物,還是稟告師父才是。
顧梨看著男子的背影道:「我們如何信得過他?」
「等會兒便知了。」青止看著四周:「這頭頂的汪洋之海是幻術而化,可這鳥語花香,不像是以幻術所為。」
「是以仙力灌養這本不可存活深淵底下之物。」重華道:「不知對方是何人。」
慣看紅竹綠玫,不見流雲
慣看紅竹綠玫,不見流雲 不多時,就聽見遠處有輕咳聲傳來,三人向前處看去,就見剛剛的男子跟在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白髮老者的身後,慢慢向他們而來。待走到跟前,老者打量了三人一番,最後只看著青止,聲音蒼厚:「那老鬼真沒騙我,果真是今日。你已有兩件神器在手,那耳我早在你手腕之處,與你血脈相連,我便不為難你。」說完,便以衣袖一揮,石凳漂浮於地面,自己坐於石凳之上:「若是下棋不輸於我,旦夕便交給你們。」
青止與顧梨面面相覷,眼中都有錯愕之意,青止笑問道:「只是下一盤棋?」
「下棋。」老者點頭,擺手示意他們:「若是有何問題,陪我下完這盤棋,我自會一一告知。」
重華看著老者面前空無一物,心下瞭然,對著老者拱手道:「既然如此,晚輩便與前輩切磋。」說完,撩衣坐於石凳之上,面目淡然看著對方。朱衣男子接過白髮老者的拂塵,退至一旁。
顧梨見狀,低聲問著青止:「不是說下棋嗎,如何不見棋盤?」重華落座後,老者微微笑了一番,閉目不言,過了片刻方才道:「請。」兩人只是對坐,嘴唇不時微動,卻無聲息。面前草葉竟自成一態,成螺旋之態。
「他們已經在下棋了。」男子站在一旁,拂塵捧在手間,淡淡道。
青止點頭,的確,若是此時屏氣用內力細細聽,便能聽著若有若無的落子聲在二人之間輕響。只是……若是重華未能贏了這老者,難不成要硬搶不可?
這棋下的著實是漫長,顧梨已經耐不住煩悶與雲子在一旁對看,大眼瞪著小眼。男子不時看向重華,心中略微驚奇。他在師父那裡,向來不過一刻便皆為死棋。想來,眼前這個男子倒不可小覷。
青止一動不動的看著雙方,她在感知落子,只是做不到縱觀全局。有時候只是一晃神間,便已換了局勢。
「青止。」顧梨實在覺得無趣,枕著雲子眯了一會兒,待醒來後發現雙方依然坐在石凳上,便走到青止身邊:「他們還沒下完?」
青止搖搖頭,突然間眼睛微動,感知棋局已散。剛走到重華身前,就聽見老者傳來一聲渾厚的笑聲,緩緩起身:「老夫輸了,輸了。」
「師父,你……你輸了?」男子趕忙上前攙住老者,臉上儘是驚訝之色。
「這棋本應該前輩贏。」重華起身對著老者恭敬道:「更妄論晚輩並沒有贏於前輩。」老者讓他三目,最後依然是雙方平局。
「你我都不曾贏對方,便是你不輸於我。」老者捋著鬍子朗聲而笑,與剛剛淡然的態度截然不同:「旦夕就在你們身前,取不取的出來,我便不管了。」說完,轉身將胳膊向身前微伸,不過須臾,幾人便見到有石台隱隱約約晃動著出現在眼前,上面擱置著兩個白玉環青石盒。
「此番輸了,那個老鬼高興了。」老者聽著這深淵之地不時傳來的蒼然笑聲,對著面前幾人道:「莫要見怪,這八尋不只我與徒兒二人。」
「兩個?」青止看著面前疑惑道,兩個石盒,莫不是有一個是假的,像取造針一般,要試一試?
「旦夕本就是二物相存,方能合一。」老者走到石台邊,將兩個盒子取在手中,遞在青止面前。離開石台的盒子,依然懸空著:「我已在這個地方守了太長時候,師門不知道從何時便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若是你依然不來,便是久時替我了。」老者看著身邊的徒兒,笑道:「若是你能打開,他也就不必再待在此地。」
「師父……」陸九時站在老者身邊,眉目間堅毅:「師父若是不走,我便哪裡都不去,定會陪著師父。」他只是被家人丟入這深淵的孤兒,是師父救了他,教給他仙法,看著他長大。對自己來說,師父就如同父親一般。
老者卻是搖頭:「若是面前這姑娘打開了這盒子,你就是不想走,為師也不能再留你。你該知道,三日後是為師與那老鬼的渡化之日。天命如此,我怎能違抗。」
「知道。」陸久時沉眸,不再言語。
老者看著青止,笑道:「你們之中,為何沒有仙界之人相伴而來?」神器一事,歷來與天道干係重大,仙界竟無人隨來?面前三人雖非魔界,可也非仙界中人。兩件神器都已在面前女子身上,此事仙界怎肯答應?
「我們便是奉了天帝之命而來。」青止笑道。
「哦?」老者似是不信,笑著看青止:「天帝……什麼時候信了冥界了?」
「信不得,他又能如何。」青止笑問道,上前看著眼前兩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