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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願。」常軒將銅錢遞過去，有些皺眉道：「只是你方才便吃了許多，再吃，你又該撐得難受了。」

    「無妨，」青止將肉串遞到他嘴邊：「你便也嘗嘗這人間美味。」看他接了過去，才笑著向前繼續走去。

    常軒輕笑搖頭，低頭咬了一口丸子，沉了眸。

    青止……你怎麼放這些辣……皺眉強忍著將手中肉串一一吃完，常軒伸出舌頭使勁兒吸著氣，看青止轉頭，又閉嘴笑得雲淡風輕。卻不知青止在前面早已笑的出了聲。

    「姑娘，可要買一個？」青止看著面前掛著各種紅繩的小攤，指著上面笑道：「這是什麼？」

    「姑娘，這叫紅豆。」小販趕忙從上面取下兩串，皆由紅繩穿過一顆深紅豆狀物，遞過去：「這可是個好寓意啊。」

    「可有什麼寓意？」青止接過問道，回身看著常軒，舉到他面前：「好看嗎？」

    「好看。」常軒只看著她笑道。

    「紅豆又可叫相思豆，歷來是男女贈與有緣之人。這戲中都說了，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小販看著二人道：「姑娘別看它只一顆，此物卻最解相思意。」

    「有這寓意？」青止握著手中兩串紅豆繩：「那我便要了。」說罷，常軒早已將銅錢遞過去，輕笑搖頭。待離了那地，常軒伸出手看她道：「怎麼，不與我戴上？」

    青止站在人群中看他，似是聽到什麼笑話般：「我記得師父在容桑仙域時，可是最看不上這人間之事，怎麼此番，便變了心思？」想當日，是華然去了人間姻緣廟求了姻緣結回來，卻被常軒嘲笑一番：「你自己便是仙人，怎麼偏偏去求凡人廟宇。」

    「只要是我家阿止給的，我都要。」常軒低頭看她，嘴角輕笑。

    嵬山之處

    赫連柘城跟在典晟身後心裡鬱悶的很。若不是司頁長老說要他跟著司典晟巡視嵬山，他是萬萬不會來的。這一路上司典晟一句話都不曾與他說過，簡直比右安的脾氣還要古怪許多。

    「你前面是懸崖。」

    赫連柘城正愣神間聽到這句話，立即停身看著腳底。再抬頭時卻見司典晟已經到了對面，朝這邊看著。

    「你再晚說一點兒我就掉下去了。」赫連柘城看著前面的路，知道司典晟說的是幻術，便御風而起，停在了司典晟身邊。

    「嵬山處處是幻象，我習慣了。」司典晟只是淡淡道，轉頭繼續走著。

    赫連柘城憤憤然的雙手環胸，看著他小聲嘟囔了一番：「我若是掉下去了，也要第一個把你拽下去才是。」

    未曾動身，便聽著司典晟微嘲的語調道：「下次別指望我會提醒你。」

    小爺不用！赫連柘城挑眉，緊跟著他不就好了。

    「哎，我說，你不會天天都這樣在這嵬山上轉來轉去，轉來轉去吧。」赫連柘城問道，若真是那樣，那也實在是無趣。

    「嗯。」

    「你多大了，是不是和我一般兒大。」即便司典晟比他高出那麼一點些，但看樣子，也不過活了幾千年。

    「不知道。」司典晟聲音漠然。他是真的不清楚，青山妖族不比其他妖類，壽命要長出許多，甚至不需要經歷天劫就能活很久。他在懂事後一二百年間，便不再記著自己的年紀。在他看來，活了多久都是一個樣子。

    「不知道？」赫連柘城看他：「那道行呢，道行你總不會忘。」他就是這麼個性子，若是一開始你與他太親近，他反而沒什麼好感。你若是對他愛搭不理的，他卻覺得你有趣。

    「你煩不煩。」司典晟也不回答他，不耐的看他一眼，自顧自的走著，他不願與他人有什麼來往，也不想與赫連柘城繼續攀談下去。

    「還好。」赫連柘城聳肩笑道，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也不再說話，跟著他繼續走著。

    「末良，末妝姐姐。」快到崖頂時，有人正向著二人而來，司典晟看清後就停了下來，對著前面的人恭恭敬敬道。

    「臭小子，你叫她姐，為什麼偏偏針對我啊。」末良剛想揪住他，就被末妝抓住手，推到了一邊兒。末妝素來心疼這個孩子，說話也一向對他才輕柔些：「典晟，今日又是你尋山？」

    「嗯，司頁長老吩咐的。」

    「你若是再在司頁長老面前這樣喊他，他非要再說道你不可。」末妝笑道。典晟雖是司頁長老的血脈，卻與司頁長老沒什麼感情。她知道這怪不得典晟。青山妖族為了保全自己，向來重視血脈一事，像他一樣半妖半人所生的血脈是最不受人待見的，典晟從小流落在外，直到那人間女子臨死前將典晟送回了昧谷，他也時常受到旁人的冷落與欺負，雖然司頁長老認了這個孫兒，有些東西，也必定在他心裡烙下了。

    「好。」典晟點頭。

    「柘城，你怎麼也跟著來了。」末良揉著手腕，自己的姐姐對自己下手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留情。

    「司頁長老看我自己在紅閣悶著，就讓我也跟了出來。」現在想想，還不如回了紅閣，也要比跟在司典晟身後好要好上許多。

    「可要與我一起出了嵬山？肯定比跟在典晟身邊強，他可不會多與你說一句話。」末良笑問道。

    「莫聽他的，典晟向來不願理他，他記恨好久了。」末妝看著柘城笑道。

    「算了，與他在一起，也蠻有意思的。」赫連柘城搖頭道，既然答應了司頁長老，他總不好這樣就扔下他一個人。

    「好吧。」末良看著二人道：「近幾日魔界之人消停了許多，你們不可大意。」

    「嗯。」赫連柘城笑道，再等他轉頭，卻發現司典晟已經走出去好一段了，便趕忙跟了上去：「你就這麼不願意與我說話？」

    「不願。」司典晟緩了腳步，在他跟上來後說道。

    赫連柘城聽聞心裡來了脾氣，拍了拍手，咬牙笑看他：「這也不礙事兒，你既不願多言，我倒是可以與你多說一些，嫌煩，你也帶受著。」

    「……」司典晟只看了他一眼，繼續走著。

    「等會兒。」赫連柘城一把壓住前面的司典晟，停下了腳步。

    「……」司典晟回身，不悅的看著搭在自己肩膀的那隻手。

    「今日算是沒白跟著你。」赫連柘城看著遠處，將手放下：嵬山外圍十里處，有魔物將一人團團圍住。

    東遙手裡的劍染著血，看著身前剛剛倒下的魔物。雖然餘下魔物因了同伴的屍身一時間不再上前，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這些魔物的力量遠遠在他之上。

    他當初朝著青止等人的方向一路尋來，就是想知道小姐去了哪裡。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那夜傅章抱著的，是小姐的屍身。小姐說過，她非凡人，又怎可能一劍喪命？若不是小姐之前說過這一世都不可傷害傅章，他在宮殿那日就是拼了命，也要傅章死在自己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