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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什麼,那姑娘竟是妖……」

    「妖啊,咱們還不快走!」

    青止聽著身邊人的竊竊私語聲和退縮之態,微有搖頭。轉眼間,這戲樓大廳竟逃的只剩他們幾人。再看去時那蜮仄獸正偎在女子身邊,竟是那日為她指路之人,正冷眼越過她看著修仙者。

    「即便為妖,亦非邪物,你怎能一偏而概。」

    「妖就是妖,何來分別之談。你若識相,此時便乖乖讓開,莫傷了你。這蜮仄獸本就屬於修仙者,這妖,自然也留不得。」

    「若我不讓呢。」蜮仄獸內丹為修行至寶,怕是今日那女子無力護這蜮仄獸周全,才躲進了這戲樓。

    「你若是再不讓開,就將你看作那妖物同黨,一併斬殺!」男子話音剛落,卻已不見青止身影,就聽到旁邊幾人看著男子驚呼:「師兄,小心!」

    轉眼間青止已至男子頭頂,單腿跪在其肩膀上微微向下使勁,硬生生將男子壓到膝蓋砸地,轟然巨響。而後一轉身,手中暗氣從手指打出,帶著化梨針將幾人穿身而過。

    墟涼搖搖頭,他本還擔心自己只會一些幾百年間自身而成的一些法術,對付修仙者會吃力。看這架勢。他反倒成了累贅。

    想來他們也是學術不精,青止看著地上的幾人,既有敵手,卻不拔劍,不立陣。這等仙力,便是連當初交過手的白清妍一半都及不上。

    「……」女子撫摸著身邊的蜮仄獸,眼神有些冷清看她:「我本可以解決他們。」

    「姑娘言下之意是我們多管閒事?」墟涼有些收了笑意。

    「對。」說罷,黃衣女子不再理會二人,帶著蜮仄獸徑直走出了戲樓。

    「人家可不領你的情。」墟涼隨手拿了根繩子,將地上幾人綁了起來,笑看他們:「這戲樓的桌椅錢,你們可要記得給。」

    「我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她曾給我指過路。」青止待他綁好,與他一起走出了戲樓,卻見身邊之人見了自己二人皆是後退散去,笑道:「走吧。」

    墨體朱眼鳥飛進窗內,化為一張黃紙落在屋內站立人的手中。

    「主人。」綰鈴將信看完,雙手呈上:「果然如您所料,地府已派人送書信往嵬山而去。」

    琅馗接過信,雙指一捻,便成了粉末:「吩咐赫沢,在那人將至嵬山時攔下,抽了神識,再命其回地府交差。莫讓書信交到嵬山。」被抽取神識者,便成了一時傀儡。

    「是。」綰鈴應道:「相長使與各長老已快至天墟之地,主人也該走了。」

    「嗯。」

    「只是,主人……這次未能拿到耳我,相長使定會百般刁難主人……」

    「綰鈴,做好你該做的事。」

    「……是。」

    「相盂仗著還坐著長使的位置公然與妖皇鬧僵,這時候各長老面前最坐不住的人,該是他。」琅馗漠然看著窗外。

    相盂,你既急著去見閻王,我便早日送你一程。

    情扣柴扉,花開百日

    情扣柴扉,花開百日 「怎麼,還是沒有青止的消息?」冀華然看著依靠在床邊的常軒,面色微憂的開口道。

    「我已經和昧谷聯繫,重華應該幫得上忙,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有回信。」常軒聲色低沉,似是幾日來疲憊不堪。琅馗回了犯仄,其下落便查不出來,阿止更是不知身在何處。神器出世,嵬山卻並無被圍困之勢,方顯得蹊蹺。

    「柘城如何。」

    「情緒算是比你穩定些。」冀華然點頭,總算是不與一開始一般,一眼看不住便要孤身去尋青止。

    「華然,當初是我帶了阿止出來……」常軒閉眼皺眉,略有遲疑的問道。

    「你並未做錯。」冀華然看著他:「如若不然,你與她也終會受人鉗制,難逃劫難。」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師父秉性,你比我清楚的多。」

    「……也許。」常軒點頭看他。

    閉門後冀華然還未走出幾步,便被躲在暗處的人影一把揪了過去,壓在樹上。

    「是不是想我了。」冀華然桃花眼輕笑對著身前的人眨來眨去,果然是自家娘子,怎麼看都看不夠。

    顧梨兀自拍拍冀華然的臉頰,挑眉:「少貧嘴,我有事問你。」

    「回房問?」

    「回房可就是跪著答了。」

    「……娘子問。」冀華然一副小人是忠犬的模樣,挽著顧梨的胳膊笑道。

    「你告訴我,你們到底對青止打的什麼心思。」顧梨臉色微冷,她今日本想找常軒問問青止可有音訊,卻在房外不經意間聽到二人說的不明不白,她心有不安。

    「我師兄對青止可是一片真心,你可別冤枉他。」冀華然嘆氣搖頭。

    「那你就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與我解釋一番。」

    「梨梨,我從不與你談這些,亦是為了你。」冀華然看著她:「你脾性甚急,有些事若是早早告訴了你……」

    「那就是沒得談。」顧梨冷笑,興許是青止依舊不聞音訊,她竟對冀華然的笑意也心生煩悶。

    「梨梨。」冀華然略微無奈的搖頭,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我知你與青止多年的情分,現在著急……那日我與你說的,卻絕無半分假意。青止於這世上,絕不會活的安然。」

    「莫說了……華然,我僅僅剩下青止一個知己。」顧梨眼神凌厲看他:「我知常軒早就有意接近青止,我睜隻眼閉隻眼只是因了此事也可在日後護著青止。若是日後有什麼變數,我定也與你們仙界,一刀兩斷。」

    「你該信了常軒,若不是師父,他早已帶著青止不理世間事。」冀華然笑道,攬過她的肩身:「我怎麼也沒見你這麼疼我。」

    「誰說的。」顧梨挑眉看他,拍拍他臉頰,狠勁一擰:「告訴娘子,疼麼。」

    「……疼。」

    「……」青止心有不安的戳著墨筆,跟在孟婆身後寫著一個又一個輪迴之人。

    這信孟婆已派人送去嵬山,可這五日已過,嵬山卻未有人尋來。

    「少尊主,這幾天怎麼都是你來記這簿子,怎麼不見墟涼。」長舌扭著脖子,翻著剛剛記錄好的簿子問道。

    「我也見不到墟涼,只是他前幾天托我幫他待上幾日。」青止笑道,反正她也是日日無事,這倒是解了悶兒了。

    「肯定又是找意中人去了。」獨眼還是個五歲孩童模樣,矮長舌大半身,仰著頭道。

    「你懂的倒是多。」青止摸摸他的頭,見他一臉笑意,便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地府中就數獨眼最惹人疼愛。雖叫著這個名字,可實際上卻有三隻眼睛,只是有一隻長在腦後。身世也頗為可憐,據說在人間時被當作觀賞戲謔之物,墟涼遊歷人間時見其可憐,便帶回了地府。這是這帶回的過程,倒是要先經歷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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