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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哎?」男子嗓子細嫩,一個笑問竟有了柔媚腔調:「你不是這地府魂魄?」

    「冥界之人。」青止笑道,看著男子:「我看你也不是地府魂魄,可是冥界之人?」

    「我早已是死人,死後心念太深不得輪迴。」男子道,看著這蓮河:「生前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沒想到死後竟是天生白鬼,便在這兒留了將近三百年。我不想再出去,就一直留在這地府里,幫著做一些事情,也好多生修為。」

    「死後白鬼……」青止嘆笑道:「不知你是福是禍。」魂魄轉為白鬼,卻因了生前是凡胎肉身,往往難過天劫。

    「是。」男子瞭然她話中所指,道,「小生墟涼,是死後才由別人取的名字。生前的名字,我已不想再用了。」

    「赫連為姓,喚淼二字。」青止看著面前男子,笑道。

    「正好我閒來空暇,看你也清閒。我們便順著蓮河邊走邊說,可好?」墟涼看著她。

    「好啊。」

    「青止!」常軒從昏迷中驚醒時背部劇痛,睜眼才發現自己置身於房內。

    「你醒了?」冀華然端著藥碗走進房內,看著正欲起身的常軒,急忙放下碗走過去按住他:「你的經脈剛剛恢復,不可用力。」

    「華然,我躺了多久?」常軒看著冀華然,他只記得那日回到紅閣後,脖後一麻,就再無知覺。

    「不到三日。」冀華然站在床邊看著他微有厲聲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大空之術你也敢逆血破去。」

    「青止呢。」常軒將衣物拿起,起身穿上看著冀華然。他回來,只為保青止無恙。

    冀華然抿嘴看他,終是在常軒的目光下猶豫開口:「我若說她在嵬山,只怕你也是不信。」

    「你什麼意思。」

    「青止應當是被魔界之人劫走了,是當初你們在澤國遇到的帶著面具的魔界男子。」冀華然道,末良醒來的要比常軒早上一日,所說之人是梨梨認得之人,梨梨便與自己說了之前茶館一事。

    「又是他。」常軒皺眉凝眸:「可找到青止現在在何處?」

    「一直沒有消息。」冀華然搖頭:「但我告訴你,你現在便是急也無用。你想用現在這副身體去找青止,就是找到了,你能確保你安然無恙的將她帶回來?」看著面有不善色的常軒,冀華然把藥端過:「你雖為仙界上仙,卻總有你辦不到的事情,喝藥吧。」常軒雖應以仙力恢復自身,只是冀華然知道他心急,便還是向司頁長老將這普梔討來,熬成湯藥,以好鞏固常軒血肉之軀。

    常軒接過碗一飲而盡:「司頁長老現在何處。」魔界之人若是動了青止,這犯仄便是有天火相隔,他也定踏平所往,屠戮殘餘。

    「我生前,是一個戲子。」墟涼緩緩道:「也不曾娶過何人,只是心儀過一個女子。只是還未私逃,就被他爹派人將我打死,埋在了不遠處的山上。也虧得我無父無母,也沒甚牽掛。」

    「那她後來不見了你,怎樣了?」青止話已出口,卻又皺眉,有些不忍這樣問他。

    「嫁給了他人。」墟涼笑道:「後來我在奈何橋邊見過她,只是情誼已經不復當初。」

    「你是心性平和之人。」青止笑道。

    「放得下就要放下,放不下就忘了罷了。」墟涼邊走邊看著岸邊魂魄,他演過太多紅顏知己,也見慣生死別離:「反正在這地府,倒是三百年來從不寂寞過。」

    「難得你有這份心境。」青止談笑道:「如你一般之人,總會有一個好姻緣。」

    「你又不是月老,怎麼得知?」墟涼輕笑。

    「若真想求得一段姻緣,怎可妄信天界之人。他們若是掌管了這世間姻緣,何來命數無常?」

    「這樣想來,倒是也有道理。」

    「阿止。」

    二人談笑間,孟婆已出現在二人身側,看著他們:「墟涼也在。」

    「孟婆主上。」墟涼轉身拜道,在這地府,他受了孟婆不少照顧。

    「孟婆婆,」青止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您怎麼來了。」

    「左葛使醒了,你怎麼也不去看看?」孟婆看著青止笑道。

    「真的?我即刻便去。」青止回身對墟涼點頭道:「那我便先走了。」說罷便轉身離去。

    孟婆看著遠去的身影對著墟涼搖頭道:「走吧,也不知道長舌是不是又在打瞌睡。」

    大夢一場不肯醒,怪誤了佳期

    大夢一場不肯醒,怪誤了佳期 「左葛使。」青止推開門,快步走向依靠在床上輕咳的左葛使,擔憂看他:「你怎麼起來了。」

    「咳……無礙。」左葛使看著青止,苦笑道:「多謝少尊主。」如若不然,不知他還能否活著來這地府。大人所吩咐之事,怕是也不能完成了。

    「少尊主……如何會來了這月冕。」

    「此事說來話長。」青止搖頭,皺眉道:「左葛使可知是誰能將你傷得這麼重?」左葛使身為爹的心腹,論道行絕不在長老之下,如何會有人將他逼的躲進黃泉之水方可?

    「只知道他臉戴面具,看不得對方是誰。」又看向青止道:「方才少尊主送我進地府時,可見這地府有冥帝身邊人?」

    「曜、炎二判官方才出了地府。」青止想著方才左葛使所言,微搖頭。

    「果然來了。」左葛使冷笑一聲,昧谷有今日,與他們脫不得干係:「少尊主,我須去見孟婆、閻王,還望少尊主幫我通報。」

    青止卻看著左葛使淡色道:「昧谷出事為何瞞我。」

    「……這,冥界內亂少尊主從不願插手……」左葛使見青止冷了眼,嘆道:「尊主也是為少尊主著想。」

    「他是尊主,我便不是少尊主了?」青止只看著他,聲愈厲:「昧谷折損多少人,此時如何,我要你一一與我說來,不得有瞞。」

    「……是。」

    青止握著字條看向蓮河,竟有人里外合應妄將昧谷分崩離析,握這冥界大權。眼眸微定,輕笑一聲,痴心妄想。

    「方才不是還在與孟主上相談,怎麼這轉眼間的功夫便來了這裡。」墟涼從遠處而來,未曾放下手中之筆,一邊向河中寫著東西一邊笑問道。

    「只是讓孟婆婆派人傳個口信而已,不是麻煩之事。」青止收了字條看他:「這蓮河淨化之事怎麼是你在做?」

    「這份活兒實在自在多了。」墟涼停下筆,似是寫好了:「我便向孟婆求了來,日日都做。」

    「生死簿上,明日清寂些。」他收了筆,掃去衣角沾染的蓮河之水:「不如明日陪你出了地府一轉?我也好久不曾出地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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