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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齊昔!」鍾佴怒吼,吃力的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看著不斷逼上來的魔物。
「停下。」齊昔淡淡道了一句:「傅章,別做痴人之夢了。我既已放你一馬,何必自討苦吃。」
「啐,」傅章吐了口中的血,將劍插地:「鍾佴不是你們澤國的娘娘。今日,她必須跟我走。」
「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得出這裡!」齊昔瞬間移到他們面前,硬生生扯住傅章的脖子轉瞬到離鍾佴百米之外,下一秒,一指戳穿了他的左眼,鮮血四濺。
「啊!!!」
「傅章!!!」鍾佴悲怒,眼染金色,霎時間草木皆枯,方圓三里開外,再無聲息。
「娘娘,你以為,若是沒有抵過你的資本,今日我會讓傅章活著過來嗎。」齊昔蒼老的面孔詭異的笑了笑:「你今日,就是把力氣耗盡,也近不了我的身。」
傅章勉強將劍刺去,劍身卻應聲斷裂。
「你死了,於誰都是一個解脫。」他撲簌簌的笑著,眼中狠毒。
「齊昔,你可還想要一個澤國的娘娘!」
聞言,齊昔猛的抬頭,看著百米外的鐘佴右手雙指合併,直插向心臟處,手指竟刺破肉體之身,鮮血順著手腕向下淌。
「小佴……不可……」傅章意識漸漸模糊,左眼的劇痛竟也緩不過逐漸冰涼的身軀。齊昔竟在手指間下了毒,毒氣順著眼中血液流至周身。
「我只說一次,若傅章死,今日就是澤國喪禮之日。」
「娘娘是識大體之人。」齊昔笑道:「娘娘不必擔心,傅將軍已有人來接,我們也不多做停留。」
「傳令下去,整理隊列,娘娘今日即需入宮,上蒼之言,祭祀不再行。」
「是!」
傅章,我們姻緣不淺,可敵不過紅線不牽。
鍾佴轉身的時候,眼淚盡淌,天邊終是紅霞染了一時天雲,燒成灰燼。
丹青舞不盡,風花散不得
丹青舞不盡,風花散不得 「進宮後,萬事以你自己為重。」常軒運法訣於手,牽起青止的手,畫入她掌間。
「我知道。」她笑應道,眉間青花略被放下的碎散頭髮蓋住,眼角輕描,一身丹青鴻羽衣。
「若被人發現,定要即刻離開。」
「你若再講,我可就耽誤了所有人的行程了。」青止看著天色道。根據慣例,舞隊同王侯將相是不走同一個宮門進入的。
常軒仍是不放心道:「國師既有可能是魔界中人,想來也應與那日男子有瓜葛;你一人留在宮中,要分外小心。」
「青止姑娘,可莫忘了交代。」傅章一身赭紅王侯之裝,頭戴金冠,身後跟著右城與右安。
「自然。」青止將面具合於臉上,轉身隨著舞隊走進宮中,腳下銀鈴作響,相望劍不可在手,化梨針貼於纖細的小腿處。
「請傅將軍入宮。」
「請傅將軍入宮。」
候令的公公一聲一聲,傳入了深宮中。
常軒跟在傅章身後,由公公帶路,穿過高牆,踏上百餘石階。宮內一片賓客喧鬧,進時,已有幾位附屬國侯爺或國師到場。
「赭國傅章將軍進禮,賜座。」公公揚聲高喊,對著傅章一躬身:「請。」
傅章點頭時已邁步走了進去。原本尚且喧囂的眾位,只他進入時都靜了下來,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傅章。這數雙眼中,有敬仰亦有畏懼,更多的是嘲諷不屑。就見傅章目不左右,慢步走至自己的位置,上賓國一座,常軒等人皆坐於其後。
「傅將軍,敬仰多時。」右旁一位墨衣老人待傅章等人坐定後,跪坐轉身,對著他便是一揖。
「恕在下愚鈍,您是……」傅章微還禮,問道。這應是通昭國之位,可並未曾見過這位。
「老夫為官不久,傅將軍自然是不認得老夫的。」他整理過衣袖,端正身姿以表尊意:「我卻記得將軍。三年前通昭惹了天怒,顆粒無收,餓殍遍野。是將軍下令,以國庫之銀購了赭國多餘糧麥,折抵與我國。才使得我們舉國渡過了那天災之年。」既不是附加條件的贈予,又不是惡意以此抬價的籌碼。
「荒旱之年,哪有國分。」傅章拱手:「倒是夫子您,竟不輕視我違背君道綱常,與我攀談。」
「我不是迂腐之人,君道綱常,不過是外人強加於身,將軍切不必在意。」老者突然噤了聲,示意傅章也回身坐好。
「國師列席。」
隨著高公公一聲,齊昔從殿外緩緩步入,蒼老容顏多年不變,未得年輕,亦不愈老。穩步間微微笑著向左右看去。
「國師無虞。」一干人眾皆在其座位行跪拜大禮,只有傅章及身後三人仍舊淡然而坐。每年中,只要是傅章親來,總不會行禮,眾人都不再以為然。
齊昔徑直走到他面前:「傅將軍。」隨後又看向常軒:「此人可是傅將軍又一得力副將?以前,可從未見過。」
「小小將士,怎能勞煩國師記掛。」傅章答道,臉上雖無冰霜之色,卻也不見分毫尊敬之意。
「……」齊昔微然笑,也不言語,轉身走到上位。
待眾客皆至,齊昔起身對著眾人:「諸位,今日我澤國君主將攜司妃娘娘,共與在座歡慶此時。」
底下人聞過,須臾間交頭接耳之聲不絕。
「司妃娘娘可是七年前進了澤國的那位?聽聞是一位赭國女子。」
「對,就是這位娘娘。誰也未曾見過,怎的今日竟來了。」
「聽說是位清秀的娘娘。」
傅章卻是手中轉動著酒杯不言一聲,只是這力道愈來愈重,直待常軒在身後輕咳一句,才慢慢停了下來。右城心中擔憂,看向右安,右安卻只是與他輕搖頭。
「傅將軍,」常軒低語,「你有三日可見,今天才是第一日。」
「皇上駕到,司妃娘娘臨啟。」
鍾佴一身丹紅長裳,燙金立領,秀髮高束於腦後大綰,頭頂青鳥之冠,眉心點花,凝脂玉肌,唇撲淡粉,腮無紅胭。移步而款款,跟於尚未及笈的皇帝身後,直向盡頭走去,中途亦未盼顧左右。
傅章目色微有痴了,卻抵不住心中相思意,嘴角抿下又舒緩。
「佴姐姐,我說吧,可熱鬧了。」成秩堯笑著低聲對鍾佴說道。
鍾佴輕搖頭,只道:「臨走的時候我是怎麼與陛下說的,不能叫我佴姐姐,要叫我……」
「司妃,我知道。」他眨眨眼笑道。也不知道佴姐姐怎麼了,往年從不參與這類盛事,今年就說要跟來,可把他高興壞了。
鍾佴無奈的看著尚且年幼的小堯,眼神卻無意的瞟向下方,傅章,你還是來了。
不過做個逗留,鍾佴卻看向常軒,眉頭稍微褶皺又即刻舒展。常軒抬頭對她望去,明明是如此普通的女子,當初究竟如何震退魔物?即便她懷藏神器,可神器並非凡子肉體能駕馭,更莫說取得神器要破了這上仙都半分碰不得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