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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哼。」紫衣少年臉向別處,不耐之狀誰都看得清楚。

    「打擾,你家將軍為何還不來。」青止喝了一口茶,暖了暖喉間道。

    「將軍日日一堆事務要忙,我都不能時常見到他。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何人,將軍竟在這段時間見你們。」紫衣少年一臉怒容,他性子急,本就在今早比劍輸給了右城,在門口迎接他們時又聽得他們偶對將軍議論,無非又是些中傷將軍的話。這樣一想,他的語氣就愈發惡劣了些。

    青止向著常軒一笑,搖頭道:「將軍既然如此忙碌,卻要如此興師動眾。」不知是看出幾人身份,還是被暗殺之人搞得惶惶?

    「右安。」一聲清朗之聲響於門外,制止了再欲上前爭辯的少年。

    「將軍。」右安轉身低頭應道,退到男子身側,看著青止等人冷嘁一聲,立即被一旁的衡戚拍了一下後腦。

    「右安尚且年少,不懂說話分寸。若剛剛有得罪各位的地方,還望各位見諒。」男子高高烏髮挽起,以鐵為環固著髮髻。細碎的頭髮散於額前,一身歷經沙場的戰氣被深邃的眼眸稍稍遮蓋,眉末直長,真當是劍眉星眸,鼻翼挺薄,唇角朗挑;既生了浸泡朝政的端然之氣,亦有披甲跨馬之姿,不見半分書生卷氣。身穿黑底燙金長袍,腰佩長劍,走進屋內解開深髦遞給衡戚,對著青止等人微微點頭。

    「無妨,傅將軍原來還是如此知禮的人。」常軒看他笑道。

    傅章起步坐於大廳上置座位,坐定後捧起衡戚遞上的手爐,兀自笑言:「既然是我請你們來到府上,應有的禮數自然是少不了的。」

    「此時已是初春,將軍是怕冷之人?」青止望向他懷中的手爐問道。

    「是,先天體寒。」

    「將軍請我們來可是有什麼事,怎麼昨日一到,今日就進了這將軍府。」

    「我若說只是想與幾位交好,不知道幾位信與不信。」傅章輕笑,稍稍側身:「右安,右城正四處找你比劍呢,你還不去?」就見右安眉毛一挑,興致上起:「我正手痒痒呢,今早上輸給他好沒面子。」說完燦然一笑,轉身就向外走去。

    「幾位是哪裡人。」傅章見右安走後,才轉向他們問道。

    常軒應道:「旅人,天地為家。」

    「哦?」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常軒:「莫不是和我打謊話?」

    「你既心知肚明,又何必來問我們。」顧梨挑眉,與冀華然相望一眼道。

    「傅將軍,你到底有何事,不如直說。」青止低頭吃茶,兀自來了一句。

    「這本是想與幾位好好表達我的謝意,昨日是幾位攔下了街上的馬車,才免讓街邊攤販受驚。只是聽衡戚說幾位都身手不凡,想必都是能人異士,這才動了想要結識幾位的念頭。我傅章別的喜好沒有,就樂於結交朋友。不知這樣的回答,可能讓你們滿意?」

    「傅將軍是對我們起疑了。」未待常軒接話,青止放下茶杯笑著看傅章:「傅將軍昨夜派去的想必都是府中武功頂好之人,卻被我們輕而易舉的給縛住。今日,便派了如此多的弓箭手藏於府中?」

    「姑娘如何稱呼。」傅章笑意微淡。

    「族姓赫連。」頓了頓又道:「不管傅將軍想要調查我們什麼,我們真當是無意路過之人。昨日的事情也只是偶然讓我們遇上了。」

    「哈哈哈。」傅章突然搖頭輕笑:「赫連姑娘真是有趣。可惜我不認為即使在如今的情況下,你們能有與我抗衡之力。除非,你們非泛泛凡人。你說,我說的可對?」須臾間就見他嘴角微挑,傅章身影一晃,再見時已要指劍於青止身前,凌厲的劍鋒卻在半空中被無形之障狠狠阻擋,常軒起身站在她身前,淡然的眸中有過一絲厲色:「傅將軍,此事沒有下次。」

    「……」青止只是看著桌上茶杯,右手不斷用杯蓋拂著茶麵。另一邊,赫連柘城幾人亦是冷了面色看著依然笑得雲淡風輕的傅章,衡戚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果然……」傅章反手收了長劍:「幾位若不是修仙者,就該是妖類魔類。」

    「看你不是懼怕的樣子。」青止看著他,便是萬古世界一直以來各界並存、相安無事,但是人間仍是十分排斥除仙界外的其他力量族界。

    「你不過比我多一些我不能抗衡的東西,為何要懼你?」

    「既然如此,你也該知道,我們與他人無關。來此地也無意取你性命。」言下之意,我們想要取你姓名不過舉手之間罷了。

    「各國爭鬥心思險惡,我不得不防。」傅章走到衡戚身邊,將長袍重新繫於肩上:「幾位若不著急趕路,倒不如在我府上小住幾日再走。」轉過身頓了頓又笑道:「幾位應該是不會拒絕我的好意。不然,你們也不會在昨日綁了我的府兵後依然等著衡戚去請幾位來府上。」

    「免了宿錢,合算。」青止笑道,想起什麼事似的突然低了聲問常軒:「昨夜綁的人呢。」若不是傅章這一提,她怎麼忘了還綁了對方的府兵。

    「早放了。」冀華然嬉笑道。天剛破曉的時候,他就去後山解了他們。

    「衡戚會招呼你們,我還有些公務纏身,就不奉陪了。」傅章背對著他們擺擺手,兀自走了出去。

    衡戚抱拳道:「幾位,請。」

    傅章站在不遠處的廊道拐角,看著衡戚帶著他們向廂房走去,神色淡漠。

    你曾問我是否跟你走,我便做了唯一一次後悔的決定。這次,換我問你,可好。

    既遇淑人遮輕狂

    既遇淑人遮輕狂 「我倒覺得這府上的飯菜還蠻可口。」青止眉眼含笑看著常軒。

    「還是沒你做的好吃些。」常軒將果子遞過去。

    「柘城呢?」自從吃過晚飯後,便一直沒再看見他。

    「跟著冀華然他們出去了。」

    「師父,要不我們也去逛逛?」她有時還是會叫他師父,總是改不了口。

    常軒笑了笑,赭國近日並非安寧之日:「不去。」見她一臉不願之色,他便笑著輕「嘁」一聲,扯她一下臉,伸手將她打橫抱起,躍上屋頂:「看看這月色,也是好的。」說完放她下來,兀自的躺在尚還寒涼的青瓦之上,催著仙力將屋頂漫布溫熱,才准許青止坐下。

    「入春了,可還冷?」常軒撐起臂膀,側身枕著看她。初春的深夜,梨花未開的許多,只有淡不可聞的香隨風散開,帶著涼意掃過夜中人的身旁。

    「不冷。」青止朝著常軒身邊靠靠,如酒溫柔的眼光就要她陷入他的心意中,如此不想掙脫。

    「徒兒,你快親到為師了。」常軒笑著打趣她,青止看著他,笑意深沉。看她越來越近的眼眉,他也終是笑語一聲,低頭吻去,不與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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