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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51 作者: 齊情
直到常軒抱著她踏劍半空,她才突然似有恍悟,抬眼問道:「師父可是還怕雲子?」
「……」常軒低頭笑的快意:「是又如何。」青止微低了眼眸,嘴角輕笑。
「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你一個師姐妹,常荃上仙可是不收女弟子?」青止拽著他發端。
「曾迫於施壓收過一個,後來過收給左山上的明祉上仙了,明祉上仙男女徒都收。」
「可美?」青止抬頭看著他臉頰,常荃上仙門下,清一色男人,自己不是容桑仙域記冊在名的弟子,可以說至今也未有什麼儀式在容桑仙域明示過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可以與容桑仙域普通弟子般多有往來,順帶著青止也很久只見過顧梨一個女人。
「是個溫婉的仙人。」
「……莫問,你若與她相比,那可是相差甚遠。」常軒看她抬眼望著自己,忍俊不禁道。
青止笑著一下一下點頭,卻不言一句。
「到了,我們下去。」常軒輕扯了下她耳朵,嘴角的溫度合著風掠過青止眉眼。
「好。」青止微推開了他靠著自己發頂的下頜,臉有微紅,大概是因為耳朵太癢的原因。
「花海啊……」青止落了地才突然驚呼一聲,她來的時日少,不知容桑仙域仙域還有這好地方,漫地的合篍葛隨著微風搖曳,整個大地都是青藍一片。
「如何,喜歡嗎。」常軒搖晃著腦袋,臉上似微有急切之情。
「喜歡。」青止回身,煙霞霓裳揚的迷了前人眼。昧谷因了黃泉水氣,終年只有姻緣木能存活,雖開時極美,漫天紅花似雪吹遍昧谷每個角落,但這萬年,也總是看的平淡了。少時爹曾從容桑仙域帶回一簇合萩葛,那時自己便愛極了這青藍之色,只是可惜不過三日便凋零。
「青止,我想問你一事。」常軒一臉專注的撥開面前人散落在額角邊的碎頭髮,嘴角含著笑,長袍翻飛。青止一隻手拽著胸口處,看著常軒眼中從未有過的眼神,深笑道:「師父何時與我說事,我不曾回答。」俊朗的身影低頭看著只知道以笑意對他的女子,笑著搖頭:「為師奇怪得很,你可知什麼是女兒嬌羞?」
「呵。」青止還未言語,有赭衣男子便由遠至近,生生打斷二人。
常軒未回頭便冷了眼,將青止拉至自己身後抬眼看著來人:「孟子臻,你來做什麼。」
「我曾與你說過,莫再出現在我眼前。你當我說笑?」
此人定與常軒有著極深恩怨。青止看著常軒眼中的嫌惡之意,搖頭打量著來人,常軒平日見人雖眼有漠然,卻還是笑意對人。若說此番模樣,自己倒是頭一次見了。
「常軒上仙,你我二人也曾經同門一場,你不必這麼不給師弟一個情面吧。」孟子臻笑了笑,抬眼看著青止。
「情面這東西貴的很,是你,給不得。」常軒以身子擋住孟子臻的視線,語氣淡然:「你來,是想再見刀戈?」
孟子臻擺擺手,笑得親善:「常軒上仙是在說笑了,我如何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
青止收了眼神,臉色恭恭敬敬的看向常軒:「師父,若不是什麼重要之人,便走吧。」
常軒聽聞此話淡笑道:「我弟子向來煩這些客套之事,有她在,我總要順著她。」說罷,看著青止:「你倒是個懂事的,為師便應了你,不惹你心煩。」
「……」青止淡然看著孟子臻,微點頭笑了笑便欲走。
孟子臻想要攔住常軒,卻突覺手臂被什麼東西緊壓住,低頭看去,竟是細小的銀針抵住了自己的臂膀,變了臉色道:「常軒,你以為有常荃上仙給你撐腰,上十三仙的位子你就能坐的穩了?」
「自然。」常軒似是認同的點點頭,看著那銀針臉上笑意輕泛,剛想帶著青止走過他身邊,卻被一隻手抓著袖子阻了下來。就見身旁的女子手動間將銀針往前了幾分,在他面前笑道:「我給你此番機會,你也仗勢欺人一個?」青止將常軒強扯到自己身後,笑意盈盈:「便是給你一個常荃上仙,你可進一個上十三仙?」說話間銀針已劃破面前人衣物:「便是我此般待你,你卻分毫不敢碰我,是懼我師父在身邊,可是?」
「……」青止看著孟子臻眼底神色,笑了幾分收了針。
「赫連……青止?」孟子臻壓下已微抖的手緊攥了一下,才重又抬頭笑道:「早聽聞昧谷少尊主雖身為女子,卻不是什麼善與之人,今日我也見識到了。」看著身旁常軒微皺起的眉,冷不丁地一笑:「今天這事是在下失禮。不過,赫連姑娘也不必仗著自己嘴快,你護著別人,不見得別人也護著你。時日還長。」說完轉向常軒抵了一番密語,不明所以的笑著轉身離去了。
「師父,他是在提醒我你日後會害我。」青止來回想著「時間還長」四個字,沒有抬頭的對身邊人道。卻不去看身邊的人沉了臉色,眼裡寒光一閃而過。
「走了。」青止拍著他笑道:「如何還看那人,他是眼紅師父罷了。」上仙可說是世間一人之下之位,天道輪迴,無論何時萬古能踏入上仙之列絕不會同時超過十三個,又因了壽齡至高九萬年,萬古這一輩的上仙也只有十一人而已,上十三仙的位子都坐不滿。像冀華然,年至今日也不過是個普仙,容桑仙域眾人最多不過仙人,更多的是修仙者。便是這世間有資格修仙的修仙者,也不過千人。那孟子臻,可不是分外眼紅了常軒?
「他本是我爹門下弟子,我爹雖不喜他的做派,但對他已算是盡心盡力。一萬六千年前那場上十三仙內鬥,他差點害我爹斷命,要不是我爹念及舊情還保著他,當日他連往生都不能。」常軒淡淡道,卻是看她:「你倒是聰明,聽出了他話中之意。」
「這話若還不能聽出,莫不是那痴傻之人?」青止抬眼笑道,臉無半分異色:「師父若是打好了算盤害我,那可要好好藏著,我這人最喜察言觀色,也最心狠手辣。」
「那你剛剛還幫襯我?」常軒與她並肩走著,眼底笑得溫暖,阻了她前行的腳步,躬身低頭看她。
「旁人可肆意欺負了你,我這做弟子豈不是跟著沒面子。」青止稍微向後退了一步,笑道。卻見常軒一隻手握住了自己肩膀處,晃神間已有身影欺壓上前。
「青止。」
「……」
「躲什麼。」常軒深深環住青止,唇角從她臉頰蹭過點上了她額間,未紮起的頭髮散落在她脖子上,而後他似孩童般將鼻尖輕輕放在青止的頸間:「謝了,你說的那些話,還知道擋在我身前。」
青止頭埋在他胸口深笑一聲:「那如今你是要我如何?」「如何?」常軒臂彎加深,似願把她融入骨子裡:「此話又是什麼意思。」他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