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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15 作者: 冰凌花
    被他問這樣的一弄,她的淚水又來了,象開了閘的洪水,洶湧個不停,靠著他寬闊而結實的胸膛,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她漸漸的感到了慰藉與力量,漸漸的,她的淚止住了。但她懶洋洋的不肯離開他的懷抱,顯然他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們二人就這樣的親密的相擁著,仿佛時間之河停止了流動,仿佛天地萬物皆不存在。

    有人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他們二人渾然不覺,仍忘形的、陶醉的擁抱著。直到有東西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較大的聲響來。他們才受到震動,驚慌的分開了,望向聲源處。房門口處,佳琪正俯下身子,她的手提包掉在地上了。她拾起後,挺直了身子。她穿了件白色的長風衣,黑色的長筒靴子,她站在那兒,亭亭玉立、高貴優雅,自有一股不凡的氣質。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直盯著希堯,眼底深處的神情是複雜難言的,但她只是淡淡的說:「希堯,你的電話一直關著機,我擔心會有什麼事。我打電話到你家去,阿姨告訴我恩雅病了,你在醫院,所以,我就來看一看。」說到這,她的眼光轉到恩雅身上,「恩雅,你怎樣了?」

    恩雅一時仿佛有些回不過神來,機械的回視著她,機械的說:「我好了,謝謝你的關心。」

    「好了就好。」她淡然的說著,目光又回到希堯的身上。

    希堯在她的凝視下,緩緩的、從容不迫的說:「昨天晚上,恩雅發燒了,人事不省,我送她到醫院來。她一個人,孤單而無助,我就一直的陪著她、照料她。」他停歇了一下,「我的手機大概是昨晚就沒電了,我這樣的一忙,就什麼也顧不上了。」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能幫上一些忙的。」佳琪說,帶著薄薄的嗔怪。接著,她話題一轉,「可以出院回家了嗎?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沒有什麼了,恩雅已無大礙,大夫給開了些藥,出院手續我也已辦好,可以回家了。」希堯說著,一面著手收拾東西。他把恩雅吃了一半的剩飯,端出門外去倒掉刷洗。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佳琪旁若無人、一臉冷淡的往房裡走去,走到了窗前,而後,她就漠然的憑窗而立,望著窗外。恩雅也不不去看她,她默默的拿起了希堯帶回來的那個塑膠袋,從中抓出一盒藥來,她的雙眼死死的盯在藥盒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上面都是些什麼字。她的頭腦紛紛亂亂的的想著一些東西,佳琪應該不是對她和希堯有什麼誤會,才對她充滿敵意與排斥的,佳琪八面玲瓏,善於應酬,和誰都能說的上來,但一直的對她,有種本能的疏遠與冷漠。想到這,突然的,她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宿命感,陸家的女主人註定是和她合不來的,不管是現在的也好,未來的也罷。

    希堯再回到病房來時,他們三人已準備要走了。希堯捧著花,提著裝藥的塑膠袋與飯盒。他走在前面,佳琪其次,恩雅走到了最後面。他們到了病房樓前的停車場,待恩雅、佳琪在後排的座位上坐好後,希堯才打開前排的車門,坐在駕駛座上,發動車子。他們一路上,都是默默無言,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車子內的氣氛滯重而沉悶。

    到了陸家的門口,希堯停住了車子,他們都下了車。希堯關好車門,鎖好車,然後拿鑰匙打開了院門。門開後,他候在一旁,等著佳琪、恩雅先走進去。此時,已是傍晚了,夜霧在四處游弋。他們快走到一樓的客廳門前時,聽到了客廳希雯的大聲說話聲,很顯然,她是知道恩雅回來了,是故意說給恩雅聽的。

    「媽,若雁已出嫁,恩雅還有必要再在咱們家住嗎?而且,我也看不出你有喜歡她之處。」

    走在恩雅和希堯前面的佳琪,突然的停下腳步。她站著不動了。希堯和恩雅也跟著停下來了。他們三人都安靜的站在那兒,屏聲斂氣,都想知道雲嵐接下來要說什麼。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懷著不一樣的心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雲嵐慍怒的說,「咱們家可是積德行善之家,我喜不喜歡她,我都不會趕她走。相反,我倒是很歡迎她留在咱們家住。」

    「難不成她也要從咱們這兒出嫁?」希雯很不贊成雲嵐的說法,用一種譏諷的口吻說。

    在希雯說話的同時,佳琪也按耐不住的推門而入了,她的臉上有著一閃而過的惱恨和不滿,她看來也不贊成雲嵐那樣的回答。但是,走進客廳後,她很快換上了另一幅神情,她笑容滿面的和雲嵐、希雯打招呼。

    雲嵐、希雯應該是沒有料到佳琪會跟著一起來,她們母女二人意外極了,都馬上一掃之前的滿臉的陰霾與怒氣,站起身來,笑臉迎人。

    「佳琪,是你啊。看到你,我太高興了。晚飯在這兒吃吧,我去準備。」雲嵐首先說,聲音里是滿滿的喜悅。

    一貫對人橫挑眉毛豎挑眼的希雯,對著佳琪卻是一臉諂媚的笑。

    「快來坐下,佳琪。牽牽在上舞蹈班,我這就去接她回來,咱們一塊吃晚飯。她可是想你想的厲害。天天念叨著要舅舅趕快把你娶進門,好天天見到你。」

    「真的很抱歉,希雯姐,我晚上幾和個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吃飯,等一會我就走了。」她說著,眼光又望向雲嵐,「阿姨,今天別準備我的飯了,改天我再來。」

    佳琪說話的期間,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希堯與恩雅,他們在客廳站了一會兒,然後,希堯拉著恩雅穿過客廳,就要上樓。佳琪見狀,也趕忙的跟了過去。他們三人一前一後的爬著樓梯。留下在客廳內的雲嵐、希雯母女兩個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

    「這算是什麼鬼?」希雯憤憤的嘰咕著。

    「什麼鬼?」雲嵐變了臉色,把氣都撒向希雯,恨恨的說,「還不快去接牽牽,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

    希雯臉都氣綠了,她咬牙切齒的對雲嵐吼道:「 你有本事,你去凶招你惹你的人去,我又沒招你惹你,你對我凶什麼?當我是軟柿子嗎?」她點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從齒fèng里冷冷的迸出來,「你總怪我拿牽牽當出氣筒,罵我潑辣兇悍。我今天總算知道了,我這都是從你那繼承來的,這是咱們家的優良傳統,那就是,做母親的如果有氣,做女兒的就活該倒霉、活該受氣、活該遭殃!」

    她吼完,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氣勢洶洶的衝到門外去了。雲嵐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她渾身顫抖的、虛弱乏力的跌坐進沙發內。

    在二樓,希堯隨著恩雅進了她的房間。恩雅喘氣的、疲憊的在床邊坐了下來。希堯接了杯熱水,端給恩雅,並遵醫囑讓她吃藥。佳琪一直的在門口站著,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恩雅服完藥後,希堯關懷的、細緻的、柔聲的說:「你躺下歇歇吧,晚飯我給你送來。」

    恩雅仰著臉,她的臉色蒼白,越發襯得眼珠烏黑晶亮,她弱弱的一笑,點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希堯的心猛的一陣抽痛,他的鼻子發酸,眼眶充淚,他很快的轉過身子,快步的向外走。佳琪也轉過身去,向樓梯口走著。她身後的希堯輕輕的、小心的掩上了恩雅的房門。這之後,他回到自己的房門前。佳琪發覺他沒有跟上來,迅速的回頭叫住了要推門進屋的希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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