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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15 作者: 冰凌花
「是大哥的事嗎?」恩雅不忍拒絕心怡,牽強的笑著,違心的說,「我試試吧。」
心怡一唬的從地上跳起身來,欣喜若狂說完轉著圈,手舞足蹈。
「恩雅,你真偉大,謝謝你!」
恩雅帶著深深的不解,眩惑而迷茫的瞪視著她。
「心怡,你很喜歡大哥嗎?怎麼我以前沒聽你提過呢?」恩雅回憶著,深思著,「我記得你才見過我大哥一面,就是半個月前若雁的生日宴會上。」那是子辰為若雁慶生的宴會,恩雅、希堯、佳琪、他們都參加了,還有希雯一家三口。那天也是巧的很,在飯店門口碰上了心怡與那個痔漏科的大夫,他們也正要進去吃飯。於是,他們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合在一處,又吃又喝,又笑又鬧,玩的不亦樂乎。
心怡一屁股坐在了恩雅的跟前,她眉飛色舞,雙頰緋紅。
「說不定就是那次的偶遇,你大哥對我一見傾心,念念不忘,才起了與佳琪的分手之心。」
恩雅先是一呆,既而一笑。
「陳心怡,你不害羞哦!」略一思忖,她再說,「那麼,你呢,是因為我大哥才決心分手的嗎?」
「我也鬧不清楚。」心怡坦白的說,「反正,你大哥是太帥了。我一見他,就心跳加速,動心不已。」她這樣說著時,不自已的把手按在胸前,臉上的表情誇張、激動的一塌糊塗,「特別是在他跟我眉來眼去的時候,我就像觸電一樣,暖流在全身沸騰。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太奇特了!」
大哥對心怡眉來眼去。恩雅不禁啞然失笑。怎麼會呢?那天心怡雖是嘰里呱啦個不停,出盡了風頭,但那個沉穩內斂的大哥!氣度不凡的大哥!博學多才的大哥!徇徇儒雅的大哥!帥到驚人的大哥!他會對心怡一見鍾情,難以自制?雖然心怡是她最好的朋友,希堯是她最愛戴的大哥。在感情的天平上,她衡量不出孰輕孰重。但把他們二人配在一塊兒,總覺得枉了大哥的學識,枉了大哥的氣度,枉了大哥太多的東西。倒不如他和佳琪在一處,讓人瞧著、感覺著更協調更般配更舒服些。
心怡的臉舒服的枕在她的肩頭上,垂著睫毛,眼睛半睜半閉,雙頰依然漾著紅暈。一臉的安靜,一臉的醉人,一臉的甜蜜。恩雅不由的驚悸了一下,心中不無憐憫的替她擔心起來。傻氣啊,心怡!她後悔自己挑起的這個話頭,她不敢想像這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她隱隱的感到了不安。她輕輕的甩頭,竭力的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她仰頭向上望,大槐樹已不再有夏日的濃蔭蔽日,樹葉枯黃凋零了好多,稀稀拉拉的枝葉間,清晰可見藍的天,那藍的澄碧,博大深遠,容納一切的天空。她呆呆的、出神的望著,神思飄飛。不知什麼時候,慕雲這個名字混入了她的思緒。她再也逃不開、躲不開這個名字。慕雲、慕雲、這名字鐫刻在腦海里,鐫刻在心頭上,鐫刻在靈魂深處。這名字讓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痛。
她們兩個各自沉在自己的冥想中。這天是過節,人們大都在走親訪友,相聚一堂,很少有人到這兒來。平日裡,這兒雖算不上熱鬧,但也不至於太冷清。三三兩兩的學生,成對的情侶,鍛鍊身體的老人,嬉笑打鬧的孩子,絡繹不絕,步履雜沓。
難得的是,心怡也是如此的安靜。恩雅保持一個姿勢坐的久了,感到腳麻,就像有好多小蟲子在裡面爬,她想挪動一下,或者站起身走走。但心怡那麼安靜而舒適的靠著她,她不敢輕易的動一下。她悄悄的扭臉,悄悄的注視她。天哪,她竟睡著了。眼睛緊閉,嘴巴微張,睡得像個孩子。其實,她的個性也有幾分孩子氣,率性而純真,有點調皮,有點魯莽,有點馬虎,有點冒失。
恩雅不忍弄醒她,她小心翼翼的、輕輕悄悄的活動著雙腿雙腳。有那麼好一陣子,她的目光鎖定在心怡的臉上,有些寬慰的想,心怡如此沒心沒肺,拿得起放得下,倒也不能不說不是一項長處,她就算是深陷感情的漩渦,應該也能很快的釋懷,不會飽受情感的折磨與困擾。
心怡在酣暢的熟睡,恩雅呢,她不想約束、控制自己,她放任自己的感情,盡情的回憶與思索,傷感與哀嘆有關慕雲的一切。直到夕陽西下,倦鳥歸林。她們都從各自的夢中醒轉過來。
心怡伸展四肢,精神抖擻,她快樂的、朗聲的喊:「餓死我了,咱們去麥當勞吃漢堡吧。」
恩雅也站起身,拍著粘在身上的泥土,捏掉掛在衣裳上的糙葉,她衝著心怡,有些失笑。
「你不是說你晚上從不吃飯嗎?怎麼,不減肥了?要知道,漢堡可是高熱量的東西。」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可以破例。」她慡朗的說。
恩雅深抽了口氣,她不想破壞心怡的好心情,可是有些話她不能不說。
「心怡,你該不是為我大哥的緣故吧。」她有些憂慮,有些顧忌的沉聲說。
「你大哥?」心怡一愣,不明所以,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很擔心,姨媽不允許他和佳琪分手;我也很擔心大哥會嫌你年紀太小;我還很擔心……」
心怡恍然大悟的爆發一陣大笑。
「你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太好笑了。我只是一時心血來cháo,才沒有對你大哥那麼上心呢!當然了,有你大哥那樣的男朋友,帶出去會臉上很有面子,很光彩,很自豪,就是這樣而已嘛!」
恩雅輕鬆的吐了一口氣,這樣就好!正好,她也不想回到那個家,那個家現在沒有她的位置。她挽著心怡的手臂,踏過糙叢,踩著落葉,沿著城牆上那泥土小路,她們走著,心怡高談闊論的談著,說起她上學時的一件趣事來。
「我在上初中的時候,我們班的一個男生竟敢嘲笑我長得胖,簡直給我氣壞了。他又瘦又小,應該只有這麼高。」
她說著,用手比劃著名,大概是她脖子的位置,「我們驚天動地的打了一架,當時正好是下午放學的時候,大家都正從教室蜂擁而出,走道里,樓梯上,到處都是人。我們從教室一路打著,打到走道里。我們所到之處,人群紛紛讓開,他們閃開一條路,我們兩個被圍在中間,四周擠滿了人,伸著脖子看。好多人起鬨,好多人喝彩,好多人叫好,好多人鼓掌,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們也就打的更起勁了。當時我就已經是現在這樣高了,他哪裡是我的對手,基本上都是他挨打的份兒,三兩下,我就打了他個鼻青臉腫,落花流水。但他挺倔的,畢竟是個男孩子嗎,感覺挺丟人的,尤其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在我一腳把他踢開有幾丈遠後,他一骨碌爬起來,兩眼冒火,像頭髮怒的公牛,準備向我撲來。我也飛快的迎上前備戰,我們撞在一處時,我只那麼輕輕一推,他就又跌倒了。」說到這,她放聲大笑,「然後就是這樣,他且戰且退。最後,他退到了樓梯口。在樓梯口,他更狼狽,更丟人了。我飛起一腳踹向他,他就像個皮球似的,一路的向下滾去。他掙扎著站起,張牙舞爪的要跟我拼命。我再過去踹他。就這樣,他從三樓滾到二樓,從二樓滾到一樓……」她捧腹笑個不停,說不下去了。笑聲驚擾了樹上棲息的鳥兒,它們撲棱著翅膀,四處亂飛。心怡更是笑的前仰後合,不可收拾。和心怡在一處就是有這點好處,她能製造好多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