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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15 作者: 冰凌花
書名:恩雅,你在天堂還好嗎
作者:冰凌花
【文案】
恩雅在生命最後的歲月,已深愛上了希堯。但是很悲哀的,她卻陰差陽錯的和慕雲合葬了。這一生,這一世,相遇了,深愛了,就要生死與共。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我仰望蒼天,我想問一個問題,想要一個答案。那就是,恩雅,你在天堂還好嗎?
內容標籤: 情有獨鍾 虐戀情深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恩雅 ┃ 配角:陸希堯 ┃ 其它:若雁、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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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這支綠jú花已有些殘敗,在風雨中,它早已是不勝蕭瑟之苦,在風雨中,它已是折斷飄零,跌落地上,我剛剛從園中撿回它,把它帶到了這吹著空調的暖暖的室內。我緊握著它的枝葉,瞪視著它瞅了好一會兒,而後把它放在鼻尖下嗅著,淡淡的jú香氣味中瀰漫飄散有別樣的氣味,那是窗外瑟瑟的風的氣味,涼涼的雨的氣味,還有它落地時所沾染的泥土的氣味。我抬眼下意識的望向窗子,外面是風聲悽厲,冷雨敲窗,與溫暖如春的室內是截然不同的兩重天。我的心中湧起了種種難言而複雜的情感,有幸福,有傷感,有滿足,有失落。我低低的嘆了口氣,忽然的感覺很是疲倦。我這才想起,給同學上了兩節課,站了兩節課,兩條腿早已是僵硬而酸痛,我此時卻還是在站著,我剛才走出教學樓,穿過花園走向辦公樓時,一路上的風雨把我弄的瑟瑟發抖,才進了辦公室,就迫不及待的放下書本教案,打開了空調,站在它的近前,讓它散發著的暖暖氣息將我包裹,將我溫暖。我現在渾身已是暖洋洋的了,邁著步子,握著這支綠jú花,走到辦公桌前,坐在了椅子中。我的眼光觸到了桌上那棵袖珍竹花盆上的幾句詩,心中是一動,垂頭凝視了一會兒綠jú花,又抬頭去看那首詩,詩是這樣寫的:
長恨漫天柳絮輕,
只將飛舞占清明。
梅花似與春向避,
未解無私造物情。
綠jú花,綠jú花,已有些乾枯的綠jú花,已離開枝頭的綠jú花,已永不復往昔明媚鮮艷的綠jú花,你也是未解無私造物情的啊!我心中低低的嘆息,不由的生出悵悵的恨意來。
忽然有「咚、咚」的叩門聲響起 ,誰在敲我的房門。
「請進。」我漫不經心的應著,眼光依然盯著綠jú花,心中仍是惆惆悵悵的。
房門吱呀的開了,我不由的隨了這聲音而望過去,房門開處,一個高大而英俊的中年男人正挺立在那兒。
「你好,白老師。」他彬彬有禮的說,聲音略帶磁性。
是他,怎會是他?我先是一怔,即而是慌亂與緊張,我匆促的從椅子中站起身來。
「你、你好,陸老師。」我竟緊張的有些結舌。
「對不起,打擾你了。」他歉然的說著,「我……」他遲疑著,猶豫著,「可以請你幫個忙嗎?」問完後,他緊盯著我,他眼底深處那抹最最誠摯的乞求之色,最最深切的痛楚之色,令我震撼,也令我心碎。
「可以,可以。」我忙不迭的點頭,熱烈而酸楚的說。
「那麼,你可以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嗎?」他再問,鄭重而哀懇的。
「可以。」我再回答。
「謝謝你,白老師。那麼,請跟我來吧。」說完,他先掉頭走了。
綠jú花,我掌心還握著它,鬆開手,我把它拋在桌上,掩上房門,追著他而去。他走的好快,並沒有等我,我剛出房門,他的身影已穿過長長的走廊,消失在樓梯口。他上樓了,他的辦公室在上面的那個樓層。我疾步走著,困惑而茫然。我去年大學畢業,來這所中學已執教一年有餘,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找我,並且是有事求我。會是什麼事呢?我猜測不出,腳步邁的更快了,急切的想去獲知答案,也急切的……急切的想去幹什麼呢?我心頭有些模糊,也說不清楚。反正,我是一直都想接近他的。不止是因為他的相貌俊朗、他的瀟灑倜儻。對我這個二十三歲女孩有一定的吸引力,還有他身上的那份哀愁令我好生的詫異與驚奇。他也並非終日愁眉深鎖,戚容滿面。相反的,他很隨和,也很愛笑。但我卻總能敏感而直覺的捕捉住那份輕愁,似乎它與他如影隨形,揮之不去。他必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他對他的「故事」諱莫如深,不曾聽他談起,別人的議論也只是捕風捉影、眾說紛紜。在我們這個小鎮上,他可謂是一個神秘的怪人。
我走的太急了,氣喘吁吁的,上氣不接下氣。上了樓,在樓梯口,我停住腳步,扶著樓梯扶手暫歇一下。前面幾步遠,從右數第三個房間便是他的辦公室了。他的房門是大開著,他此時正站立身子低了頭,對著桌上的一件什麼東西專注的瞅著。我一言不發的、悄悄的、徑直的向他走去。快至桌前,他才覺察到我,遽然的把頭抬起來了。而此時,我也看清,那桌上是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瞧見我,他也不說什麼,只把那張照片從桌的那一側推向我這一側,他是在示意我看照片。
領會了他的意思,我把照片拿起,定睛去看。照片中是個年輕女孩,她長發垂肩,眉清目秀,淺笑盈盈。她不算十分的漂亮,卻是有股脫俗的清麗,一塵不染,如詩如畫,一時間,我有些恍惚,有些明白,她必是他「故事」中的女主角無疑了。
「她是恩雅。」他開口說話了,語氣沉痛而悲哀,「這兒還有她的兩本筆記,是我在清理她的遺物時找出的。」
「遺物」,這兩個字讓我悚然一驚,我的目光從照片移開,掠過摞放在桌上的那兩本厚厚的筆記本,掠過他擱在筆記本上有些顫抖的手,最後停駐在他的臉上。他深深的悲苦之色,深深的觸動了我,讓我驚悸,讓我震顫,也讓我心痛。照片、恩雅、遺物、筆記本,這些字眼在我頭腦中跳躍,我很昏亂,無法把它們有序的連綴在一起。我也不忍心再去看他了,低下頭,再觸到照片中那個女孩美麗而清澈的雙眸,一剎那間,我清楚了一些東西。我知道了,這個美麗的姑娘,她叫恩雅,她是那麼的不解、那麼的辜負了造物的一片無私之情,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去了天國。她與這個塵世間,是緣分已斷。而在這個塵世間,那個曾與她有過「舊日往昔」的一個人,卻對她情深難了。她帶不走的,他視若珍寶,好好收藏,她帶走的,他憑弔不盡,追憶不盡,哀痛不盡,也無奈不盡。一股酸楚的cháo流在我心中激盪,我想要哭了。怕弄濕了照片,我慌忙還給了他。
他接過後,嘆了口氣。
「白老師,」他說,嗓音低沉而喑啞,「你是學文學的,擅長寫文章,平日裡,我見你也喜歡舞文弄墨,常有作品見諸報刊雜誌。那麼,你可不可以寫寫林恩雅的故事呢?恩雅,是恩惠的恩,雅致的雅,就是你剛剛看過的照片中的女孩。可惜你沒見過生前的恩雅,你不知道恩雅是個多麼純潔而雅致的女孩。」他的語氣中有著深深的酸楚的痛惜之情,也有著深深的夢似的溫柔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