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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45 作者: 秋涯兔
    岑初溫聲說道:「這場戰爭的勝利並不是由最後的那一場指揮決定的。或許你並不知道,這場戰爭最初的預警就是由在特級任務執行中被發現的,回程途中我與沙司令也並沒有中斷過聯繫,正是前面所有的累積,包括你的隊友們在戰場上所付出的努力,我們才會獲得最後的勝利。所以不要擔心他們的犧牲沒有價值,他們才是這場戰爭勝利的奠基者。」

    或許是沒有想到過能在長發指揮官這裡獲得這麼溫和且認真的答覆,青年一時間怔在原地,就連抽泣都忘了。

    指揮官溫和而平靜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旋,像是帶有一種魔力般,輕易地就讓青年接受了這樣的說法。

    岑初並沒有對他明確提出的問題進行回答,卻直接擊中並消除了他升起這個困惑的核心原因。

    是啊,最後的勝利應該是前面的所有累積,更何況,還有許多自己沒有看到的部分……

    青年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半分鐘,一點點地消化並接受著這個答案。

    半響,他向著岑初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您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我……」向岑初表示感謝並對自己的打擾與冒犯誠摯道歉。

    岑初並不在意這個。

    不過被他這麼一耽擱,岑初本就不佳的精神在青年離開之後更顯萎靡。好在這裡離家已經不遠,稍稍硬撐一段路的事情岑初還是可以做到的。

    譚栩陽一直沉默到了岑初的家門口。

    在岑初開門時才忽然出聲說道:「但那場戰爭決定最後勝利的還是你最後的指揮,和前半場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岑初神情懨懨地瞥他一眼,說:「是的。」

    其話語中的理所當然讓譚栩陽高高挑起了眉毛:「所以你那麼說,是在哄他?」

    岑初看他一眼。

    自己總不能直接應說「因為當時我與十一艦的合作關係僅限於此」吧。

    於是他應道:「嗯。」

    譚栩陽微微皺眉:「他是一線將刃兵,總要明白犧牲並不一定都有意義,根本不需要你用這種說法去哄他!」

    這樣說著,譚栩陽在將岑初扶到床上的時候還是將動作放得輕緩無比,只是黑沉的眸子裡帶著一點兒難見的委屈。他抿著唇不作聲,逕自蹲下身,握住岑初的小腿腿腹,幫他把鞋子脫下來。

    岑初的精神放鬆下來,腦子便逐漸變得昏沉。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譚栩陽是在為他上了指揮完成翻盤還被人責怪的這件事情感到委屈。

    他坐在床邊輕笑一聲,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停在身前的腦袋。

    「機會並不是只有現在才有,不一定非要讓他在這種痛苦之下進行成長。」岑初說。

    譚栩陽沉默了下,幫他脫去另一隻鞋子,再將襪子也一併脫下。狀似不經意地問:「那關於他問的那個問題……你會加入總指揮部嗎?」

    「看情況。」岑初說。

    「什麼情況會加入?」

    岑初覺得他這問題問得沒有絲毫水平,他輕哼一聲,倦聲應道:「必要的時候。」

    譚栩陽:「……」

    「隊長,你這跟沒回答一樣。」

    男人將岑初的鞋子併攏放到一旁,起身又幫他脫下外套,掛到床邊的衣帽架上。

    他輕嘆一聲,轉身一把將岑初橫著抱起,任由自己的衣襟被攥緊成皺。小心地將他放在了床鋪中央。

    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撐起身子。

    譚栩陽沉默了會兒,伸手撩開岑初額前的兩根髮絲,微繭的手掌與白皙而細嫩的臉頰輕輕擦過。淡漠的清香拂過鼻尖,其冷淡的味道就像這名身形瘦弱病容頗盛的美人指揮官一樣,帶著淡淡的疏離感。

    半響,他輕聲問道:

    「既然隊長連他都哄了,那什麼時候也來哄哄我?」

    岑初被他照顧得太過妥帖,以至於腦袋一碰到枕頭,倦意便不住地向上湧來。疲憊連帶著頭痛讓他沒有太多精力去思考譚栩陽的這句話語。

    「……嗯?」

    哄什麼?

    但是腦子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排除在了必須立刻處理的緊急事項列表之外。

    男人盯著隊長漸漸合攏的眼皮,喉結微動。

    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啞聲問:「隊長,要不我幫你暖暖身體?」

    岑初沒能撐得住倦意,蒼白細膩的脖頸半遮半掩地露在外邊,隱隱約約能夠見到脆弱的青色血管在上面蜿蜒。他的雙眼闔上,睫毛隨著呼吸微顫,半睡半醒間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第73章 同眠

    隊長的手是涼的,是軟的,虛團成拳正好能被一掌握進手裡。

    隊長的腰是細的,是柔的,用不了一隻手臂就能將它圈上一周。

    隊長的呼吸溫軟而輕柔,身上帶著一股迥異於平時性子的淡雅清香,像是松間清泉,像是雲間晨露,深深吸上一口便能直沁心脾,激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男人的身體本有些僵硬,克制著自己不要太過放肆。但心裡偷偷念了許久的人兒近在咫尺,簡直就像一塊巨大的吸鐵石一樣不住地將自己往近處吸去。

    他小心而謹慎地一點點靠近,從手掌到腰間再到頸部,一步步地向前試探。隊長像是真的乏極了,一點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房間的光線已在時間流逝中漸漸變得昏暗下去,男人低低喟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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