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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45 作者: 秋涯兔
「確實不是巧合。」岑初說。
「有件事情你們或許不知道,一般來說空間阱的存在並不是穩定的,從上次談判顏部長給我看的那份文檔報告裡就已經能夠發現,阱內已經開始出現邊緣疊刃增多、能量逸散異常之類的問題,這其實就是空間阱結構發生變化的徵兆。」
「如果按照這個節奏下去,空間阱遲早會出現自然崩塌的現象,如果阱塌之前不找到方法離開的話,那就會徹底葬送在這裡。」
沙遙目光一沉。
空間阱結構不穩定,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在給定的時間期限內找到脫離空間阱的方法。如果技術上短時間內無法突破,沙遙代入思考了一下,攻擊其他艦隊、掠奪他們的能量與材料用以加固自身,嘗試在阱崩之前儘可能提高自身的抵禦能力,這確實是個可以選擇的方法。
也就是說,如果空間阱真的會崩壞,那麼阱內艦隊摩擦加大也就是個必然的結果了。
沙遙沉默了下,問:「能夠預測出剩餘的時間嗎?」
「至少還能以年為計,」岑初說,「但這個時間參考用處並不大,因為在它緩慢走向崩塌的這個階段里,空間結構很容易受內部能量波動的影響。」
「特別是戰爭……現在阱內爆發的每一場戰爭,其實都是在加速阱塌的過程。那三支艦隊之間為什麼爆發戰鬥我們不清楚,但它們的戰鬥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結束得非常匆忙,可以推測他們應該是在交火之後立馬就發現了阱在它們影響下加速崩塌,不得已才及時收手。」
中年男人閉上眼,按了按鼻樑,緩緩點了點頭。
他想到譚栩陽匯報任務的時候,提到岑初依靠談判直接逼退了七級艦艇,雙方沒有進行任何交易。
「那你在任務中與石形艦艇的談判,就是借的這個理由?」他問。
「是的。我告訴它們,我們有離開的方法。」
沙遙不出所料地點點頭,問:「會有後續的麻煩嗎?」
「不會,」岑初說,「相比起它們,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之前十一艦抓捕到的簡單機械生物和線體生物應該都有好好封存著吧,目前有些猜測還無法確定,我需要親自去看它們一眼。」
沙遙說:「這沒問題。什麼時候?」
「就一會兒吧,」岑初說,「總不能一直在醫療部躺下去。」
*
醫療部的走廊上,男子屈腿抱臂靠在房門外。他的上身依舊穿著緊身的黑色戰鬥制服,肌肉線條被勾勒得非常完美,顯得勻稱而又結實。他的腰間掛著一個黑色匣盒,一般來說隨身攜帶匣盒的人都會禮貌性地將它遮掩在衣服底下,可惜他原本用於遮擋的外套目前卻披在別人的肩上。
他的雙眼微微閉著,胸膛緩緩起伏。沒有表情的英俊臉龐遠看總顯得過於冷厲且鋒利。
岑初昏迷了整整五天時間,他呢,則在玻璃隔間外站著守了五天時間。
在這五天時間裡,譚栩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隊長昏迷不醒,他只能看著。
隊長身上被扎滿了針,他也只能看著。
屋內的監控警報一個接著一個響,他在屋外束手無策。
在戰場上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的人,在這裡卻只能站著。
輕描淡寫就能顛覆戰局的人,在這裡卻只能躺著。
好在等到岑初的情況基本穩定臨近甦醒之後,譚栩陽終於能夠進到裡面守在床前。
照顧人很累,尤其是照顧岑初,一舉一動都得小心得不行。
但至少他不再是只能旁觀。
譚栩陽只閉目休息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忽的將眼睛睜開。
他側過頭,望著緊閉且隔音的房門。
怎麼這麼久?
男人無意識地用鞋尖「噠噠噠」地點在地面,眉頭微微皺著。
但他很快就強行制住了腳。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強行將自己此時的煩躁壓了下去。
他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特別是在岑初昏睡或者不在自己視線內時,就非常容易心生煩躁。
譚栩陽本想找認識的單兵朋友們問問,是不是大家對於自家指揮受傷生病的擔心程度都會遠遠超過對於單兵隊友的擔心程度。
但他轉念想到自己在他們眼裡的性格形象,猶豫了下,選擇作罷。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阿譚!」
譚栩陽抬眼,過於凌厲的眉形不自覺地就讓他的目光帶上了極重的壓迫感。
肖見傑見到他在門外,當即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到了譚栩陽身邊,「你怎麼在這外面,隊長呢?」
「裡面,醒著呢,狀態還行,在和沙遙談話。」譚栩陽說。
肖見傑剛放下心,一下又有些愣住:「……和誰?沙司令??」
「是啊,」譚栩陽似笑非笑地說,「這麼吃驚幹什麼,你想想他的能力水平,跟沙遙認識很奇怪?」
「……也是哦。」肖見傑說。
不過他反應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委屈地盯著譚栩陽:「不對啊譚哥,今天沙司令都能進去,那憑啥昨天我來看岑隊長你不讓我進啊!」
譚栩陽說:「他昨天狀態又沒今天這麼好。」
肖見傑不滿地哼哼兩聲。
譚栩陽斜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