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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9:45 作者: 秋涯兔
    背頭青年本想說些什麼,但岑初目光往他身上輕輕一拂,半個音節還沒說完就被卡在了喉嚨里,雙手無措得不知往哪安放。

    黑色長靴輕踏在艦板上,清脆利落。

    岑初經過譚栩陽身邊,笑得矜持,輕輕吐出兩個字:「見識。」

    冷冽刺人與傲然張狂的兩股氣場對撞在一起,互不相讓。

    對方鋒利的眉眼裹挾著滿眼肅殺毫不客氣地向他瞪來,岑初卻像沒有受到這股氣勢影響一樣,勾起嘴角輕蔑一笑,轉身離開。

    *

    岑初沿著來時方向向外走去,剛一通過考核區的核驗閘機,觀候廳內嘈雜的聲音讓他狠狠皺起了眉頭。

    喧鬧聲一波又一波不間斷地擊打在他耳膜上,帶來一陣陣眩暈感。

    觀候廳的人流比起考核之前翻了兩倍不止,整一個人擠人擠人,其擁擠程度讓岑初光是掃過一眼,就立馬瞪大眼睛,兩大步直接退回考核區內。

    核驗閘機重重合上,隔絕了聲音,也隔絕了人流。

    岑初鬆了口氣,突然踉蹌一步,視野有些暈眩,他立馬伸手扶住閘機,這才穩住身形沒有突然摔倒。

    他勉強從這種狀態之中緩了過來,剛剛直起身子,想嘗試尋找其他離開考核區的路線,一轉身,就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說是熟悉,其實也就是兩分鐘前剛剛見過。

    「好巧,又見面了!」

    背頭青年見到他,眼睛一亮,小步跑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地向他伸出一隻手,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得很,「認識一下?我叫肖見傑,跟你同屆的單兵。」

    岑初看了一眼他的身後,那位態度張狂得不行的譚姓男子不知道去了哪兒。他對這名青年的印象還行,便伸出手碰了一下,「岑初。」

    他的面色看起來很是蒼白,病氣很重,但不笑時,渾身冷淡的氣質又太過逼人。

    肖見傑下意識搓了搓手,他放輕語氣,問:「我看你身體不太舒服,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岑初退後一步,「請問這裡還有其他出口嗎?人少一點的那種。」

    肖見傑見他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也沒失望,聞言,伸手給他指了方向。

    「那邊有條安全通道可以直接去到一樓,我帶你去吧。」

    「謝謝,我自己去就好。」

    指揮官道過謝,沒有接受更多的好意。

    缺少血色的薄唇微微彎起,眼角未消的一抹緋紅染上笑意,眸子裡卻是一片冷淡疏遠。

    肖見傑咽下口水,覺得這個笑容簡直撓人得很。

    眼角的餘光瞄到有人正往這邊走來,仔細一看,正是剛才那名譚姓男子,手上不知道還拿著什麼東西。

    岑初瞥了一眼,向肖見傑說:「那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肖見傑站在原地,望著長發指揮官離去的背影,嘴裡喃喃自語著什麼。

    突然,一隻手拍到他肩上。

    肖見傑一個激靈,身體緊繃,仿佛隨時就要蹦起來。轉頭發現是熟悉的臉龐,這才放鬆下來。

    「靠,怎麼又嚇我!」

    「怎麼,被人家美色迷昏了眼?」譚栩陽嘲諷。

    肖見傑腦海里仍然映著那名指揮官道謝時的模樣。

    他將衣服拉齊,搖搖頭,「我的譚哥哎,也就是你不懂欣賞了,我賭1000點數,他的人氣肯定能夠殺遍今年艦網棣棠榜。」

    譚栩陽冷笑一聲,「就他?」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一雙眼睛一張嘴,人人都一樣,」肖見傑嘖的一聲,「不過說真的,譚哥你要不是名聲太兇,嘿,肯定年年都能榜上前三……誒誒誒,別打別打,我不說還不行嗎!」

    *

    生活區與考核區同在艦艇二層,考核區大約在橢圓艦艇的中部地段,學校的區域範圍內,生活區則靠近艦首方向。

    岑初被分配了一間住處,規模不算大,與所有標準住間一樣,一室一衛,作為生活用地而言空間還算充裕。

    「滴——認證成功。」

    他把信息卡放回衣袋。

    推開門,出現在眼前的房間格外整潔,像是一間未曾拆封過的屋子。

    回到住處,路上強撐著的那口氣忽然散了個乾淨。

    他甚至堅持不到床邊,門剛一合上,便直接靠倒在門框上,五指及時搭住了門把手,才堪堪沒有徹底倒下去。

    他半靠著門,整個視野一片漆黑,像是靈魂被抽離身軀,昏昏沉沉,仿佛整個人都騰空起來,腳下無實地。

    青筋與血管分明地遍布手背,過於蒼白的皮膚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卻死死地按在門把手上。

    「檢測到生命體徵異常,是否需要呼叫急救?若十秒內無應答,則默認呼叫。十、九、八……」

    岑初閉上眼,向後微微仰頭,用後腦勺抵住門。

    「不需要。」

    他輕聲答道,不容置喙。

    感應裝置安靜下來。

    靠在門邊足足緩了十分鐘,身體的感覺才重新落於地面。

    睜開眼,暗紫色的眸子裡邊滿是厭煩。

    動作緩慢地從門上撐起身子,扶著牆,一步步慢慢地走到書桌前,上面放著一塊書本大小的薄板子,這是異於新屋子的唯一事物。

    他臉上沒有表情,單指按在薄板上。

    位置與離開之前沒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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