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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8:42 作者: 吳沉水
還是那樣暴躁威嚇的口吻啊。黎簫睜開眼,睫毛上的水珠滴答地落了下來,他眨眨眼,江臨風熟悉的臉就在眼前,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就定定地看著自己,仿佛要將自己的魂魄吸走一般。你也是這麼看那個女人嗎?這麼看過你所有的情人嗎?黎簫伸出手,慢慢地摸上江臨風黑亮的眉毛,深邃的眼睛,端正的鼻子,略顯薄情的唇。片刻之後,他怯生生地喊:「臨風……」
江臨風的眼黑亮緊縮,猛地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嘴唇牢牢貼上他的,輾轉反側,在舌尖叩開他的牙關之際,他忽然停了下來,離開氣息已亂的黎簫,鬆手道:「對不起,我沒忍住,你,還是走吧……」
黎簫看著他,眼神濕潤,柔軟細膩的臉上還殘留著水珠,美若春花,他搖搖頭,主動上前,勾住了江臨風的脖子,踮起腳,將自己冰涼的嘴唇貼上江臨風的。
江臨風一時沒反應過來,一任黎簫笨拙而青澀地摩擦自己的嘴唇。黎簫見他沒有回應,紅了臉,靦腆地低聲說:「嘴,嘴唇很涼。」
他的聲音軟嚅低徊,徹底令江臨風僅剩的那點顧慮燒得灰飛煙滅。江臨風猛然醒悟過來,將他抱入懷中,低頭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發燙的嘴唇慰籍那兩片柔軟冰涼的唇瓣。這個吻帶著積壓數年的思念、無奈、痛苦和重逢的狂喜,激烈地掃蕩過兩人的唇舌口腔,沿著脊椎將難以抑制的蘇麻快感直衝大腦。它猶如叩響欲望的鐘聲,頃刻間將二人深藏內心的火焰燃燒起來。一吻即畢,兩人俱已動情,黎簫喘著氣,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眼角眉梢俱是難以抵擋的春情。
江臨風此刻只覺全身的熱火都在沸騰激盪,都在叫囂著要這個人,要這個自己心念已久的愛人,滿腔的欲望猶如山河奔流,再也無法按捺得下。他一把抱緊黎簫,摟著他快步走出盥洗室,往劇院門口的停車場走去。黎簫迷迷糊糊地偎依在他懷裡,跟著他走出劇院,被帶入他的黑色豐田車,被按在副駕駛座位上。
他星眸迷茫,被吻得紅腫的嘴唇微張,樣子荏弱而充滿致命的誘惑。江臨風不能自己地又吻了上去,恨不得將他柔軟如花瓣的唇吞進去,他一邊吻著,一邊將手伸進他的毛衣內部,隔著內衣,迫切地摸索那令他夢寐以求的身子,感覺到這具身子在他手下不自覺地顫抖、發熱,幾乎可以看到那滑若凝脂的雪白肌膚,在情動之下,會是一片如何勾魂奪魄的cháo紅。
江臨風已經感到下面堅硬如鐵了,他迅速坐正了身子,發動車子,飛速開往離這最近的麗晶酒店。他匆忙下了車,帶著黎簫直奔頂層自己公司常期租用的套房。一進門,他們兩人便迫不及待地擁吻在一起,用牙齒,用手互相扯落對方身上的衣服。太久沒有裸程相對的兩人,如同饑渴的野獸一樣互相舔砥著對方,用皮膚摩擦著對方。衣服脫了一地,人滾到床上,只有真正將黎簫赤裸絕美的身體抱著懷裡,壓在身下,江臨風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他,有多想念他。他眼裡燃燒著慾火,卻又帶著不同以往的濃濃愛意。在用唇齒與撫摸點燃了足夠多的慾火後,他咬著黎簫胸前的兩點嫣紅,在他嬌喘不已,意亂情迷之刻分開他的雙腿,探入他身後。
黎簫身子一僵,條件反she般後退了一下。江臨風慾火澆了大半,知道兩人最後一次交歡的記憶實在太過慘痛。他將黎簫揉入懷中,炙熱的嘴唇一路向下,吻得他渾身發軟,在臨近那兩腿間精巧漂亮的小兔時,略一遲疑,隨即將之含入口中。
「啊~,別,臨風,髒~~」黎簫一聲呻吟,手指插入了他的頭髮。
江臨風從沒替人做過這件事,如果不是對著黎簫,這輩子都想像不出有一天在床上要替人口交。但這一次,他心甘情願,甚至有些著迷地吞吐著這個綿軟的器官,感覺它在自己口腔中逐漸變硬,感覺它輕微的顫抖,那表皮之下發燙奔流的血液。隨著他唇舌掃過那敏感的頂端,黎簫低喘著,劇烈地顫抖著,口中發出江臨風從未聽到的銷魂的嬌吟聲。這讓人血脈賁張的嬌吟,令江臨風覺得,以往那些瘋狂的歡愛都比不上這一次令他心神激盪,身心俱醉,他吐出那個可愛的小東西,代之以手,成功地引導著黎簫更為高昂的呻吟聲。很快,他全身一抖,泄在他的手心。
「臨風,臨風……」黎簫失神地喊他的名字,江臨風細細地親吻他,用這種親密回應他的呼喚。黎簫在他身下難耐地扭動著,伸腿勾上他的腰肢。江臨風被他弄得幾欲發狂,抓住他的腿,趁著最後的理智喘著粗氣說:「簫簫,你再動,我可管不住自己了。」
黎簫沒有說話,卻更緊地纏住了他,用那看看釋放過的地方蹭蹭他的下體。江臨風霎時好像被火燒灼一般,低吼一聲,分開了他的雙腿,糙糙拓張了幾下,急促地沖了進去。
「啊--」黎簫痛呼一聲,卻在江臨風怕傷害到他,幾欲退出的時候用腿奮力環住他的腰,他毫無意識地低呼了一句:「別走,臨風……」
江臨風這一瞬間簡直可以用震撼來形容,這樣全心全意要著自己,依賴自己的小人兒,似乎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我不走。」他回答,俯下身,溫柔地,綿綿不絕地吻著黎簫,再慢慢地,一寸寸深入他的身體,直到他不再僵硬,才開始律動起來。
「啊--啊--」黎簫抓緊他的肩膀,呻吟起來。
江臨風的動作越來越快,黎簫已經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只能抓緊身下的床單,猶如驚濤駭浪中顛簸的小船一樣,在瘋狂的情慾中起伏跌盪。這個夜晚,他們猶如兩頭饑渴的野獸,對彼此的身體有著魔一樣的迷戀,著魔一樣在最原始的激盪中印證彼此,在升高的體溫、汗水、酣暢淋漓的快感和渾然忘卻一切的欲望中感知彼此。江臨風要了黎簫一次又一次,從沒有如此瘋狂地陷入性愛的深淵當中,到了最後,黎簫早已昏睡過去,江臨風還欲罷不能,只好糙糙收場。如以往一樣,替他細心清理完身體後,才抱著失而復得的美人兒安然入眠。
第35章
心裡有事,天剛蒙蒙亮,黎簫就醒了。
他醒來的時候,一瞬間以為自己被某個火爐包圍,稍微清醒些,才發現自己被江臨風緊緊拘在懷裡,對方四肢並用,唯恐他離開一樣牢牢將他擁在胸前。
昨晚也是這樣,無休止的歡愛,這個男人瘋了似的要了一次又一次。黎簫這才發現,以往的歡愛中,江臨風簡直就是個紳士,這人本來面目就是一禽獸。這回就跟報仇雪恨一樣卯足了勁,到了後來自己意識模糊的時候,似乎還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在體內激情而狂野的動作。
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但激動只在床上,黎簫轉過身,注視著男人睡夢中尤自躊躇滿志的模樣,淡淡地笑了。他湊近江臨風的嘴角,輕輕吻了一下,是的,沒有必要再迴避,自己確實愛上了他。也許在很久以前,在他第一次霸道有力地占有自己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愛上了他。愛上他,愛上他並不意味著只是愛他,而是意味著想要擁有他,就會想跟他在一起,想要獨享這個男人。只是,該怎麼在一起,這一次,規矩將不再只有他說了算;相處的模式不會再由這個男人決定。
黎簫貪戀撫摸男人赤裸的肌膚,再蹭蹭他的胸膛,閉上眼,感受多一會在這個男人懷裡溫暖如火的質感。然後,他輕輕掙脫江臨風的懷抱,懷裡的空虛令睡夢中的男人不滿地皺皺眉,手臂下意識地尋找自己。黎簫怕驚動他,順手拿了枕頭塞入他的懷中。果然,江臨風立即牢牢抱住,安心地睡去。黎簫艱難地爬了起來,腰部酸痛得幾乎站不起來。他咬緊牙關,勉強起了床,腳踏地板禁不住一軟,身後過度承歡的秘地傳來一陣裂痛,雖然江臨風小心再小心,那個地方,被那樣瘋做了一晚上,此刻肯定紅腫發炎。
「禽獸。」黎簫暗罵了一句,忍著痛楚,極度緩慢地下了床,輕輕撿起散落了一地的一會,還好昨夜是自己主動脫衣,不然依那個男人的猴急,怕這衣服都穿不得了。黎簫齜牙咧嘴地穿上衣服,感覺就跟做了多大的體力活一樣氣喘吁吁。他好容易穿戴完畢,再度回到床前,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江臨風的臉頰,轉身輕手輕腳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走得很慢,一方面是身體酸痛得恨不得倒地就睡,另一方面,卻也是不想表現得太奇怪,省得酒店裡的員工起疑。進入大堂的時候,清晨只有幾位小姐站在櫃檯,見到他,都不約而同顯出驚艷詫異的神色。一位小姐禮貌地上前問:「早上好先生,您要出去嗎?」
「是的。」黎簫點點頭。
對方並不急於離去,反而打量著他的臉,關切地說:「您不舒服嗎?要不要替您叫輛車。」
黎簫一想,這樣子決定無法正常回去,遂點點頭,微笑道:「好的,麻煩您了。」
那小姐失了神,片刻才回答:「不客氣,不客氣。」
不一會,計程車來了,黎簫再度道了謝,在小姐攙扶下艱難地把自己挪上車。他坐進去,才忽然想到,自己這樣在劇院失蹤,然後又徹夜未歸,黎珂和周子璋該急壞了吧。黎簫的頭隱隱作痛,真不知該如何向他們解釋這一切,難不成說自己在劇院遇到老情人,氣不過他身邊女伴妖嬈,順手勾引他上酒店發生了一夜情?黎簫雙手環臂,當時在盥洗室直接被江臨風帶到酒店,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拿,落在周子璋那,他該有多擔心啊。黎簫越想越不安,連連催促司機開快點。
好容易回到書吧,黎簫迫不及待付錢下了車。書吧的玻璃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裡面空氣冷清異常,燈也滅了,空調暖氣也不開,店裡陰冷cháo濕得令人難受。黎簫皺皺眉,揚聲說:「周老師,珂珂,我回來了。」
吧檯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似乎有誰被什麼絆倒了一樣。不一會,周子璋慘白著一張臉磕磕絆絆地從裡面鑽了出來,一見黎簫,鬆了一口氣,撲過來一把將他攬入懷裡,聲音都變了調:「黎簫,你終於回來了,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你要有事,我都不要活了,……」
黎簫感覺周子璋抱著自己瑟瑟發抖,若不是自己撐著,怕是他要連站也站不住了。仔細一看他,外衣都沒穿,身上還是昨晚高領黑色毛衣,再摸摸他的手,冰涼入骨。他不會就這樣等了自己一晚上吧?黎簫心裡萬分內疚,忙回抱了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周老師,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周子璋好半天才緩過氣來,黎簫自己腰痛欲斷,又冷又難受,再也撐不下說:「周老師,我現在很累,身體很不舒服。能等我休息完了再跟你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