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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8:42 作者: 吳沉水
    「哦,那個,再見。」黎簫看著她傷心地離開,忍不住加了一句:「方小姐,你不要太難過,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方若琳身形一頓,回頭眼光複雜地看了他良久,最終嘆了口氣,說:「謝謝,我知道了。」

    第20章

    康復的日子過起來特別的快,轉眼又去了兩星期,黎簫已經不需要再住院,領了藥劑回家即可。他出院的那天,陽光格外明媚絢爛,照在身上,有直達心底的炙熱感。黎簫茫然地站在病床前,看著這間住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房間,那從小到大極為熟悉的白色和觸鼻的消毒水味,心裡竟然有些空落,這樣的地方,真的以後都不用常住了嗎?自己的身體,真的也可以象別人那樣朝氣蓬勃地舒展在太陽底下嗎?

    他咬著唇,愣愣發呆的樣子如一尊可愛的小人偶,讓一旁的江臨風忍不住上前,啄了一下他誘人的嘴唇,問:「想什麼呢?寶貝?」

    黎簫看看周圍,悄悄地說:「象做夢一樣,我真的可以出院了?以後都不用來這裡做透析了?」

    江臨風忍笑將他圈入懷中,說:「當然,可憐的簫簫,看來醫院真成了你的噩夢了。」

    黎簫搖搖頭,老老實實地說:「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如果不用來醫院,那我每天要做什麼。」

    江臨風寵溺地吻吻他的鼻尖,說:「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每天開開心心地享受我對你的好就行了。」

    黎簫疑惑地看看他,說:「不是每個人都應該找到自己的社會身份,然後做一個有用的人麼?」

    「誰告訴你的?」江臨風皺了眉頭。

    這是江臨風生氣的前兆,黎簫舔舔嘴唇,哪裡敢說是黎珂教的,忙說:「書上都這麼寫的。」

    江臨風想起寶貝這兩天看的都是什麼青年勵志書,眉頭皺得更緊,說:「以後別看那種亂七八糟的書,你的社會身份就是做我的人,乖乖呆在家裡,好好修養,得空了跟林姑姑學點消遣的玩意兒就行。況且,」他嘴角忽然浮現一絲邪魅的笑,湊近了黎簫的耳廓,低低說:「沒有你解決我的個人需求,我哪來的心情管理好上萬員工的集團公司,創造社會財富,增加政府稅收?所以,往大處上想,我的寶貝不僅有用,還是為社會GDP增長做了貢獻的人呢。」

    這與養在暗地裡的小白臉有什麼區別?黎簫垂下眼帘,在江臨風看不到的地方,眼裡流露出悲哀和無奈。江臨風對他的好,對他的擔心和眷戀都是真實的,他的情感從來勿庸置疑。但問題在於,那種情感,只建立在順從之上,只圍繞著做愛這個目的。恐怕,對江臨風來說,這就是他對情感的全部定義,同時也是他將自己圈養在身邊的唯一用途。黎簫心裡掠過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那麼我呢,在他的溫柔和霸道下逐漸迷失的我,又該怎麼把握,丈量自己的情感呢?黎簫勉強笑了一笑,說:「我,我也是男的……」

    江臨風嗬嗬一笑,含了他敏感的耳垂,低沉而曖昧地說:「你是不是男的,我還不知道?」

    他的手已經駕輕就熟,輕而易舉伸進黎簫的衣襟內,熟稔地探向那滑若凝脂的肌膚上敏感而脆弱的部位。黎簫感覺到身子開始可怕地變軟發熱,呼吸隨著他的動作而漸漸急促起來,他又羞又怒,這還是在病房內,房門大開,隨時有人會進來,而這個人總能這樣罔顧他的意願和心情,總是只想到自己的欲望。黎簫窘紅了臉,推著他說:「別……有人會來……」

    江臨風無不遺憾地住了手,在黎簫一聲驚呼中,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快步走出病房,朝早已停駐樓底的車子奔去。黎簫羞得滿臉通紅,只好自欺欺人地將臉埋在江臨風懷裡。耳邊只聽見江臨風啞著聲說:「寶貝,等了這麼多天,可真是憋死我了。」

    若不是黎簫堅持,怕是在車上江臨風就要忍不住要了他。他們一到家,顧不上站在門口迎接黎簫平安回來的林玉芬和小薇,江臨風將黎簫一把抱起,急急地奔上樓去。在劇烈地關上房門後,江臨風已經連拉帶拽地扯下黎簫的衣服,將赤裸的美人壓倒在床上,迫不及待地覆上那具將近一個月沒有碰過的身體。黎簫只來得及驚呼了一聲,就被一場鋪天蓋地般的親吻亂了心神,嘴唇被咬得生痛,舌頭幾乎狂暴地掃蕩了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身體被完全打開,兩腿被分置於腰部兩側,那一道腰腹邊側的粉色手術疤痕,此刻猶如軟玉上一道蠱惑人心的花紋般,閃動著妖冶柔媚之光。江臨風禁不住用舌頭一寸寸膜拜這道粉色的花紋,引起黎簫一陣陣痙攣般地顫抖和惹人遐想的喘息。再往下,小兔一樣安靜乖巧的性器此刻顫巍巍地半抬了頭,嫩芽處分泌出晶瑩剔透的露珠,粉色的密穴如初春嬌嫩的花瓣,單只一眼,便能讓江臨風血脈賁張。他一面盡情品嘗這具美好的軀體,一面伸手拉開床頭抽屜,摸出早已準備好的潤滑劑,擠了一大坨在手心,糙糙地拓展了一下小穴,便急匆匆地沖了進去。

    「啊……」黎簫痛得臉色發白,江臨風也不好過,夾在緊到不可思議的甬道中央,額頭上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放鬆,寶貝,放鬆。」江臨風吻著他的敏感帶,雙手在他全身游曳,給予撫慰。漸漸的,江臨風感覺身下的小人兒身子再度變軟,他一挺腰,盡數擠進了黎簫體內。「簫簫,給我,簫簫。」他呢喃著,誘惑著,黎簫眼眸帶淚,擺動腰身,引導他進入得更深。江臨風滿足地喟嘆一聲,開始了在他體內掀起狂風驟雨般的快感。共同結合的感覺如此銷魂,他們一同深深攀附上高峰,再一起從高峰上直線下墜,跌入欲望的深淵。

    激情之後,黎簫渾身無力,趴在江臨風的胸口輕輕喘氣。每次與這個男人做愛,都像要將身子點燃起熊熊烈火,燃燒乾淨那樣徹底,那樣無法保留。不能說沒有快感,但是,那種幾乎能令人致命的快感之後,卻是無窮無盡的空虛,就好像將身體內蘊藏的力量由內而外,全都傾瀉殆盡,黎簫此刻,忽然湧起一種悲傷,他縮了縮身子,與江臨風貼得越發緊密無間。

    還不夠,肌膚與肌膚的相親,身體與身體的糾纏,體溫與體溫的慰籍,卻仍無法驅散這種悲傷,心底有個聲音在說:還不夠,還不夠。黎簫焦燥起來,無意識地磨蹭著江臨風的身體,不知自己在索求什麼,只知道要索求,要從這具與自己結合得如此緊密的身體上索求自己所沒有的,夢寐以求的,卻又無法說清的東西。

    江臨風抓住了他,邪魅一笑說:「寶貝,你今天可真熱情,剛剛還沒有餵飽你嗎?」

    黎簫呆了呆,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與挑逗無異,霎時間身子一僵,紅了臉,小小聲,老實地說:「不,不是。我只是,只是……」

    江臨風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湊近他的臉笑道:「只是什麼?小妖精,這麼熱情,想要榨乾我嗎?。」

    「不,不是這樣……」黎簫難堪地扭了頭,「臨風,別……停下來……啊……」他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內心的感覺,卻已被江臨風翻過身去,以趴著的姿勢被他再度進入。黎簫的驚呼聲很快變成一連串的低吟和喘息,江臨風似乎早已洞悉他身體的秘密,知道撞擊哪一處,便能像開啟門口的鑰匙那樣,打開他體內洶湧澎湃的情慾。他無力地趴著,看不見江臨風耽於情慾的臉,卻能分外感覺到他的碩大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所掀起的軒然大波。那快感太強烈,黎簫只覺自己快要被燒毀了一般,他拼命搖頭,哭泣著,叫喊著,但即便如此,內心那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仍然沒有被填滿,快感之下,仍然是一片漆黑如墨的悲傷。黎簫不顧一切地翹起臀部,極力迎合身後猛烈的撞擊,換來男人猶如野獸一樣愈加兇猛的對待,終於在高cháo來臨那一刻,眼前閃過彩色光斑,隨即兩眼一黑,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轉眼進入八月,黎簫康復期的生活,其實與之前的並無多大不同。每天不外乎在家裡看看書,種種花,散步,吃飯,休息,定期上醫院做檢查,晚上等待江臨風隔三岔五的,如同古代君王臨幸嬪妃一般的到來。家裡每個人都一如既往地待他好,江臨風的寵愛甚至有增無減,但黎簫仍然感覺不快樂。有種從心底升騰而起的,說不出的焦燥不安困擾著他,一直在叫囂著,想要衝破什麼。他開始變得有些愁眉不展,一個人的時候,常常托著尖細玲瓏的下巴,對著滿院子欣欣向榮的植物發呆。江臨風命人準備了很多新奇的玩具給他,甚至安排人給他送了一部電腦,裝上最新款遊戲,但那只能轉移他一會的注意力,幾日之後,他又會回復到精神不振的狀態中。

    一日,在黎珂來過之後,江臨風發現黎簫竟然破天荒對著電腦玩了兩三個小時。他本不在意,忙著處理自己未完的工作。但在偶然間一抬頭,看到寶貝臉上乍現的笑容時不由警惕了起來,放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走過去一看,果然,黎簫那台原來被他授意不裝網卡,不設置上網功能的電腦現在居然可以上網了。黎簫這會正開著聊天工具,逐個逐個地敲打鍵盤,不知跟誰聊得正歡。

    江臨風微眯了雙眼,危險地說:「誰教你這個的?」

    黎簫嘴角含笑,回頭說:「珂珂啊,這下我們不用打電話,也能夠聊天了。就是我打字太慢,不過珂珂說,我學得算快的了。」

    江臨風面沉如水,冷冷地說:「我不記得你問過我可以上網。」

    黎簫手指一頓,有些畏縮地回答:「那個,珂珂說,現在的人要不會上網,就等於文盲了……」

    「我不管黎珂說什麼!」江臨風低吼了一聲:「你是我的人,做什麼不做什麼由我決定,不是由黎珂決定,明白嗎?」

    黎簫眼神黯淡,咬著唇不說話。

    「簫簫,」江臨風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度,抬起他的下巴,柔聲說:「寶貝,現在網絡上什麼人都有,不懷好意的居多,你這樣單純的小綿羊,很容易被騙知道嗎?況且,」他頓了頓,斟酌著語句:「我這麼喜歡你,外面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你這樣貿貿然上網,招來阿諛奉承的小人還好說,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就麻煩了。」

    黎簫楚楚可憐地看著他,說:「我,我只是和珂珂聊天……」

    「你整天見他,還需要上網聊什麼?」江臨風不耐煩起來,伸手啪的一聲關了他的主機按鈕,說:「簫簫,黎珂來這裡已經是我最大限度的讓步,凡事要懂得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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