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2023-09-26 00:28:42 作者: 吳沉水
    二樓一上來,就是一個現代感十足的起居室,居中是一個諾大的落地玻璃窗,通往剛剛在樓外看到的精巧陽台。底下是羊毛地毯上擱著樣式簡潔的布藝沙發和茶几,牆上掛著等離子電視,旁邊擺著的組合柜上是一式影像電器。牆上掛著現代感十足的抽象畫,林姑姑笑著說:「這裡聽音樂,看點碟啊什麼的最好了,你看是不是?」

    「嗯。」黎簫點點頭。

    「傻孩子,還有更好的呢。」林姑姑牽他的手,帶他來到一扇門前,推開了,黎簫看到一間他頗為讚嘆的臥房。這間房間倒不是有多豪華,實際上,家俱均是古樸而厚重的木器。但是其整體呈現的舒適感,卻能令人有種由衷放鬆的心情,散落床上的厚靠墊和觸手綿軟的印花傳單,令人有種想深深埋進去睡一覺的欲望。

    「試試看,床很軟的。」林姑姑朝他眨眨眼。

    「不,不好吧。」黎簫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您的房間嗎?」

    林姑姑笑笑,慫恿他:「沒關係的,坐一下。」

    黎簫被她不由分說地按坐在床沿,林姑姑摸摸他的頭髮,說:「你等一下,我讓阿盧烤了點心,拿上來給你吃。」

    「不用麻煩了,我,我不能隨便吃東西的。」

    「知道知道。我管David拿了你的食譜了,不會給你亂吃東西的。」林姑姑笑著說,「你站了這麼久,也該累了,休息一下,我馬上就來。」

    黎簫感激地笑笑,目送她走出臥房。雖然他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說不清奇怪在什麼地方,轉念一想,這個林姑姑多半是江臨風的什麼人,愛屋及烏,對他這個新寵客氣點也沒什麼。黎簫嘆了口氣,懶洋洋地坐著,臥室的窗戶大開,窗外那兩棵茂密的金鳳樹枝椏幾乎都伸到房間裡來。周圍的空氣中流淌著一種寧馨溫柔的氣氛,令他因黎珂離去而傷痛的情緒有所減緩。看到窗外春意盎然的枝椏,他甚至浮上了一絲微笑。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雙熟悉的大手從後面將他抱住,圈進了同樣熟悉的懷抱中。黎簫楞了一下,隨即放鬆地將自己靠在那個胸膛上。他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江臨風安排的,也料到江臨風一定會出現。此刻發現他抱住自己,並不以為意。

    「情緒好很多了?寶貝?」江臨風貼著他的耳朵,細細地吻著。

    「嗯。」黎簫閉上眼,一陣蘇麻湧上來,他微微地顫慄。或許是因為此刻的氛圍太過溫馨,或許是因為這所古舊的房子真有不可思議療傷的作用,他今天對江臨風的溫柔觸碰特別有感覺。江臨風笑了笑,問:「覺得林姑姑怎樣?」

    「還行。」黎簫老老實實地答。

    「她可很喜歡你呢。一再警告我不許欺負你。」

    黎簫半回頭,挑了眼角看他,樣子說不出的魅惑動人,不知想到什麼,微紅了臉,低聲說:「你欺負得……還……少啊?」

    江臨風呵呵大笑,很滿意他恢復過來這副可人的模樣。低頭吻住他,含住那兩片甜美柔軟的唇瓣,好好地吮吸了一番才放開他,盯著被自己吻到紅腫的嘴唇說:「看來還是欺負得不夠,都會回嘴了。」

    黎簫不說話,將頭靠在他肩窩處,微微喘息著。

    「喜歡這裡嗎?」

    黎簫點點頭,說:「你姑姑真會布置屋子。」

    「這可不是她的功勞,」江臨風笑著說:「當年房子買過來的時候就定好的專修風格,不過她這個星期,倒是添了不少東西。」

    「你是說,這是你的房子?」

    江臨風神秘地笑:「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噢,」黎簫事不關己地應了一下。

    「傻瓜,」江臨風托起他的下巴:「這是你的房子,是送給你的出院禮物。」

    「你說什麼?」黎簫睜大了眼睛:「這麼好的房子,給……給我?」

    江臨風含笑點頭:「我買了這棟房子很久了,一直不知道拿來幹嘛,直到看見你,才覺得,只有你配得上這裡。」他愛憐地注視著黎簫:「而且,我給你的不只是一棟房子啊,我給你的,是一個家。」

    「一個家?」黎簫愣愣地重複著,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嗯,」他發傻的樣子太可愛,江臨風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說:「這個家,有一棟漂亮的房子,有我,有你,有照顧你的林姑姑,給你做飯的阿盧,還有那個新來的小妹,叫什麼來著?」

    「小薇。」黎簫愣愣地接嘴。

    「對了,這麼普通的名字,難怪我記不住。」江臨風故意問:「怎麼,你不要嗎?醫生說你下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難道你要一直賴在醫院裡?」

    「可,可是……」黎簫囁嚅地說著,瞪大眼睛。

    「沒有可是。」江臨風拉過他的手,撥拉著他手上自己親自套上的寶石手鍊,說:「你是我的人,要有做我的人的自覺。」他側過臉,唇慢慢吻上黎簫敏感的耳後,說:「第一個自覺就是,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

    黎簫猶豫著,問:「那,這裡可以有,珂珂的房間嗎?」

    他媽的,這時候還能想起黎珂。江臨風心裡暗罵一句,臉上卻笑得溫柔如水,一邊吻他,一邊說:「可以,但是不能長住,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他轟出去。」

    黎簫聞言笑了,主動抱住江臨風的腰,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真好。」

    「我可不要口頭表揚。」江臨風拉低他的領口,一邊迫不及待地在那細嫩白皙的脖子上吮吻著,一邊將手伸進他的衣服,順著胸膛而上,捏住左邊柔嫩的辱尖。

    「別這樣……啊……」黎簫恍如電流穿過,一陣哆嗦,斷斷續續地說:「林姑姑,會,上來的,啊……」

    「別怕,我剛剛鎖門了。」江臨風推上他的衣服,急切地舔吻品嘗目之所及,雪白而柔軟的肌膚,一邊不忘揉捏他的胸前硬果。「給我簫簫,我好想你,都快想瘋了。」

    黎簫被他吻到暈頭轉向,迷迷糊糊之間只知道自己被壓上了床。那床果然柔然異常,等到觸及那一派細棉布料的鬆軟涼滑時,黎簫才驟覺自己原來已經被江臨風脫光了衣服。江臨風的手猶如靈活的魚游曳於自己的肌膚上,所經之處,總能撩撥起他身體內部洶湧而來的浪cháo。江臨風拉開床邊的抽屜,摸出潤滑劑和保險套,耐心地拓展他身後的小穴,令他感受到不同於第一次的蘇麻與銷魂。黎簫神智恍惚,仿佛分身為二,一個自己赤裸著如雪新凝的身體,在健壯的男人身體下仿佛午夜曇花,緩緩打開,現出前所未有的瑩潤與嬌媚;另一個自己卻升騰而上,以無比清明的眼睛注視著那個將兩條雪白的大腿夾緊男人腰身,任由他進入馳騁,聽見自己的叫聲激盪而yín靡,每一聲都令身上的男子慾火更甚,換回更深更猛的頂入和搖盪。

    早知道你要走到這一步,我當初就該讓你病死。黎珂的罵聲忽然在耳邊迴蕩。

    黎簫想起,淺淺一笑,明眸中眼波流轉,美得不可方物。江臨風一見,只覺驚艷,滿身奔跑的血液幾乎要讓他這一笑給點至沸騰。他吼了一聲,低下頭狠狠地壓上他的唇,瘋狂吮吸他口中甜蜜的津液,「小妖精,很慡是不是,別著急,我會讓你更慡的。」江臨風在他耳邊嘶啞地低語著,一隻手慢慢滑到他下面,覆上了他兩腿前面的顫巍巍抬頭的青芽,近乎粗魯地揉搓套弄。

    「嗯……啊……」難以自持的呻吟聲從紅唇之間溢出,瀕臨高cháo的亢奮令嬌美無暇的身體遍布一層粉紅,黎簫巨顫著,努力挺起腰身,方便男人更加激烈的撞擊。江臨風幾乎要讓他引逗得發瘋,他抬起黎簫的一條玉腿架在肩上,更加忘我地在那一片銷魂之地馳騁奔馳。黎簫一面淺笑著,一面閉上眼感受男人在他體內掀起的軒然大波。高cháo來臨的一刻,黎簫忘乎所以地尖叫了出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柔美而悠長,拖著意猶未盡的顫音,帶出了眼角早已盈眶的淚滴。身上的男人還沒有盡興,繼續以他難以承受的力度衝撞著,黎簫癱軟如水,無力地垂著手,聽著身上的男人越來越粗的喘息聲,身下的床墊嘎吱嘎吱的響聲,心裡迷迷糊糊地想,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只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呢?任何一種拯救都是有代價的,有句話黎珂是說對了,早知如此,當初自己確實就應該早死,不然今日也不會如此累人累己。只可惜,如果這世上真有「早知如此」,人生也不會有如斯困苦和遺憾了。他掛著眼淚,臉上卻仍然帶著淺笑,終於體力不支,沉入黑暗當中。

    第12章

    江臨風抱黎簫去浴室時禁不住又做了一次,先前潤滑過的小穴很容易就容納了他。黎簫醒了過來,半眯著眼,蘇軟無力地任他為所欲為,仰著精巧的下巴,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事畢後,江臨風仔細地幫黎簫清洗下體,因為腎病的關係,他對性生活的衛生要求比一般人要高。連續兩次的歡愛把黎簫累壞了,整個過程一直乖乖地靠在他胸膛上,動也動不了。洗完後,江臨風用一條大毛巾把他抱起步出浴室,小心翼翼地放在軟到幾乎要陷進去的大床,替他仔細蓋好了被子,親親他的頭髮,才走進浴室匆匆沖了身體。

    洗完澡,江臨風只覺神清氣慡,擦了擦頭髮,腰上圍了浴巾,赤裸著上身走了出來。果然高質量的性生活對身心調節有非常好的作用,他想著,嘴角上勾,等看到床上睡著的人兒時,那微笑不禁變得更深。黎簫半側著身,枕在枕頭上的臉瑩潔如玉,精緻的曲線勾勒出美好的下巴和優雅的頸項,烏黑細碎的劉海下,是形如遠山的眉,濃密墨黑的睫扇,微翹的鼻樑,不塗而朱的唇上帶著情事已畢的紅潤與光澤……江臨風看了這麼多次,還是總會在某個瞬間為黎簫的容貌而失神。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沿著那絕美的輪廓一路輕拂而下,停在他花瓣一樣柔嫩的嘴唇上,低頭親吻了一下,睡夢中的黎簫似乎有所察覺,腦袋蹭蹭枕頭,把自己的臉更深地埋下去。

    江臨風寵溺地看著他,春日下午軟化的陽光從歐式的窗棱上折she進來,照得他心底無比寧靜,他甚至有某種感動,某種擁有了這個美麗男孩而產生的,對活在世上的滿足嘆息。江臨風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跳,這種類似於初戀男孩的情懷,他以為性格冷硬的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懷有。但是,現在這個小東西闖進了他的生活,讓他不由自主,一次次地做出許多他從未對其他情人做過的事情:比如,第一次以權勢誘導一個男孩用身體來交易;第一次為一個在自己床上發病的床伴揪心不已;第一次在情事中處處顧及對方的身體,事後更親自為對方清理;第一次象這樣布置一棟老式小別墅,還套用了「家」這樣媚俗的字眼來安撫一個多愁善感的小東西。這個是怎麼回事?那當初第一眼見到黎簫的那種獵艷般的快感,什麼時候轉成現在這種占有欲和滿足感?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