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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8:42 作者: 吳沉水
「恨我?」
黎簫悶悶地搖頭,半響,啞聲說:「我弟弟,接客的時候,也要做這些?」
江臨風迅速將他從懷裡撈出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一字一句地問:「你當自己是在接客?」
黎簫睜大眼睛:「難道江先生今晚,不是去嫖jì?」
江臨風抓住他肩膀的手驟然加緊,令他疼得皺眉,他明明已有怯意,卻仍努力地克服自己的恐懼,與他對視。兩人劍拔弩張地互看了半天,江臨風忽然淡淡一笑,鬆開了他的肩膀,近似溫柔地撫摩著他的臉頰,說:「我想要你,不止今晚。黎簫,做我的人。」
黎簫臉色更白了,轉頭避開了他的撫摩,說:「挾恩圖報,得寸進尺,江先生,你果然是個本色的商人。」
「你不願意?」江臨風板正他的頭說:「你拒絕我?」
黎簫說:「不然你能怎麼樣我呢?囚禁我,侮辱我,殺了我,還是拿我弟弟做要挾?拿我認識的,在乎的什麼人來逼我就範?沒用的,江先生。所求不得是這個世界的常理,求有所得才是奇蹟。你只有今晚,要不要,隨你。」
江臨風看著他一雙美眸又蒙上氤氳的霧氣,卻強撐著不肯落淚,樣子有說不出的可愛可憐。江臨風臉上露出一絲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溫柔笑意:「你放心,我怎麼捨得。」他說著,捧住黎簫的臉,輕輕的,一點一點吻他的眉、眼睛、鼻子、臉頰,滑到他的耳邊,輕輕說:「簫簫,商人的本色不在於威逼,而在於利誘。這世界上總有令你心甘情願的東西,我會找到的。」
黎簫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一個旋轉平壓在賓士車后座上。接著,一場鋪天蓋地的吻就這麼落下來,從嘴唇與嘴唇之間的摩擦,舌頭與舌頭之間的糾纏,到沿著敏感的耳線一路向下。即使他不斷告誡自己內心,這只是一場交易,一場為珂珂所作的必要的犧牲,但在江臨風掀開他的衣服,含住他胸前的兩顆茱萸,以唇摩擦,以舌挑撥的時候,他仍然感到身體深處升騰而起的強烈而陌生的蘇麻與眩暈。黎簫到這一刻才真的切切實實地害怕起來,在他以往的簡單生活中,只知道性是一種知識,卻不知道熱唇的引誘、肢體的摩擦,可以在人的身體之內掀起如此的軒然大波。他無法抑制地顫抖著,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在江臨風用力吮吸的一瞬間,頭不禁往上揚,嘴裡發出一聲低啞的嗚咽聲,聽起來竟無比yín靡。江臨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勵,越發使勁挑逗他的胸前敏感,黎簫閉上眼,咬著嘴唇,抗拒著一波一波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熱cháo。正全身麻痹之際,忽覺江臨風四處點火的手解開他的牛仔褲,伸進去,輕而易舉覆蓋住那難以啟齒的地方,熟練而富有技巧地上下揉搓「不。」黎簫大駭,拼命掙扎後退,那些堅持和信念在一瞬間被一種深深的恥辱感打倒。「不要,江先生,啊……」他的話沒有說完,餘下的都被江臨風的嘴唇堵住。這個吻比起之前的更具侵略性,狂風肆虐一般卷進他的口腔,不放過任何一處綿軟滑膩之處,強勢地吸吮著他口中的津液與胸腔中的空氣,帶著不言而喻的占有意味。黎簫想要抗拒,卻在他的唇舌和手指連番攻擊下沒了力氣。不一會,仿佛被強烈電流刺過一般,他一陣顫慄,「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清楚地知道從下體噴she出令他羞愧難當的液體。高cháo之後,黎簫喘不過氣,癱軟在江臨風身下,嘴唇哆嗦得厲害,無力地瞪著帶著戲謔微笑的可惡男人,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衣裳半褪,如雪如玉一般的身子半遮半現,原先蒼白的臉色因高cháo方退而覆上一層緋紅,加上被蹂躪得紅腫的嘴唇,含淚的明眸,贏弱而動人的姿態,竟然為這張清麗不可方物的臉孔添加了令人難以抗拒的情色媚態。江臨風擦了擦手,見到他這副樣子,不自覺抽了口氣,大腦內仿佛轟鳴一聲,下腹迅速升騰起一股熱cháo,前所未有的欲望在四肢流淌,幾乎要將三十幾年來歷練的從容與冷靜拋諸腦後,一心只想撲上去壓倒他,狠狠地蹂躪他。
這時車子停了下來,司機的聲音恭敬而尷尬地提醒:「江先生,到了。」
第5章
黎簫驟然間回過神來,車上除了江臨風,一直有第三個人在。他驚呼出聲,羞紅了臉,手忙腳亂將衣服穿好,卻因為手指顫抖得厲害,扣了半天,怎麼也扣不上牛仔褲的銅扣。江臨風笑著伸過手去,卻被一下推開。他知道黎簫是真的生氣了,不禁也有些懊惱自己孟浪。「他不敢看的。」江臨風將黎簫攬入懷中,在他耳邊低語:「呆會又要脫,豈不麻煩。」
黎簫連耳根都發紅了,咬著唇,悶聲不語。江臨風呵呵低笑,心裡愛極了他這種羞澀而又嫵媚的樣子。司機下了車,為他打開車門,江臨風若無其事地下了車,伸手給黎簫:「過來,我們到了。」
黎簫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還沒邁出車門,就被江臨風的大手從腋下穿過,一把抱了出來。天旋地轉之間,他又一次被江臨風打橫抱在懷裡,不由又羞又怒:「放我下來,我不是你的玩意兒。」
「當然不是。」江臨風吻著他的頭髮,說:「別動,你想讓整個別墅的人都出來參觀嗎?」
黎簫不敢掙扎了,如他所說,他只想不為人知地,趕快完成與江臨風的交易。即使理智上再說服自己坦然接受,可深入內心的羞恥感和道德觀仍然令他對自己此時的行為極為不齒。他攀住江臨風的脖子,自欺欺人地將臉埋進江臨風的肩窩裡,由著他將自己抱進別墅。
江臨風滿意地微笑著,抱著這個小東西大踏步地進了自己的房子,他取名為「天水山莊」的別墅。大廳內燈火通明,管家一身筆挺的正裝站在門口迎接他,正想上前幫他脫下外衣,卻見到他懷裡抱著人,微露詫異,隨即瞭然一笑,退後一步,躬身道:「先生今天回來倒早,要準備宵夜嗎?」
「餓嗎?要吃點什麼?」江臨風溫柔地問懷裡的人。
黎簫搖搖頭,仍然不敢將臉抬起了,抱住他脖子的手微微顫抖,泄露了他的不安和緊張。江臨風愛憐又好笑地看著他鴕鳥一般的行徑,轉身對管家吩咐:「David,我要咖啡,給這位,來杯熱可可,送到我房間來。」
「我,我想喝茶。」黎簫忽然軟儒地開了口。
「嗯?大晚上喝什麼茶,不行。」
「我想喝茶。越濃越好。」黎簫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江臨風。
江臨風立即感到心底柔軟的部分被他清澈見底的眼睛所觸動,不由得柔聲說:「好吧,不過要吃點其他東西。想吃什麼?」
黎簫想了想,說:「香蕉、花生、橘子。」
江臨風啞然失笑,「你這飲食習慣真是要不得,又喝茶又吃這些,不怕鬧肚子?」
黎簫偏了頭說:「不給就算了。」
管家David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一方面是為那男孩不同凡響的容貌,另一方面,更令他驚奇的是江臨風這種從未見過的,近似於寵溺和討好的口吻。好容易回了神,訓練有素地插嘴:「先生,今天廚房有烤香蕉派和花生蘇做茶點,橘子沒有,檸檬蛋糕倒有。」
「好吧,就給他泡杯普洱,把你剛剛說的,每樣都端一點上來。」
「是。先生。」David點頭,又欠身走開。
江臨風快步抱著他上樓,走進自己的房間,將他放置在當中諾大的一張線條冷硬,卻極為鬆軟的大床上,壓了上去,拉低他的領口,開始吮吸他稚嫩的皮膚。黎簫推開他,紅著臉說:「我,我想先洗澡。」
江臨風順勢抓住他的手,細細地親吻著他的手指,說:「一起洗。」
「我,我不習慣。」黎簫側過臉,「我一個人洗,好不好?」
江臨風嘆了口氣,心知今晚答應跟自己回來已是黎簫的極限,不忍再在這些小事上難為他。於是爬了起來,拉起黎簫說:「來,我帶你去浴室。」
這間浴室秉承了整個房間專修後現代的工業感和簡約風格,卻在細節處顯露出奢華之感。純黑的大理石浴缸大到可以容納四五個人,江臨風替黎簫放了水,拿出全新的浴衣放在隔物架上,笑著親親他的頭髮,轉身走出,並替他帶上了門。
黎簫第一個反應是擰上了鎖,這才在水汽氤氳中靜了下來。他一掃剛剛靦腆羞澀的神情,面無表情地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衣服,對著諾大一面鏡子牆打量自己赤裸的身體。他從沒有仔細看過自己,此時見了,實在想像不出,鏡子裡這具蒼白而瘦削的平板男性軀體,為何能引起外面那個如此強勢,看起來無所不能的男人那樣的欲望。他摸著自己的胸膛,只見雪白的胸膛上,已經覆蓋點點暗紅的吻痕,煞是明顯,兩點茱萸更是在江臨風剛剛的揉捏之下,顯得格外鮮紅俏麗,散發著yín靡的光澤。一陣屈辱感迎面襲來,黎簫捂住嘴,衝到馬桶邊,借水聲掩飾瘋狂地乾嘔,似要把剛剛所受到的委屈、噁心、骯髒和自我厭惡一口氣嘔乾淨。嘔完後,他按下沖水開關,閉上眼,兩行淚水瞬間滑落了下來。
他安靜地流了一會淚,站起身,木偶一樣踏進浴池,任溫水掩埋住自己的身體。他想起黎珂,那個一向驕傲自負的弟弟,要被逼到怎樣山窮水盡的地步,才會下決心強壓住心裡的噁心與厭惡,讓陌生的男人撫摸自己,占有自己?又要受多大的痛苦才能每天若無其事地在自己面前,扮演一派無事,事業繁忙的精英角色?對不起,對不起。他把頭埋入溫水中,在水下無聲地痛哭著,大錯已經鑄成,無論自己怎樣做,也彌補不了黎珂所受傷害的萬一啊。
一瞬間,他只想這樣溺死在浴缸里算了。求死的意志如此強烈,幾乎要令他不顧一切去執行。他放鬆了四肢,任由胸腔內的空氣被一點點剝離,沒有恐懼,反倒有一種久違的安寧和感動,就這樣放手吧,對珂珂也好,對自己也好,都是一種更為圓滿的結局。他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卻感覺到似乎前方有所光亮,昭示著一種幸福和溫暖的開始。他有些想笑,想奮力游過去,靠近那個光亮的所在。就在此時,只能「嘩啦」一聲水響,一雙有力的大手將他一下從浴池中撈起來,一個男人用力地摩挲他的臉頰,拍著他,大聲呼喚他的名字:「黎簫,你怎麼啦,黎簫。」
黎簫勉強睜開了眼睛,見到江臨風慌張的臉,焦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想不到這個從來都是將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上的男人,竟然也有驚慌的時刻。只不過,這種表情與他線條堅硬的五官實在不相稱,看起來有些滑稽。黎簫抵在他胸口,大口喘氣之後,輕聲說:「江先生,對不起,我剛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