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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8:28 作者: 吳沉水
    「偶爾試一次車震也不錯。」

    「別,會被人看見。」

    徐文耀一把扯下他的褲子,舉著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喘著氣說:「不會的,你上面穿得整整齊齊,看見了也不會有人猜到,王老師下面光著,正被我幹得歡。」

    「你瘋了你,啊,別,別真的進去,疼……」

    徐文耀用力將自己擠進去,一邊套弄他前面,一邊不懷好意地說:「好舒服,王老師,你可不能動得太厲害,不然有人經過會懷疑的。」

    「你,你,混蛋……」

    「別怕寶貝,我逗你玩的,這車玻璃從外面看不見裡面,你動得多厲害都沒關係。」

    第67章

    這天晚上,王錚本來計劃要做幾件事的。

    先要看一章很費解的理論原典,他覺得現有的國內譯本有問題,所以在圖書館借了原文閱讀,但這位大師的著作便是英語世界的學者也頗感晦澀,更別提母語是中文,從來沒有進行過翻譯訓練的王錚了。讀完一個小節後,他打算去熨衣服,同時一邊聽德彪西一邊將衣櫥里有皺褶的襯衫拿出來燙平領口袖子。然後,他要給爸媽打個電話,匯報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的身體狀況,同時聽聽王媽媽的嘮叨。在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會踢徐文耀洗衣服,鄒阿姨年紀跟他父母差不多,王錚從來不好意思讓她碰洗衣機。

    屋裡的燉盅這時候還燉著竹絲雞花旗參湯,原本就是預備著夜宵,燉了將近五個小時,等想喝的時候一揭開燉盅蓋,定然清香撲鼻。這是王錚一直喜歡的家居生活,研究工作枯燥孤獨,做點家事對他來說就是休閒了。喝湯的時候王錚會打開msn,一邊跟遠在國外的老同學交流,一邊聽客廳里傳來徐文耀看晚間新聞的聲音。

    他覺得這種日子令人心安,令他更能沉浸入思考中,德彪西的音樂極富渲染性,似乎有種力量從旋律中呼之欲出,無論那是什麼,它都必將是事關重大的命題。在瑣碎的熨燙過程中聽這種敘述重要命題的音樂,對王錚來說有種奇妙的落差感,他喜歡這種感覺,像把大命題揉碎掰開,一塊塊融化到平淡無奇的日子裡。

    這是屬於他的,可以命名為王錚的生活。

    可惜今晚上他的所有計劃都不能實現。他被徐文耀在車子裡胡來了一通後,過分的刺激令欲望發泄得酣暢淋漓,這確實是種妙不可言的體驗,一起做的人持久力很棒,技巧和節奏也掌握得出神入化,而且還帶著壞心,非要把他逼到理智崩潰的瘋狂快感中。王錚一輩子都沒這麼玩過,經過這次,他才知道原來以前被徐文耀壓在地毯上,頂在門板上,丟到浴缸里,這些他原以為已經很出格的方式,其實不過雕蟲小技。

    真正的刺激來自於由恥辱和恐慌所帶來的巨大快感中,王錚在那一刻莫名其妙的想到,怪不得有人會喜歡窺yín,有人會喜歡被窺。

    到後來他已經記不得是怎麼結束的了,只記得完事後已經腳軟到走不了路,後面使用過度的地方也發熱疼痛,大概已經紅腫不堪了吧。最終是徐文耀把自己背回了家,路上遇到熱心相問的鄰里,還笑著胡扯什麼王老師身體差心臟病又犯了之流。王錚趴在他肩膀上,困頓不堪,還得強打精神笑著表示自己沒事,沒多大事。

    回了家洗乾淨了就趕緊爬被窩裡,頭一沾上枕頭都昏昏欲睡了。迷糊中他知道徐文耀輕手輕腳調空調,替他蓋被子,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低聲問:「小錚,喝湯不?」

    王錚驟然想起電子燉盅里的湯,醒了大半,說:「我要一點吧,你可得喝啊,別浪費了。」

    這是他被自己媽媽塑造出來的習慣,對自家人就要不浪費,但倘若在家裡請客,那就一定要做多,寧願後面幾天吃剩菜也不能讓外人覺得家裡沒菜。徐文耀是到後來才發現他這個特點,每次家裡來客人後,隔天他都得瞞著王錚偷偷將冰箱裡的剩菜處理掉。不然倒霉的人就是他,徐大少在外頭呼風喚雨,可回了家成了專門吃剩菜的,這要被人知道了,那丟人就丟到姥姥家。

    王錚靠在枕頭上就著徐文耀的手喝了半碗湯,然後就搖頭說不要了。徐文耀也不用再拿碗,三兩口將他剩下的湯喝完,又去廚房舀了一碗,再喝下去,胃裡頭暖融融的,儘是水,這下也不能立即睡了。他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快十一點半,往常這個時候王錚也該睡覺了。

    他走回臥室,床頭一盞小燈開著,王錚偏著頭靠在枕頭上,側臉弧線柔和,暖色燈下皮膚晶瑩潤澤,看著就令他心裡泛起一種暖流一樣的感情。徐文耀上了床,將人抱在懷裡,親了親他的臉,問:「睡嗎?」

    「剛剛喝了湯,睡不著了。」王錚說。

    「那我們看碟去?有張不錯的片。」

    「不想看,沒那個精神,我坐一下就睡了。」

    「那聽音樂?」

    王錚想了想,點了點頭。

    徐文耀把他抱起來,放到客廳的躺椅上,開了音響,放進去一張很普通的童聲合唱,大多是教堂讚美詩,夜裡聽起來卻也飄渺空靈。王錚微微閉著眼笑了,說:「哥,你真會挑,這張CD挺適合現在聽的。」

    「我這次去歐洲,在德國的時候,也路過一個教堂,正好唱詩班在練習,我就過去聽了一下。」

    「你不是有公務在身嗎?怎麼有閒心去聽這些。」

    「歐洲人工作概念跟我們這差別很遠,下午四點以後,我那位合作方就拒絕談公事了。」徐文耀笑了起來,擠在他的躺椅上,讓王錚大半個身體都趴在他身上,摩挲著他的脊背,輕聲問:「小錚,你相信人的罪過是能通過告解和祈禱得到寬恕嗎?」

    「我不知道。」王錚想了想說,「我想這是一個很玄妙的問題,要進入一個宗教體系才能有答案。」

    「到目前為止,我還看不到自己有信仰哪一種宗教的可能。但是在坐在教堂長凳上的那一刻,我由衷地想,如果我能毫不懷疑地相信某種超乎肉身的東西,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確實,但這很難,不然哲學家不會把宗教的階段列為人生最高的階段。」

    「是啊,我早已成年,對世界有一整套牢不可破的看法,如果不出意外,將保持這套看法一直到死也說不定。也許到我老了,我會成為固執的老頭,就像我今天對我父親持有的意見那樣,固執而不動變通。」

    王錚抬頭看他,微笑著湊上去,狠狠親了他一下,說:「有我看著呢,你會成為最帥的帥老頭。」

    徐文耀樂了,回吻了他一下,說:「謝謝,你讓我覺得自己不是那麼糟糕。」他頓了頓,繼續說,「但有固定看法這種東西是存在的,讓現在的我去信仰一個神,相信祂的主宰力量,相信祂對我的命運的干預作用,這對我來說很難。」

    王錚點點頭,等他繼續說下去。

    「但這樣相應的,我沒法告解,我也得不到寬恕,我沒有洗滌靈魂的機會。」徐文耀嘆了口氣,淡淡地說,「我坐在教堂里,忽然覺得很嫉妒那些能夠向神父告解的人,我明白了如果能有一個這樣的機會,那將是一種不折不扣的恩賜。」

    「你,也可以告解啊。」王錚試著說。

    「在沒有信仰的前提下?」徐文耀笑了,搖頭說,「那不叫告解。」

    王錚沉默了,他抱緊了徐文耀。

    徐文耀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累了嗎?」

    「有點,」王錚靠在他胸膛上,低聲說,「哥,我不知道怎麼表達,但我很願意聽你說,不是為了開解或是什麼,我在很早以前就說過,我們是一類人,我們在心裡都有異常沉重的東西,我能感受到,而且願意去理解並分擔。就像你理解我,並分擔我的沉重一樣。」

    他抬起頭,微笑說:「想說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徐文耀點點頭,托起他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過去。

    由於那天晚上見了那位教育界官員並沒有任何明確的收穫,王錚也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他並不在意這事有沒有結果,在他看來沒結果反倒令人一身輕鬆,但他顯然低估了徐文耀的辦事能力,過了不到一星期,徐文耀又將他帶去某個高檔飯店吃飯,要了個包間專門宴請那位官員。這次對方的態度明朗了許多,甚至談笑風生,全然不是第一次見面的疏離模樣。坐了一會徐文耀與那名官員一起走出包間,說是去迎接一個人,王錚有些不安,也跟著一塊出去,還沒到飯店門口,就看到一個神采熠熠的老人跟徐文耀他們說笑著走過來,看到王錚,老人笑得更為慈愛,說:「小王啊,又見面了,意外吧?」

    王錚愣了一下,這分明是於萱的父親,於參謀長,他心裡一喜,搶先幾步上去說:「於叔叔,您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G市的?」

    「剛到,來開個會,順便看看你們。」於參謀長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這次看著怎麼比以前瘦?徐文耀,你沒給人家飯吃嗎?」

    「我就是想,也得敢啊。」徐文耀笑呵呵地說,「於叔叔,您不知道,您上次見過王錚後,他動了個小手術,現在還在復原期。」

    「年紀輕輕的,怎麼身體就不行了?動什麼手術?」於參謀長停下來問,「現在怎麼樣?」

    「就是一個小手術,沒事了。」王錚笑著答,「我現在可是吃得下睡得著,自我感覺比以前還好。」

    「那就行,你們別以為年紀輕就不重視身體啊,老了都會討債的。」於參謀長笑著轉向一旁的官員說,「哪,這個紀老知道,我們年輕那時候在部隊,行軍兩三個通宵不睡覺都沒問題,現在能行嗎?」

    紀老笑著搖頭說:「不成了,晚上準時十點上床,沒辦法,老伴在後頭看著,比看勞教所的還嚴。」

    「那今天晚上得讓你放放風。」於參謀長哈哈大笑。

    一行人說笑著回包間,坐定後不一會就上了菜,徐文耀應酬人都快成精了,點的菜,要的酒,全都投其所好,再加上會察言觀色,挑起話題,知道上了年紀的人喜好回憶過去崢嶸歲月,於是談話便一直圍繞當年他們參軍的趣聞奇事展開。老哥倆也是好幾年沒見了,聊得分外親熱,等散了席,紀老先生已經有些酣醉,徐文耀親自送人回去。於參謀長點名要王錚送他回賓館,王錚不能推辭,只得應了下來。

    兩人一塊坐進等在外面的車裡,於參謀長微笑著問:「我聽文耀說,你不想靠我的關係讓老紀給你開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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