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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0:28:28 作者: 吳沉水
「誰要物質獎勵,我講的是精神獎勵,不精神加肉體的獎勵。」
王錚愣了愣,隨即罵:「徐文耀,你一天不想那回事不舒服是吧?」
徐文耀笑嘻嘻地低聲說:「我兄弟想故地重遊想的都睡不著覺了,你也可憐可憐它,多不容易啊。」
第57章
當王錚晚上被徐文耀強壓著想故地重遊時,他稍微抵抗了一下,卻弄得自己渾身發軟,徐文耀與他肌膚相貼,他身上混雜著汗味和昂貴的男用香水味,經由體溫烘焙,就變成了極具誘惑力的氣息,傳遞炙熱隱秘的欲望,令王錚禁不住地舒展開身體,任他為所欲為。
酒精加上擱淺許久的欲望,這一夜他們做得很盡興,第二天的結果就是,王錚起來後意識仍舊模糊渾濁,他略微動了一下,牽引酸疼的腰部和四肢,昨晚的瘋狂才一幕幕突然湧進腦子裡。王錚的身體上還殘留著激烈性愛留下的感覺,似乎閉上眼,還能感到徐文耀那根東西如何強勁有力地進出他的身後,攪動他的肉體內部,令整個身體都癲狂地陷入排山倒海的快感當中。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王錚以往的性經驗從未這麼徹底地使用過身體,以至於他想爬也爬不起來,全身疲軟到極致,骨頭fèng里透著怠懶的甜美。
這個混蛋!王錚無奈地倒回床上,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細節。他記得他們倆做的地不拘一格,似乎進門在玄關處就已經被那個饑渴的老男人反壓到門板上,扯開衣服直奔主題。從門廳一直轉戰到床上,他被蹂躪得尖叫出聲,徐文耀卻仿佛更為興奮,下狠勁攻擊他體內銷魂奪魄的那處開關,令王錚幾乎要驚跳起來,本能想躲避這種強烈到恐怖的快感。
好不容易一回合結束,王錚以為終於可以歇歇,徐文耀卻像真正來了興致,他俯下身來極盡溫柔之能事,撫摸、舔舐、啃咬他的全身。他就像個發現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樣,帶著好奇而迷狂的眼神,將王錚的身體翻來覆去反覆研讀,每一寸肌膚都被無微不至地關注到,每個敏感都被反覆試驗以致確立歸檔。這一番下來,王錚覺得比適才暴風驟雨樣的撞擊更令他難捱,終於在他微微發抖著快撐不住時,徐文耀再次刺穿他,速度緩慢,態度堅決。
儘管累得要命,但身體內部有些陰鬱的東西似乎藉助大汗淋漓的運動被擠出體外,令人獲得了一種真正的鬆懈,往常那些死都糾結成塊狀的肌肉,在樣的運動過後徹底垮下來,王錚懶洋洋地躺著,甚至連刷牙洗臉這種從小規訓好的習慣也被拋諸腦後,他躺在柔軟毛毯之下,毛毯質地棉細,貼著無遮無擋的肌膚,有輕微的摩擦,恰到好處的發癢。
他又睡過去,少有的陷入深度睡眠當中,像王錚這種有失眠症的人,能這麼睡著可謂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肚子餓得嘰咕叫,他想一直睡到地老天荒也無不可。迷糊之間,他聽見有人在說話,遙遠得就像從洞穴里傳出一般,王錚把頭埋進被子裡,卻怎麼也無法將那聲音排除出自己的聽力範圍。那話聲始終鍥而不捨地嗡嗡作響,王錚不耐煩地掀開被子,睜開眼睛,懊喪地發現,自己已然被人吵醒。
他醒來才發現那話聲不是幻覺,隔著緊閉的房門,外面確實有人在爭吵,突然之間其中一個人暴喝一句:「我這一輩子就沒為自己拿過一回主意,是兄弟就給我閉嘴行不行?」
王錚認出來,是季雲鵬的聲音,他正疑惑季雲鵬怎麼上來了,就聽見徐文耀冷冷地說:「你要不就別跟他有事。」
「幹嘛?我偷搶還是殺人放火啊?我他媽現在就只不過是想泡個看對眼的人,怎麼著,全世界只有你能搞男人我就不行?操,我還告訴你,要比下面這根寶貝,我還真不比誰差!」
「你給我小聲點!小錚還睡著呢。」徐文耀的聲音顯得冷靜多,「又不是鑽孔機你以為越大功率越行?莫名其妙!才認識人多久就敢喜歡,你他媽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跟他在一塊時特舒服感覺特好,不是喜歡是什麼?我打小沒親媽,雖然有個爹,也不如沒有的強,反正也沒人指望著傳宗接代,找男人有什麼顧慮?徐文耀,你這麼說,不會是還想霸著小謝吧啊?想得美,別吃著碗裡瞧著鍋里……」
「季雲鵬!你他媽有膽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徐文耀陰森森的說。
季雲鵬半響沒出聲,想見是徐文耀積威濃重,他不敢去逆徐文耀太過。
「要是想找其他人,別攔著,親我自出錢出力,保管讓你得償所願,誰讓你是我發小?但謝春生不行,他不適合。」
「為什麼!?」季雲鵬急了。
「你知道他什麼啊?你只看到他被虐待挨打了很可憐,由同情變喜歡,都很正常,但要正經找伴,我不建議你找他。不是他不好,相反他很好,但云鵬,咱們這麼多年兄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謝春生為什麼忍受別人那麼對他,還忍那麼久?你以為男人經歷過那種事,能好好的屁事沒有跟你談情說愛?他那種精神狀態對上的臭脾氣,一天兩天就算了,要長年累月一樣,你確定你能受得了?」
「……」
「別忙著說,你給我回去想幾天再回答。」
「不用想了,老子就是……」
「閉嘴!」徐文耀低喝一聲,「少廢話,立即給我去上班,辭職不批,再囉嗦就當曠工處理!」
季雲鵬似乎罵罵咧咧了幾句,最後就聽見哐的一聲關門聲,大概就此走了。王錚有些疑惑,但身子實在沉,閉著眼又睡過去。不一會,他聽見有人開了房間門,隨後柔軟的唇親吻他的臉頰,順著裸露在外的肩膀手臂一路親下去,癢得他想笑,又舒服得他想嘆氣。過了一會,他聽見徐文耀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還是你好。」
王錚微微笑,閉著眼貼近他,徐文耀順勢將他摟在懷裡,問:「吵醒你了?」
「嗯,」王錚迷糊地應道,「怎麼啦?」
「都是季雲鵬這個混小子。」
「發生了什麼事?」王錚睜開眼,說,「我聽見他提到了小謝。」
徐文耀嘆了一口氣,輕聲說,「他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好好的突然跑來要辭職去小謝現在呆的縣城陪他。多問了幾句,這傢伙連看對眼這種話都說了,簡直亂彈琴。」
王錚皺眉:「其實這也不算壞事,不過季雲鵬如果是三分熱度,想著好玩,那還是別去招惹小謝的好。」
徐文耀沉默了一下,說:「季雲鵬看著不著調,但其實人挺靠譜,倒不用擔心他這個。問題是,謝春生……」
「謝春生怎麼啦?」
徐文耀搖頭:「謝春生不正常。」
「怎麼這麼說?」
「他的心理醫生說,他的情況並不理想。」徐文耀摸著王錚的頭髮,「雲鵬跟我幾十年弟兄,小謝不過是以前的一個伴,兩人一比,當然是雲鵬的份量要重些。更希望他能找個風險小的……」
「所以你就反對?」
「不能不反對。」
「哥,我發現你不只是一個人的乾媽,還是季雲鵬的干姨。」王錚笑起來,說,「我操的心太多了。」
「小壞蛋。」
「我想的是,任何人的決定,都肯定有他的理由。你的好意用在讓季雲鵬昏頭的時候讓他清醒,就夠了,至於以後他還是覺得要去找小謝,那還是讓他去吧。我們看著有風險的事,也許在他們兩個卻不成問題呢?」
「可要出事了呢?」徐文耀皺眉。
「出事再說……」王錚笑笑,說,「而且不一定就像你想的那麼糟糕。」
「嗯?」
「那次吃飯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倆很親密。季雲鵬挺好的,對小謝照料得無微不至,看起來真令人羨慕。」
「羨慕他們幹嗎?」徐文耀這下不幹了,「我對你也毫不含糊,不,領導在哪干,咱就老老實實好好干。」
他句語氣實在太猥瑣,王錚一下想到了昨晚的運動,不由臉上發燙,罵道:「那我還讓你停了,你有停嗎?」
「你有讓我停嗎?我沒聽見,只聽見你說,不要,停,不就是不要停嗎?哈哈哈」
「給我滾一邊去!」
過了一段時間後,徐文耀有天吃飯時不經意地對王錚提到,季雲鵬終究還是辭職跑去找謝春生了。王錚也不多加評論,只是說到為止,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徐文耀無奈地表示他還是不看好兩人,但作為朋友,也只能等人有困難時,能幫就幫吧。
轉眼時間已進入盛夏,G市酷熱難當,卻又時不時來一場雷陣雨,暑氣氤氳,王錚受不住病了兩天。徐文耀偏偏去了歐洲出差不在G市,想照看他也鞭長莫及,只好委託鄒阿姨看著王錚,自己每天幾個越洋電話現場遙控,王錚笑話他大驚小怪,小病他去涼茶鋪喝杯涼茶就搞定了。徐文耀急得罵他,你小子敢胡亂對付就等著我回來打你屁股吧。
王錚心裡對徐文耀的著急上火還是很受用,也不敢真的違背徐文耀的意願。而且臨近期末,他也開始忙活起來了,擔任一組本科生答辯的評審老師。這個活之前幾年他都幹過,可謂駕輕就熟,也沒想過會出問題,哪知道到了當天,還真出事了。
事情是這樣的,有個學生論文寫得很差,但因為他長期精神壓抑,校醫院出具了他患有中度憂鬱症的證明,系裡面不願多事,便事先過來跟評審老師們打了招呼,讓他們酌情平安送這個學生畢業就成了。哪知道這件事不知怎的,被其他本科生知道了,其中有一位的論文初審為優秀,但到了王錚這裡,卻因為答不上問題而被降為良好,那學生一怒,當時就吵開了。他認為教師評審有舞弊,為何能讓一個差生通過論文,卻要故意刁難他這樣的優秀學生。
這件事原本也不算大,可被故意扭曲了這麼宣揚,影響就變得很惡劣。偏偏那位學生的家長是G市政協裡面做著不大不小的官,聽說自己孩子出了這種事,立即單方面判斷王錚一定不公平,用了各種關係給系裡施壓,要求他們嚴肅處理這種不公平事件,還不知從哪拿到王錚家裡的電話,直接打電話給他,把他罵了一通,甚至言辭威脅,如果他不將自己兒子的論文成績改為優秀,就要拿他如何如何。
王錚氣得發抖,他一直呆在高校教書做研究,卻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蠻不講理的家長。人倘若好好說話,他當然也會好好解釋,可人一上來就拿權勢壓人,卻正中了王錚最反感的地方。他沉默地掛了電話,立即就給系裡寫了很長的信,將這位學生論文中諸多重大紕漏給指摘出來,並直截了當地說,如果這樣的論文都能拿優秀,那無異於降低我們系學生的優秀論文水準。